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沒問題。」


    幾位大夫一致道。


    朱母聽過好那宛若吃人的目光盯著孫巧兒和阿醜:「看,還有何話好說!問題就在你的藥裏!」


    孫大花也哭道:「巧兒,你何苦害我相公,你對我有怨,沖我來即可。」


    鍾氏也道:「孫巧兒,想不到你如此蛇蠍心腸!」她就要讓自己男人聽聽,看自己看上個什麽女人。


    孫巧兒不緊不慢道:「藥的確沒問題,但,也有問題。」


    孫大花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繞來繞去也辯駁不得!」


    「堂姐,我和阿醜人就在此,真有罪,縣令大人也不會放過我們倆,你著急什麽,這病症,我倒是有幾分猜測了。」


    「什麽猜測。」


    朱篷中的毒很是怪異,至少那幾十年的坐堂大夫都沒個頭緒,不知是哪一種毒藥。


    「我還帶了一個生肌膏,諸位聞聞和三少用過的有何不同。」


    她拿出一盒生肌膏遞給眾人,幾位大夫聞過後道:「似乎多了一股味,很淡,有一種,嗯......」


    「鮮,菌子類的鮮。」


    孫巧兒一點破,他們恍然大悟!


    可不就是一種菌類獨有的鮮味嗎!


    「難道是朱三公子是中了毒菌的毒?」


    朱光在聽到後瞳孔一縮,不會有問題的。


    「是,而且——」孫巧兒轉而問朱父,「朱老爺,此案我隻能再次重申和我與阿醜並無幹係,但我若揪出兇手,二位是否會嚴懲不貸?」


    還沒等朱父迴答,朱母跳起來大罵:「這是自然,害我兒性命,我要他血債血償。」


    孫巧兒並不理會朱母,而是繼續用眼神詢問朱父。


    朱父能把一個縣城之家經營得如此富足,幾個縣乃至府城都有些名望,自然考慮比別人深遠,見孫巧兒成竹在胸,想來,她認定下手人和他府上關係不小。


    鬧大了,最後難看的可能是他。


    沉吟再三,他道:「你且說說,若真能查明兇手,也有縣令在此,我自然相信他的公允。」


    孫巧兒心裏不屑,謝縣令撇撇嘴。


    誰都不傻,若查出來是府上人,那麽最後要怎麽個判,還不是要問一問他們這苦主。


    好吧,孫巧兒已經知道答案,便道:「今天貴府派來了十幾個人到我們村上拿人,有兩個家奴,說是偷了大少爺年前從府城訂做的袖弩呢。」


    朱光不耐煩了:「那兩惡奴已經定罪,眼下是我三弟的案子要緊,你在模糊眾人視線。」


    「別急,縣裏大人,那袖箭還在吧。」


    「在的。」


    謝縣令也一頭霧水,怎麽又扯迴來了,難道是對判決不滿,但也沒辦法呀,他們一貫是把人當替罪羊的。


    「能拿來我們看看嗎?哦,順便再捉兩隻活雞,端一碗水來。」


    這又是要幹嘛?


    「去!」


    朱母急於揪出兇手,立刻吩咐。


    「幾位前輩聞聞箭頭上有無異味。」


    「好像,沒有。」


    幾人輪流端起聞了聞,搖搖頭,隻有百鍊鋼鐵的冷腥味。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說這箭頭上有毒?」


    「有沒有毒,試一試便知。」


    她把箭頭丟進水裏,攪了攪。


    「把這碗水灌了個一隻雞喝。」


    又跳出一小坨有毒的生肌膏餵給另一隻。


    還沒到一盞茶的功夫,兩隻雞就開始蔫頭耷腦,接著渾身抽搐,隻扇了扇翅膀,接著就軟綿綿倒下不動彈了。


    首先是縣衙仵作上前撬開了還有餘溫的雞嘴,之間雞舌上,黏膜上有星星點點針眼似的出血紅點。


    「有毒,而且中毒症狀一模一樣!」


    眾人齊刷刷的目光集中在了朱光身上,尤其是朱父,那嚴酷的眼中似有驚雷劈下,朱光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朱光也蒙了,然後失聲道:「這,這箭頭上,我從沒抹過毒呀!是,是那兩個惡奴幹的!爹娘,你們相信我呀!」


    謝縣令道:「哦,那就奇怪了,為何剛好又是同樣的毒呢?」


    阿醜緊接著道:「今天那二人袖箭都對準了我的咽喉,朱大少爺,我從未見過這二人,好端端的,他們為什麽要下毒致我於死地呢?」


    鍾氏也急了,她怎麽也想不到這把火怎麽燒到自己房裏:「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大家冷靜下來。」


    嗯,好熟悉的一句話。


    阿醜道:「你們原說是我下毒,又或者是巧兒下毒,那麽照這邏輯,難不成還是我或是她早早在大少的箭上抹上同樣的毒藥,然後我又能算到你的家奴會偷了袖弩,最後暗算我?」


    他不等人反應過來對著謝縣令抱拳一拜道:「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呀!若不是今天試藥,若不是我還會些拳腳,那箭隻消擦破皮,此刻,我就該同三公子一起作伴了。」


    繞來繞去,兩件事還是繞在一起,你要完全推給家奴也就不成立了。


    他們好端端的給三少下毒?


    然後又要殺了阿醜?


    為什麽呀?


    看朱光的樣子,也的確不知道箭上有毒。


    退一步說,就是他想下毒,也不會用同一種毒藥,那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自己和弟弟的中毒有關。


    他雖然嗑過藥,腦筋還沒糊塗到這份上。


    朱母又哭了,頻頻問:「光兒,你老實說,篷兒是不是你動的手?」


    「胡說什麽!」朱父一聽立刻嗬斥她,臉色鐵青道,「來人,夫人傷心過度,扶下去休息!」


    朱母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小兒子,又看了看大兒子,最終一言不發任由人扶著走了。


    鍾氏也緊張起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相公背後動了手腳。


    但猜其緣由,也能估摸幾分。


    隨著朱篷臉上傷勢大好,朱父朱母關注也多了,何況他們走不通於太傅的路子,而這個三弟,卻被安排和眼前這位於老的弟子同住。


    況且那藥還是他拿的,不就說明二人關係不錯?


    盡管朱光吃葡萄的心裏認為於老早就遠離朝堂不得聖心,但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官場上的人脈,絕對是他們望塵莫及。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拎的出來。


    所以,朱光心中難免警惕。


    當然,鍾氏也有這種隱憂,但決計想不到要了人命呀!


    一旦敗露,他們在朱府哪裏還有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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