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管事能代表朱府嗎?大人,事有蹊蹺,何況我與那朱篷往日無怨近日無讎,哪來的動機謀害他?」


    「這位管事說我為了謀財,又怕敗露所以起了歹意,那更站不住腳,我一介書生,與你家少爺一樣,讀書也是為了博個功名。」


    「某雖不才,你可打聽,縣城也置辦了房產,薄有田地,家產自比不得朱府豐厚,可足夠我日後衣食無憂。退一步說,就是日後不中也給自己留下餘地,敢問,我為何要冒著被通緝,抵上自己前程的風險而為了二千兩銀子就害人呢?」


    他一番辯駁有理有據堵得人啞口無言。


    「這,這......」管事張了張嘴,隻能咬死道,「總之請了大夫來,問題就出在你給的生肌膏上,休想巧言令色抵賴了去!」


    「還有你那子虛烏有的神醫,從頭到尾都沒露過麵,也許你們串謀了,也不僅給我們一家下套!」


    管事覺得自己腦子很靈光,是呀,要是他們專門以似他們朱家的大戶人家下手,那不知道都收了多少不義之財。


    「神醫麽——」阿醜正想個緣由想找個人搪塞過去,對方來者不善,他不想將孫巧兒牽扯,他一個人對付就夠了。


    乞料孫巧兒早一步洞悉他的意圖,便開口了:「神醫,恐怕說出來你不信。」


    巧兒。


    「哦,你見過神醫?」


    「神醫不敢當。」


    她一句話便點出了自己身份。


    「你——」管事一看孫巧兒如此年輕女孩,立刻發作了,「大人,看見了吧,還說不是同夥,我看他們孫家沆瀣一氣!背地裏還指不定有什麽陰謀詭計呢。」


    謝縣令問:「孫巧兒,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孫巧兒大大方方迴道:「大人,我自然知道,且我從未標榜過自己是什麽神醫,但看幾個病還是會了。」


    「這位管事剛才說我孫家沆瀣一氣,你們三少奶奶也姓孫呢,至於我會不會醫術,廣杏堂還有你們三少奶奶完全可以作證。」


    不說孫大花,就是廣杏房那可是有口皆碑。


    阿醜見無法隱瞞隻能道:「大人,我當初流落鄉裏,中了奇毒渾身潰爛已經毀容,後來便是遇到孫巧兒救命,她當時給我用的藥中便有生肌膏,而朱府三少奶奶可是見過我未曾好時滿臉膿瘡惡疤的模樣,村裏人也知道,您說我該不該尊一聲神醫妙手?」


    這話提醒了村長,他道:「大人,此時千真萬確,當時孫大花被形容醜陋的阿醜嚇到,在村子裏鬧了好一陣呢,也就是從那時起,我們才知道阿醜的。」


    「嗯,本官了解了。」


    孫巧兒道:「大人,民女有話說。」


    「講。」


    「這位管事說他家三少爺因為我的藥中毒,此刻不省人事,但民女指天發誓,如果是我或是阿醜在藥中下毒,天打雷劈,可若是有人栽贓陷害,那我也是不能乖乖進套,所以我懇請大人,帶上縣裏仵作,再請了縣裏有名大夫一同去朱府查個究竟!」


    她一番話擲地有聲,毫無心虛,小小女子悍然對上那精明管事,管你什麽高門大戶,背後骯髒想扣他們屎盆子,沒門!


    管事想也不想道:「不妥,少爺需要靜養,老爺夫人正傷心呢。」


    阿醜反問:「你能全權代表你家老爺夫人?不讓大人看見情況,我們如何信你說的危在旦夕?」


    「正主都不在,你當什麽狗尾巴元帥?」


    孫巧兒道:「大人 ,此案疑點頗多,這位管事此刻所說全是一麵之詞,請大人明察!」


    阿醜也道:「如若其中另有隱情,那我是否可以告他們無中生有,蓄意誣陷。」


    謝縣令點點頭 ,道:「嗯,本案還需從長計議,此刻你二人,還有仵作,另請廣杏房兩位有名望大夫一道去朱府,看看究竟是個如何光景,查明經過再做審判!」


    「大人英明!」


    而朱府此刻愁雲慘澹。


    朱篷中毒是真,此刻朱家上下都圍在院子,朱母哭成了淚人,一聽謝縣令居然還要上門審案,母豹子般的立刻爆發了!


    「好哇,害我兒性命還敢上門說自己冤屈,來人,給我把那人抓起來打死!」


    此刻她早已失去理智,朱篷原本已經大好的臉上因為脫水中毒,此時又是皸裂又是長了可怖的鬼掐過的黑條痕,旁邊湯藥一口未進,渾身死白。


    眼看就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而作為夫人的孫大花也連連抹淚,眼中不乏惶恐。


    朱光夫婦也在,他看起來一臉悲痛,隻是眼中偶爾閃過晦暗。


    「老天爺呀,你不公平呀,我的篷兒從小遭罪,好不容易從閻王爺手上搶迴條命,這會你又讓他遇見豺狼,篷兒呀,你快醒來看看娘呀!嗚嗚嗚。」


    朱母情悲意切,想到兒子從小大大的場景,又是一陣痛苦,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朱父雖沒有眼淚,但臉色陰沉,聽得外麵謝縣令帶人來,命人拿上剩下一層底的殘餘藥膏走了出去。


    「謝大人。」他隨意拱拱手,目光卻已定定地落在了阿醜身上。


    朱母被鍾氏扶著緊隨其後,見了人大罵:「你們到還有臉上門!」


    「來人,給我把這殺人兇手綁了,給我兒子償命!」


    她已經顧不得人在場,腦子裏隻有報仇雪恨。


    縣衙捕快攔住人,謝縣令道:「本官在此也敢放肆!」


    朱母冷冷一笑,極為輕視道:「你一個芝麻小官也敢攔我!動手!」


    「我看誰敢!」


    謝縣令也不是吃素的,十幾個人對峙,還是朱父開口:「謝大人,多有冒犯,內子意識悲痛還望諒解。」


    他知道這位謝大人有些來頭,犯不著開罪。


    緩和下來後,謝縣令道:「朱老爺,且聽我一言,今日是你家管事全權代為狀告,但本官想,你們既是當事者,且目前令郎情況未明,各種曲折,本官少不得要親自查看,本官向你們保證,絕不會姑息一個犯人,但也不會錯判一個好人。」


    「如此甚好。」朱父看阿醜的目光同樣不善。


    而人堆中,孫大花一看孫巧兒也來了,心中開始不安。


    同樣不善的還有鍾氏,今日孫巧兒特別圍了條白色兔毛的圍脖,襯得那張荔枝肉般的小臉冷清中帶著些許明媚,靈動可人。


    而自己相公看她的眼神中還帶著癡迷,鍾氏頓覺胸口生疼。


    她問:「大人,如何還帶些不相幹的人進來。」


    「她也是本案相關人,朱三公子用的生肌膏便是她所製。」


    朱府上下是一百個不信的,隻有孫大花不怎麽懷疑,畢竟阿醜那臉就是證明。


    鍾氏頓時找到了發泄口:「原來三弟口中的神醫便是你,你有幾分本事就幹稱自己是神醫了?」


    「我從未說過自己是神醫,不過懂得幾味藥,看過幾個病。」


    「如此說來,還是我們三弟的不是了?」


    朱母看唯獨隻有大兒媳肯跟自己討伐,心裏又覺熨帖,又是難過的,恨不得把孫巧兒這個沽名釣譽的假郎中拖下去亂棒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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