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二爺風光一世,何曾被如此內涵影射過,當下便坐不住了。


    「幾個婦道人家有什麽見識,我不過是為了自己侄子著想罷了。」


    孫巧兒一副驚訝的樣子:「敢問俞二爺是大刺刺上門來聲討一個無權無勢的農家女便是為自己侄子著想嗎?如此,恐怕便是您自己兒子都消受不起。」


    俞二爺臉一扭不屑道:「哼,我自己的兒子可不會自甘下賤!」


    「啪」的一聲,孫巧兒手下的桌子發出沉悶一響。


    「什麽是自甘下賤?」她眼裏冷凝的冰錐毫無保留直射俞二爺眼裏,「在你們看來沒有身份地位的人就是侮辱你們眼睛的賤民?可我們好歹知道禮義廉恥,明辨是非,可做不出來草菅人命還一副混不在乎的模樣。」


    「我看您今天來不是要給自己侄子挽迴什麽名聲,而是要竭力宣揚宣揚他和一家鄉下人相處是如何有辱家風,最好拉來一撥人聲討聲討。」


    她蔑笑著:「您心裏最想的,恐怕不是把我們趕出府城,是把阿醜趕出去吧!」


    俞二爺怎麽也想不到孫巧兒居然如此毫無顧忌說出來,當然,他自然不想看到這個「瘋侄子」,壓根都沒把他當俞家人。


    「一派胡言,簡直一派胡言!」


    孫巧兒看著對方氣得跳腳,悠閑地品了品茶,道:「我看,您老是不是認不清形勢呀?」


    「什,什麽形勢?」


    「俞二爺,您要趕我走,好歹也要有點誠意呀。」


    俞二爺眼珠子轉了轉:「你的意思是走可以,但是要有好處!」隨即哈哈大笑,「鄉下來的就是上不得台麵,看看俞川認識的是什麽人。」


    然後他抖抖袖子,一副施捨的模樣道:「說吧,要什麽條件才答應走。」


    他廣袖一揮,似乎希望立刻人扇飛了。


    孫巧兒十分靦腆地笑了起來:「要我們走,也簡單。」


    「隻要俞二爺您賠償我們損失即可。」


    俞二爺一聽眉毛都跳了起來:「什麽損失,你們的損失秦家不是給了嗎?」


    「這是兩碼事呀!」孫巧兒一副你別大驚小怪的樣子,「他們賠是因為陷害,而我讓您賠,那是因為我們走了,那店自然是要關門的,這可是我們的產業呀,您一張嘴讓我們走,難不成我們不應該得補償?」


    俞二爺腦子沒轉過來,指著自己鼻子道:「你管我要補償?」


    孫巧兒真誠點頭:「對呀,不是您開口嗎?」又道,「哦,我明白了,俞二爺您是代表俞家來的,那更好辦,俞家是府城第一大家,拿出點銀子補償就是彈彈指甲的事。」


    俞二爺此生閱女無數,可愣是沒見過如此極品,一口氣堵著好半天才道:「你要多少?」


    「不多。」孫巧兒搖搖手指,然後伸出手掌。


    「五百兩。」


    「噗——」


    還沒到孫巧兒,泥六就先噴出口茶水來:「哎喲,這打發叫花子是很闊氣了。」


    「五千兩。」他已經不耐煩的按著眉頭,在他看來,他對麵坐的,簡直就是頭張開血盆大口的獅子。


    「不。」孫巧兒挺直腰杆,「是五萬兩。」


    「什麽!」俞二爺一聲破聲尖叫,險些沒從凳子下滑倒,「天方夜譚,簡直天方夜譚!你窮瘋了吧!」


    此時孫巧兒在他眼裏,已經是一條吞象的蛇了,旋即他哈哈大笑道:「我是明白了,你一直在利用我那侄子,好藉機狠狠訛我們俞家一筆,哼,你以為我有那麽蠢,會上當嗎?」


    他挺挺肚子,恢復鎮定,一副我早把你看穿的睿智表情。


    「我看二爺您是拿不出來吧。」


    俞二爺冷笑道:「激將法,我也不會當冤大頭。」可說實在的,他還真拿不出來,他又不是大房,手頭上也沒幾個賺錢的生意產業。


    「泥六,把去年第三季的帳目唱唱給這位爺聽。」


    泥六翻開帳目開始念,某年某月某日,滋潤膏賣多少,半月結算多少,一月結算多少,第一季合共五千兩。


    俞二爺聽了心裏也吃了一驚,他知道群香坊起來了,可沒想到會僅僅府城一家店便如此有賺頭。


    「在把上個月的帳念念。」


    依舊是某年某月,此時三件套、美白淡斑膏占了大頭,剛剛推出那半個月好好,等得真的見識到效果,往後三五天不時要斷斷貨。


    僅僅那一個月,便賺了二千兩。


    而此時熱度不減,十分受追捧,那櫃子裏還登記著好些交了定金的人,因為好幾種又斷貨了。


    可以說,往下去,每個月營業隻多不少。


    就是俞二爺聽得也眼熱起來了。


    「你給我念這些什麽意思?」


    他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孫巧兒一副關愛傻子的表情道:「就是要告訴您要我們走,關店,那五萬兩還少了的意思呀。」


    突然,俞二爺怒喝:「你們走就走,關什麽店,這可是我大嫂的陪嫁,你一個野丫頭也想染指!」


    孫巧兒受驚似的捂住胸口:「剛才您說什麽,我沒聽清。」


    「這是我大嫂的店,換句話說就是我們俞家的產業,你有自知之明就趕緊滾蛋!」


    他已經盯上了櫃檯,裏麵鐵定有不少銀子銀票。


    「不對呀,你的大嫂,不是秦家小姐嗎?」


    俞二爺一口包圓:「兩個都是,現在這位是平妻,和以前的還是好姐妹呢。」


    「哦,所以說俞二爺,您今天是代表你們家收產業來了?」


    「小丫頭,我勸你識相,別賴在我家店裏,」說著從懷裏一掏,裏麵是一張五十兩銀票,「這就是你們的盤纏,趕緊從店裏滾出去。」


    「哎,我說這位二爺,您還記得這是您前大嫂的產業,那您記不記得人家姓甚名誰?」


    「我自然記得,大嫂宮子悠。」


    孫巧兒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是宮家的產業,原來宮夫人仙逝後,這些產業都是俞家的了。」


    「川兒姓俞,自然要歸屬俞家!」


    「所以,這群香坊隻要是個俞家來人就能左右的,正兒八經的繼承人沒有話語權呀。」


    「你什麽意思!」俞二爺顯然意識到自己失言,「群香坊如何經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原來群香坊在宮夫人走後,秘方被秦家百香坊竊取經營不善也是你們的家務事。」


    「我明白了,」孫巧兒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是不是準備把我趕走了,把方子又要迴去,然後某天冷不丁冒出個什麽千香坊,萬香坊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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