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文,你最近怎麽了,整天心不在焉,在這樣下去,小心老闆退了你。」泥六湊上來道。


    「沒,沒什麽,泥六哥,你手上提了什麽東西呢?」


    泥六寶貝似的捧著道:「都是咱酒樓裏最珍貴的食材,什麽燕窩、鮑魚、魚翅,哦,還有野生牛鞭。」他露出一個男人就懂的笑,「那可是一等一的寶貝,一條值三十兩呢!」


    三十兩!


    那麽貴!


    「哎,我不跟你說了,東西要放庫房去好好保存,少了點誰賠得起呀。」


    對酒樓要用的珍貴幹貨材料,老闆特別開闢了個單間,裏麵幹燥通風,是儲存耐放的好地方,而鑰匙,就隻有老闆有。


    「磨磨蹭蹭什麽呢?趕緊給我放好了!」


    中氣十足的一聲吼,泥六加快腳步走到後院那間屋去,陪著小心的把東西一一給清點存放起來。


    趙小文遠看著,心裏有了個可怕的想法。


    他在酒樓幹活可是清楚招牌菜的價位。


    比如那冰糖銀耳燕窩盅,一盅就要五兩銀子。


    再比如那鮑魚粥,也是五兩。


    至於那牛鞭,他也知道些,酒樓有一種招牌酒,最適合男人飲用,裏麵有一味就是牛鞭。


    要是,能拿些那些個材料出來典當的話,不就能解自己燃眉之急?


    心裏想著,他幹活的手都開始抖,但如今四下借不來銀子,到時候被賭坊逼債可怎生是好。


    他可是知道自己那前姑父,如今還被人扣著幹苦力,什麽時候把債了了,什麽時候能出來。


    而孫家如今有錢了,也不過在當時得了賠償時把那些銀子填進去給他免了兩年罷了。


    自己家,鐵定是拿不出一兩銀子給自己贖身,而且,欠的也比孫旺多多了呀!


    是偷還是不偷?


    可一想到自己要是被關上個十年八載的,出來以後還有什麽活路!


    想到此處,他打了個寒顫。


    不幹,也得幹了!


    生意忙時,聚福樓老闆會宿在酒樓,夜晚,當鼾聲響起時,聚福樓後院那柱大樹上吊下來一個黑影。


    那黑影貓著身子一路往一間房裏摸去,門閂上了,就有一把小匕首從門縫中插入,接著小心翼翼,一點一點頂開門閂......


    倉庫房被打開,黑暗中,那存放牛鞭的角落裏有一層石灰靜靜履行自己幹燥的職責,直到有人靠近。


    趙小文是等趙小舞早上出門之後才迴的家,他急急把一身衣裳換了,接著又把偷來的東西先藏好,今天要是不去酒樓很容易被懷疑。


    再則,東西最好去別的地方當,要是府城裏頭酒樓東西被盜的消息傳開,順藤摸瓜就能查到自己頭上。


    不得不說他考慮周詳,還挺有做梁上君子的天賦。


    有了東西,總能換幾個銀子迴來,趙小文也不在愁眉苦臉,第二天若無其事去了酒樓幹活。


    泥六見了他道:「小文,心情不錯呀。」


    趙小文道:「啥不錯,不過是前幾日和姐姐吵吵嘴煩的。」


    而這天,居然沒人發現倉庫房的異常,他心中暗自慶幸,並且幹勁十足把今日要幹的活兒提前一個時辰幹完。


    早幹完早收工早迴家!


    而那時早早有個車夫在家門口等著,幾乎腳不沾地的,他拿了東西上了車,往離府城最近的一個縣趕去。


    這次典當,他拿了兩根牛鞭、半斤燕窩、半斤鮑魚,統共當得一百兩銀子,然後當天夜裏就來到賭坊把銀子還了去。


    他第一次不敢拿太多,就怕少的讓人一眼瞧出名堂來。


    「喲,你小子,看不出來從鄉下出來的家底厚著呢,該不會把自家田地賣了吧?哈哈哈。」


    這種情況見多了,還有好些人實在逼不得已,把妻子女兒賣了去呢。


    拿了銀票,賭坊人又開始了:「我說這位小哥,要不要拿這本錢來兩局,幾把就翻本了。」


    已經有深深恐懼感知道套路的人哪裏還肯,連連後退道:「剩下的一百兩我過些日子還,你們再寬限些時日,我,我走了。」


    「哎——」


    趙小文使出亡命奔逃,賭坊人也沒攔住,不過看到到手的銀票,倒是笑了。


    要快點把銀子還上!


    這是趙小文迴了家後的第一個念頭。


    等還上銀子他就離開府城,離這個地兒遠遠的。


    要不,明天再幹一票?


    然後就說家裏有急事,不能在府城待了。


    到時候他人都走遠了,就不信他們就是發現了還能捉住自己。


    打定主意,早上趙小文就同酒樓老闆說了。


    「小文,家裏出了啥事呀?咋就不幹了呢?」


    趙小文敷衍道:「就是爹摔著了,家裏活兒沒人幹,我得迴去,這不再過一個月搶收可不能沒有人手。」


    泥六道:「嗯,也好,那個——」他搓搓手,示意趙小文還錢。


    趙小文一開始還高興有人問問他,關心他,哪知是來要錢的,臉色微變,然後不太痛快地掏出碎銀子還了。


    泥六眉開眼笑道:「那祝你一路順風啊!」


    他背過身,眼裏露出一抹諷刺。


    就在趙小文溜迴家打包東西時,一輛載了三人的馬車已經緩緩靠近府城。


    「這,我總覺得對不住春花呀。」趙老爹麵露惆悵,自己當時怎麽就一個腦袋蒙了,答應兒子兒媳婦來府城呢?


    趙家舅母不以為然:「有什麽對不住,爹,您想想您當初不是沒錢念書嗎?不然您少說也是個秀才,那小文是您親孫子,能比您差了去?咱們不過暫時請三姐出些銀子,等小文考上秀才,或者舉人的,當了官兒,還能不報她的恩嗎?」


    趙家舅舅完全被自己媳婦洗腦,原本懷疑自己兒子有沒有那個能力,如今卻是一派憧憬:「爹,我也知道那樣不好,可是咱家就小文一個男娃,想出頭,全得指望他,三姐是惱了我們倆,不想迴去,沒辦法隻能把您請了來。」


    趙家舅母接著道:「我知道我們有些地方不對,可關乎小文的一生大事,我這個做娘的,就是不要這張臉,也是要給他謀個好出路的呀!」她說著說著,假惺惺的抹抹眼淚。


    趙老爹想著,都是為了孫子,為了趙家,要是有一日能光耀門楣,他就是九泉之下也對得起祖宗了。


    於是無奈點頭:「我試試,你們兩個也注意些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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