「阿公您坐著就成,哦,家裏可還有花生?我也要了,哥哥,你去地裏拔些蔥迴來吧。」


    一連串安排妥當,孫巧兒直接鑽進了廚房裏。


    「妹妹,蔥給你拔迴來了。」


    孫大樹才出去一會兒臉和鼻子便凍得通紅,百靈心疼的給他端上熱茶。


    如今他們家都在村子裏,生意暫時不開張,如今物價貴,百姓囊中羞澀,大戶人家見風使舵不知道跑了多少,他們也不冒險了。


    孫大樹又幹起了地裏的活,同村子裏一道幹勁十足,原本因為當了老闆之後有些隔閡,在你一鋤頭我一扒犁下又熱熱鬧鬧說笑起來。


    不過委實是最近染上風寒的人太多,這大傢夥一塊的收工,他也不幸中招。


    「妹妹,我幫你唄。」孫大樹吸了吸鼻子道。


    「哥哥,你迴屋子躺著吧,這裏有我和翡翠呢。」自己嫂子挺著肚子的,「配嫂子說說話也成呀。」


    「大樹,你的藥還沒喝呢。」


    一聽說要喝藥孫大樹就苦著臉,這風寒呀,吃啥都沒味了。


    「哥哥,你聽話喝了,再睡一覺起來就能吃上我做的新鮮玩意了。」孫巧兒哄了哄,最後這位愛妹子的大哥乖乖迴去睡下了。


    「嫂子,你也別進來了,看著哥哥去吧。」


    「哎。」


    「翡翠,你去幫我把那幾個蒜米給剝了來。」


    「再剝一碗花生米。」


    「哎——」


    「正好今天是要做餃子的,麵團都揉好了,就做韭菜雞蛋餃子還有韭菜豬肉餃子好了。」


    「是,夫人。」


    她要做什麽呢?


    隻見不一會兒,孫巧兒麵前便擺著幾樣材料。


    一個大瓷碗裏頭是泡過的粗茶葉,還有拍好的蒜米,洗幹淨的薑頭,飽滿的花生米粒,還有鍋底的鍋巴米。


    她先將花生米用油炸酥了,接著又下分開小塊的鍋巴米,至道浮在油麵上,撈出來濾過油就放在一邊不管了。


    趁這個空隙又將另一半生花生搗碎得出了白汁。


    鍋裏還留了些許油,將蒜米,薑先放進去炒上一炒,接著將還帶著些茶水的茶葉放進去一塊兒炒。


    翡翠是第一次見如此做茶的,十分詫異:「夫人,這茶還能喝嗎?」


    這杯盞裏沾上了丁點油,哪家不是要倒了去的,如今怎麽反了來?用油煮茶?


    「你看著便好。」


    她也不解釋,待得三種材料炒道有些幹香,又放入少許的蒜葉,又把搗碎的花生放進去,用鍋鏟背用力的碾平鍋底。


    「滋滋滋!」


    水分被高溫蒸發,卻帶出來一股別樣的香氣來。


    「好香呀!」


    翡翠眼睛亮了亮,再次為懷疑自家夫人而羞愧起來。


    夫人還是那個夫人呀!


    「好了,把那個大藥罐子拿來。」


    她在鍋裏加了一瓢水,水滾了幾個泡便直接道如煨藥的罐子裏頭,然後將灶裏的火炭爬出來,三角鐵架子架上,讓藥罐子在活上煨著。


    抽個空,又在鍋裏頭煮了麵,將麵條煮得七分熟後濾過冷水,在鍋裏頭放上油,放上酸豆角、酸辣椒、木耳絲、胡蘿蔔絲翻炒一下,接著放些瘦肉丁,放醬油迅速翻炒到半熟,將麵條放進去一起翻炒起來,然後將白菜絲放進去,加入少許的鹽進味。


    炒好了,那罐子裏的東西也滾了起來,將罐子拿開,鍋子再架上去。


    翡翠做好的餃子也可以出鍋了!


    「快來吃中午飯了!」


    這時候她才將洗幹淨的從切成細丁,廚房挺大的,不過這天冷大夥兒都喜歡圍在灶裏吃飯,這樣不冷,菜也不容易涼。


    「哎呀,我來看看我巧兒又做了什麽好吃的?」


    孫家阿公等了半個時辰,第一個進來便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味,好像有些茶香,可細細一品,又不太像。


    沿著灶圍在一處,都萬分期待今天的主角登場。


    「來,跟我做,先放點鹽在碗裏頭,再放點蔥,鍋巴、花生米!」


    她先替孫家阿公放齊了東西,然後小心的將藥罐裏的湯水倒出來。


    之間那介於灰綠色的濃湯倒在碗裏頭,將翠綠的蔥,白色的鍋巴脆還有淡紅色泛著油光的花生米沖了起來,味道很特別。


    翡翠是從頭看到尾的,那幾樣東西都是重味之物,可如今被夫人炒了又煮,卻覺得原來刺激的味道全無,倒是有別樣濃香。


    尤其是將蔥給衝散後,那香味一下就被調了出來!


    將鹽攪拌之後,孫巧兒獻寶道:「阿公,你先嚐嚐。」


    「這叫什麽?」孫家阿公捧過碗,在麵上吹了吹,咂了一口。


    「嘶——」


    怎麽樣?


    幾雙眼睛瞪著老人家的迴答。


    「嗯,我再嚐嚐。」


    說著又喝了一口。


    「好像,有些苦。」


    啊!


    孫大樹好笑道:「妹妹你也有失手的一天呀。」


    孫家阿公立刻道:「可是還是好喝!」說著立刻又喝了一大口,「喝下去怪暖和的。」


    孫巧兒笑道:「第一次是苦的沒錯。」她解釋,「事實上是一杯苦,兩杯澀,三倍 四杯才是好油茶。」


    「這裏頭放了粗茶葉,所以頭兩次是去苦,去澀,等到第三次煮便很好喝了。」


    說著她也不嫌苦,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小碗先喝了。


    若是沒有這苦味,倒是口感醇厚香濃,在嘴裏不辣,過了喉嚨也不辣喉,倒了胃裏頭不久就有有一股溫和的暖意升起,旋即散到四肢百骸。


    「還挺好喝的!」


    「好舒服呢!」


    「再來一碗,剛才的太小了。」


    一杯喝完,第二罐也已經煮沸了一會兒。


    果真第二次和有些澀感,可是味道比剛才還好些。


    待得第三次苦澀盡去,好一杯香濃油茶!


    配上脆口的炸鍋巴米和酥花生,又送個餃子,在來一夾炒麵條,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太好喝了!」孫小弟抹抹嘴一臉饞貓樣,然後又想起自己哥哥剛才說的話,「哥,我就說阿姐怎麽會出錯,你還是阿姐的徒弟呢!」


    這直接給自己哥哥降輩分去。


    「是,妹妹最厲害了,這油茶實在好喝。我喝了三碗,發了一身汗這會子鼻子都通氣了呢!」


    百靈聽見,也不說話,默默的再給他家好了料再添一碗。


    「妹妹,這東西又要拿去賣嗎?」好喝是好喝,可是沒碰上好時機,這會子有幾家捨得在外頭吃,除非給大戶人家專門做,可對他們而言又實在劃不來。


    「不。」


    孫巧兒搖頭道:「這油茶的做法我打算交給大夥兒,天氣又濕又冷的,還有積雪,大夥兒都卯足了勁幹活,出工前喝些油茶,中午油茶送餅送紅薯什麽的身子也暖了不容易害病。」


    孫家阿公十分贊同:「應該是的,咱們田地裏好些佃農這些日子強忍著的幹活也不是個法子,巧兒你辛苦些就教教大夥兒。」


    翡翠道:「夫人,反正我沒多少活幹,不如我做了可以分給村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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