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見原本的大公子身邊出現的人——那個一直被嘲諷是上不得台麵的野丫頭。


    看著二人正大光明的牽手,她突然覺得值很可憐也很可笑。


    有的人走了出去,擁抱了光明,可自己得到了什麽?


    一直在罪孽中沉浮。


    她那遙遠的記憶被喚醒,很多年前,來自京城的那位小姐,身上散發的不是家族賦予的貴氣,而是她本人的明媚陽光。


    顰笑迴眸,是吸引蝴蝶的美艷芬芳。


    而自己不經意的抬眼,就看見自家小姐眼中的妒火中燒。


    從那一刻起,罪孽就開始了。


    要說秦氏如今看誰不順眼,第一便是安陽縣的謝縣令,在自己男人平安迴來後,第一個想法便是如何讓剿匪的功勞多多的落入自己夫君頭上。


    「多虧知府大人英明,縣裏百姓鄉親還有以後來往商賈終於不用再受匪患之苦了。」


    「夫君,還有衙門的衙役們,隨你去都辛苦了,等我做些吃食送他們,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最後的最後,她才不好意思道:「還要多謝謝縣令從旁相助。」


    若是沒聽霜兒的口供,一般人還真覺得此婦人溫和懂事,羨慕還來不及。


    而如今,知道她底細的眾人聽她說話,就如同一條包裹了人衣的毒蛇在人 麵前「嘶嘶」的吐著蛇信。


    令人發毛又噁心。


    最先受不了的是知府,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當初沒少明裏暗裏受俞、秦兩家踩。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霜兒的畫押口供,抖了抖拎在秦氏麵前道:「秦彩衣,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秦氏大覺不妙,那張紙上的字,一條條組合起來,控訴的都是自己。


    她臉色越來越白,緊緊的攥住了衣袖,看完一切後,唿吸都亂了。


    最後,她還沒有立刻卸下偽裝,而是問霜兒:「霜兒,我知道你被綁了受了不少委屈,腦子都糊塗了。」


    霜兒在她眼中看見了熟悉的陰毒,可這次她不怕了,而是坦然對視,平靜道:「夫人,上麵所言,我沒有一絲誇大,我為什麽會被綁?還不是您找的跟蹤 村裏頭村長的人遲遲不來迴覆你怕出意外,讓我親自去看看。」


    秦氏咬咬牙:「霜兒,你在胡說什麽?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如今腦子也不清醒了。」


    「眾位大人見笑了,我的侍女剛迴來,我帶她下去。」


    知府道:「這麽說,她都是一派胡言了。」


    秦氏道:「大人饒恕,我代霜兒道歉,她不是故意的。」


    「哦,最近有一個大茂縣村長的村長倒是來到府城找本官,不知道夫人是否認識?」


    秦氏被嚇得麵如血色,幹巴巴道:「大人玩笑了,我一介婦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認得?興許夫君考察民風民情時見過吧。」


    嘔——


    都到這地步了,還要裝,不僅僅是知府,就是謝縣令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俞澤輝,你真是娶了個了不得的女人。


    「她說的話是假的嗎?那好,正巧我把那幾個村民帶了來,不過當初他們指控的是你這大茂縣縣令剋扣工錢,俞大人,你可知此事?」


    還沒等俞澤輝答話,俞老太爺首先就炸了:「家門不幸,家門不幸,那麽條豺狼進門,秦彩衣,你是要把我們家害到幾時方休!」


    他知道自己兒子糊塗,可是聽聽知府說的,那他要擔個什麽罪名,就怕自己兒子傻乎乎再上套給這個毒婦人頂了罪去。


    秦氏傷心欲絕道:「爹,您在說什麽?」


    知府不耐煩道:「到底誰說謊,找人對質便知。」


    三位村長被帶了來,這次,是在縣裏的縣衙,而高座主位的,卻是知府。


    知府來縣裏頭了?


    還帶了人剿了匪,對普通百姓而言,官就是了不得,知府,那可就同天神一般了。


    「你們說說事情的經過。」


    年輕的村長見到自己縣的俞縣令,可就是這個狗官暗中殺人,他豁出一條命也要拉這個人下來!


    「大人,事情是這樣的,當初見柿餅好賣,於是有人便來收我們的柿子......」


    「可說好的二十文收成餅,他們隻付了一半工錢,柿餅賣不出去這筆帳便打算賴了去,大人,那幾個去村裏的衙役我們都認得,就是他,他,他!」


    好巧不巧,那幾個人今日都當差,可想想也是,誰知道今天會被突襲。


    「你們幾個,事情可是他們說的,從實招來!」


    「大人,我們也是聽令行事呀,而且沒做半點傷害村民的事,再說了,工錢更不是我們發的,大人,我們冤枉。」


    俞澤輝一聽便惱了:「聽誰的命,我從沒叫你們去收什麽餅!」


    那還用說,除了縣老爺您,不就是縣令夫人能調得動人。


    「是,是夫人說的。」那些衙役不敢撒謊,雖然平日裏秦氏會籠絡籠絡人心,不過顯然在衙門裏廝混久了,眼裏還是有點的,一點都不含糊的把事情全抖出來,橫豎他們不過聽命行事。


    知府道:「如此說來,你們倒是好說話,誰的命令都聽。」


    說話間,餘光卻是瞥向俞澤輝的。


    「大人,我是真的一點都不知情,這幾位村長所言,我是一方官員,不得從商,難道我會明知故犯,且我的俸祿,便是收生果都不夠,還請大人明鑑。」


    「秦氏,你有何辯解?」


    秦彩衣看看一旁的男人,而俞老太爺犀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確,這事與他們無關。


    說,這罪名隻能自己擔,不說,那就算到了自己夫君頭上。


    她猶豫糾結,最後道:「迴大人,的確是我 叫衙役替我走一遭,我想著那會兒清閑,搬果子又是力氣活,多幾個人動作也快些,但從未命人恐嚇過村民。」


    「那麽那個追殺三位村長的人難不成也不是你找來的?他已經招了,就是你身邊的丫頭霜兒給的銀子。」


    秦氏暗恨留了個禍害,可 證據麵前容不得抵賴,隻推道:「大人,冤枉呀,就是借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僱人謀殺,想來是那人自己起了歹意故而......」


    「還想狡辯!」


    知府大聲一喝,秦氏還有俞澤輝被嚇得一哆嗦。


    「好呀好呀,俞澤輝,你這個一縣之長可做得好,把縣衙當什麽,這裏不是你們俞家的私人店,以公謀私,濫用職權,拒不認罪,到底是誰給你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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