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影強顏歡笑,應酬著應邀而來的賓客,等一一問候過,已是傍晚時分。賓客們喝酒的喝酒,攀談的攀談,好不高興。所有人都沉浸在小太子大婚的喜悅裏。

    上官影坐在了中間的那桌前,開始不停地灌酒,一杯接著一杯。臉上淡定的表情,讓旁人看不出什麽端倪。他在抱怨自己為何生在帝王家,亦或為何是獨子。如果他還有其他兄弟,不就沒這迴不情願的事了。

    恰巧坐在上官影旁邊的是他平日的好友兼曾經同窗的葉均豪。葉均豪一把奪下上官影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葉均豪會心一笑,戲言道:“影,我知你素有千杯不醉的好酒量。但今日是你大喜之日,還是少飲為妙。否則,如何有全部精力行同房之事呢?”作為好友,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隻是也無權利去改變什麽,隻好勸上官影少喝點酒為妙。

    雖然葉均豪的聲音並不大,但鄰座之人還是聽得到的,並有了低低的竊笑。上官影不由得麵色一變,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的緣故呢?做為太子,在宮中到了一定年齡,自然會有專門的宮人教授閨房秘事,懂肯定是懂得。

    好不容易將一些必要且繁瑣的規矩弄完,已是深夜。

    賓客們都已散去,下人們都忙著收拾殘局。

    上官影慢慢悠悠地走到新房門口,示意守在門口的丫環下去。自己踱步許久,才推門而入,隨之順手關上了門。

    蘇晴若聽見門外有聲響,早已乖乖地蓋上喜帕,坐在床沿邊。上官影進門首先就看到了梳妝台上那一堆淩亂的頭飾,這個女人她是瘋了嗎?他又望向坐在床邊的蘇晴若,一步一步靠近她。

    蘇晴若緊張得雙手死死抓住衣角,她可不知道自己在麝月王朝的夫君長得如何,萬一是個醜八怪怎麽辦?她透過喜帕薄薄的麵料,隱約看見一個男生漸漸地走近。

    上官影右手輕輕一掀,大紅的喜帕啞然落地。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驚為天人的容顏。早年間,他曾隨母後一同去拜訪過蘇王爺,那時的蘇晴若與普通大家閨秀並無兩樣,都同樣是那種枯燥乏味的女子。可此時此刻的蘇晴若卻多了靈動的氣息,人自不醉,因顏而醉。

    蘇晴若看著眼前陰柔俊美的小男生,心裏頓生了不少好感。身著紅袍的上官影眉宇間透出一股子英氣。皮膚白皙如新瓷,烏黑的青絲光滑平整地垂在身後。

    這麽帥的小男生,在現代的大街上行走的話,應該早就被星探發掘成為星光耀眼的大名人了吧。如果我有一個這樣的弟弟,天天看著也養眼呢!

    “蘇晴若,梳妝台上的那些頭飾是你的嗎?”上官影雖是這樣問,可心裏卻清楚的很,隻是好奇她為何會摘下頭飾。

    聽上官影參雜冷淡地連名帶姓稱唿她,蘇晴若就知道這個小太子恐怕是很不滿意這樁婚事。哼,他不滿意,我還不滿意呢!剛剛穿越就嫁了過來,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蘇晴若心裏想著,卻不敢把這種不滿表現在臉上。

    “是啊,那些頭飾戴得我難受,頭昏腦脹的。”蘇晴若無所謂地答道。如今沒了喜帕的遮掩,她倒顯得自在。

    可是,今天的洞房該怎麽辦,蘇晴若可不想自己剛穿越過來就貞潔不保。而且對方還是比自己小了兩歲的男生。可是真從外表上看不太出來,因為上官影比蘇晴若幾乎高出了一個頭。

    上官影沉默不語,接下來他也不知該做什麽。對一個自己原本就不喜歡的女子,上官影並不想與她洞房。即便此刻的蘇晴若看上去,與以前似乎有了些不同。

    蘇晴若看著跟前明明年齡比自己小,卻從氣質上遠遠超過她成熟的上官影。頓時有種氣勢上就低人一等的感覺,這讓她感到很挫敗。

    她小心翼翼地問:“小弟弟,我們今天不要洞房好不好?”

    蘇晴若心裏暗自盤算,反正她的夫君是半生熟的小屁孩,不論他心理上成不成熟,年齡在那兒擺著呢。他應該不懂男女之事。等以後逮到機會,她就來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蘇晴若堅信上官影這個小屁孩絕對不是她在盛月王朝的姻緣!

    “你竟敢稱唿我為小弟弟!”上官影完全沒注意到蘇晴若話中的重點,隻是很在意蘇晴若對他的稱唿。這女子和民間傳說中的怎麽判若兩人哪!

    蘇晴若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的口誤。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她剛才的稱唿已經達到翻了天的不敬,何況對方還是堂堂的太子。

    上官影望著蘇晴若臉上千變萬化的豐富表情,不禁好笑,又不願笑出來,恐怕顛覆了他嚴肅的形象。不過小弟弟的稱號,他實在接受不了。“不準再叫我小弟弟。”

    蘇晴若點點頭,可她接下來冒出的話是:“那我不叫你小弟弟,叫小孩好不好?”

    換湯不換藥,上官影挑眉,妥協道:“罷了,小孩就小孩。”

    蘇晴若沒想到這個小太子會這麽容易妥協,叫他小孩才能把他們兩的關係撇清一些。想著想著,蘇晴若笑了起來,笑靨如花。

    上官影望著蘇晴若的笑容出神,她的一顰一笑似乎都能牽動自己的心情。他甩甩頭,怎麽可能真心喜歡她,蘇晴若隻是一個政治婚姻的犧牲品。上官影不是最反感這種由不得自己的事情嗎?他硬生生地命令道:“脫衣就寢。”

    蘇晴若驚詫地望著上官影,這不純的小孩不會還想跟她洞房吧?

    上官影看透她的心思,埋下心中那份莫名的悸動,冷言道:“我對你沒興趣。”說完,他便徑自脫去外衣,躺在了床的裏側,蓋上被子,背對著蘇晴若合上雙眼。

    蘇晴若不解地看著上官影,這小孩還真像一座冰山,說出的話聽著都怪怪的。古代的小孩都這麽早熟嗎?她想著,也隨之脫掉華麗的喜服,吹滅那兩隻紅色的蠟燭,鑽進被子,躺在了外側。既然上官影對她沒興趣,那麽她就沒什麽好怕的,就當是姐姐和弟弟一起睡。

    上官影終究還算是個孩子,把蘇晴若折騰了個半死。又是蹬被子,又是把腳架在她身上,那隻手也不安分地搭在她胸前。

    臭小孩,敢吃老娘豆腐!蘇晴若恨恨地踢了上官影一腳。上官影倒是睡得很熟,並沒有因為蘇晴若這一腳而醒來。

    雖是埋怨,可蘇晴若還是很認命的幫上官影蓋好被子,將他的手和腳安置到該放的地方。這小孩表麵上成熟,到了晚上孩子的本性還是會不自覺流露出來。就衝這一點,蘇晴若也不會愛上他的。她可不想老牛吃嫩草。

    蘇晴若還真懷疑,那皇帝老兒為他兒子娶妻,是不是就是為了充當全職保姆的啊!而且還兼職生兒育女。

    幽幽的月光,透過門上那薄若蟬翼的紗,灑在地上。蘇晴若望著月光,忽然想起曾經在現代無意間看到過杜甫的一首詩“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太奶奶還說古代的月亮比現代的皎潔,她怎麽覺得還是現代的更加明亮呢?有點想爸媽了,不知道太奶奶是如何跟他們解釋的。還有她親愛的電腦啊,網遊遊戲,qq好友,和最新的青春偶像劇。

    現在這些都沒有了,就為她那段莫名其妙的姻緣。蘇晴若越想越氣,可是也沒辦法迴去。蘇晴若不由得握緊了頸上戴著的墨綠玉佩。

    這一夜,注定無眠。

    第二天清晨。

    上官影早早地醒來了,而蘇晴若根本一夜未睡。

    蘇晴若起床後,便自顧自地坐在梳妝台前梳著她那一頭青絲。

    上官影見蘇晴若並不搭理他,也沒多大在意。他開了房門,門外就進來兩個丫環,手中拿著上官影和蘇晴若要穿的衣服。

    蘇晴若皺著眉,看向其中一個丫環拿著那身鮮豔的衣服。幹嘛每次都要她穿的像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一般,不老都會被衣服給襯托老了。

    蘇晴若撇撇嘴,問:“能不能換一件淡雅一點的?”“這……”兩個丫環麵麵相覷,太子妃不都應該穿得隆重華貴嗎?

    上官影穿戴整齊後,便吩咐那個捧著蘇晴若衣服左右為難的丫環:“依蓮,去換一件吧。”

    依蓮聽太子都如此吩咐,隻得乖乖退去換衣。

    剩下的那個丫環便留在房裏收拾床鋪。

    “謝謝你呀,小……”蘇晴若本想直唿他小孩,但念在有丫環在房裏,於是將孩字咽迴了肚子裏。

    上官影隻是交代了一句:“等一下我們要一起進宮去拜見父皇和母後。”說完,就甩袖離去。

    還真是有夠拽的!拜托,昨天就沒進一粒米,今天她連早飯都還沒吃呢。你倒是昨天一頓宴席下來,酒足飯飽。蘇晴若望著上官影離去的背影憤憤地想。

    而一旁的丫環倒是憂心忡忡問蘇晴若:“小姐,你難道不是清白之身嗎?”

    蘇晴若聽見這露骨的話,馬上看向丫環。她這才記起眼前的丫環,是昨日在蘇府見到的她的貼身丫環——蘇小。硬算算也最多隻見過一麵,一時之間記不住容貌倒也是常情。

    聽蘇小的話,蘇晴若想起在小說中寫的第一次都好像會有痕跡。現在床上沒有痕跡是會招人懷疑自己還是不是清清白白的處女之身。但她並沒有和上官影發生什麽啊。

    “蘇小,我和太子根本沒有同房。不過這件事不可說出去哦!”蘇晴若拉著蘇小的手交代她。蘇晴若是想著這蘇小好歹跟了她七八年了,應該不會出賣她的。她是在賭蘇小這個丫環的忠心。在古代這種社會裏,自己的心腹是絕對不能少的。

    畢竟,蘇晴若和上官影對外而言,還是名副其實的夫妻。

    如果讓旁人知道了新婚之夜竟沒洞房,豈不會成為市井小民茶餘飯後的談資嗎?

    傳到皇上的耳朵裏,那說不定會牽扯到蘇府的人。不論皇上和蘇王爺的兄弟之情有多深,說到底還是有君臣之別。

    蘇小不知道小姐葫蘆裏在賣什麽藥,但自己好不容易才征得王爺的同意,過來伺候小姐。那就是天大的恩惠了,小姐說什麽,她便做什麽就是了。

    蘇小聽話地點了點頭。

    蘇晴若摸了摸蘇小的頭,笑著說:“蘇小好乖哦!以後一定給你找戶好人家。”

    蘇小聽著這話,臉微微一紅,羞澀一笑,倒也顯得可人。其實蘇小本身就是長得比較清秀的,青絲綰成兩髻,兩側各留出一縷長發。

    淡粉色的羅裙,穿在蘇小的身上,襯得她婀娜動人。耳垂戴得一副珍珠耳環光彩奪目。

    蘇小發現小姐似乎比從前更加平易近人,沒有主仆之分的概念。這樣的小姐,讓她喜歡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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