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賊,我不殺他,誓不為人!”蕭凡咬牙切齒。


    盡管他知道,妙筆樓大火背後還隱藏著一個重要的秘密。可他明白,當時要不是被葉無道逼入絕境,蕭景榮又怎麽會選擇走那條道。


    “事發後,我遵照你爸留下的遺書,把這場事故說成自焚。當時輿論紛紛指責葉無道,再加上他當時生意出了問題,被警方盯得很緊,無奈之下隻能離開林城……”


    蕭凡也終於明白,當時母親去京州尋找保護的時候,為什麽不去找葉無道了。


    袁蝶衣的情緒變得低落起來,她似乎陷入懷疑中而無法自拔。


    “葉無道走後,雖然《女史箴圖》的事情告一段路,可我們隨園卻還經常遭賊。後來我幹脆把你爸留下的那幅畫藏在老房子的床柱裏,再把西苑關閉。”


    “那些年的確很煎熬,我本想帶你搬離隨園,可又不忍心你顛沛流離。後來直到你出事,我就再也坐不住了。”


    “我去了京州,原本是希望借助盛世清的手,幫你爸爸報仇。可沒想到他也對畫起了異心,還縱容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把我軟禁起來。”


    “我知道葉無道不會死心,我一直在等他找到我。事實上,他也的確找到了我。”


    袁蝶衣的故事很簡單,她從男人死後就開始下定決心,一定要為他報仇。


    隻是因為兒子年幼,她不忍心讓他身處危險之中,因此一直在等。


    原本她想等兒子長大後她在動手,可誰知道兒子半途忽然出事,從此下落不明。


    她一下子變成了孤家寡人,此時她再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心中隻剩下複仇。


    她孤身去了京州,希望借助老友盛世清的手去對付葉無道。可惜所托非人,自己還因此身陷囹圄。


    好在,一切都因為自己的兒子長大後,發生了轉機。


    蕭凡心裏異常佩服自己的母親,她明知道前方是危險重重,她都不顧,毅然決然的踏上複仇之路。


    這種堅韌與無所畏懼的性格的確傳染給了蕭凡,他就是靠著這種精神,一步步走到現在。


    “媽,你的暗器……”有些事情,作為小輩不該問,可蕭凡很好奇。


    “是你幹爹教我的,最初是用來防身,後來我天天練習,最終練成了殺人的方法。不過,以後有你在,媽就再也用不上那招了。”袁蝶衣抬起手,在她的金鑲玉戒指底下,坑坑窪窪的有些小凹槽。


    她把戒指當成頂針,把琴弦當成鋼針,控製好角度跟力度後,經過數年的鍛煉,已經可以作為武器使用。


    “媽,你放心吧,葉無道我不會放過他的。”蕭凡狠狠的說了句,又道:“盛寶華已經被我滅了滿門,盛世清也因為中風癱瘓了。”


    “癱瘓?這也太便宜他了!”袁蝶衣的眸子中的恨意一閃而過。


    可以理解,她最信任的老朋友出賣了他,最終導致她這些年的軟禁生活。


    換成任何人,也不會原諒。


    可蕭凡卻對盛世清有些下不去手,後者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進行了懺悔,並且在他與盛寶華的對決中,站在他背後幫了他不少。


    後來還屢屢告誡他,讓他小心葉無道鋌而走險。


    最初不願意告訴他母親下落所在,也是怕他被葉無道所害。


    最關鍵的,是當初盛世清的確想招他為婿,並且有意把整個江南漁業交給他。


    再加上盛美夾在其中,蕭凡對盛家的恨意化解了不少。


    可要是母親執意報仇,他作為人子,隻怕是會動搖。


    袁蝶衣見他麵色為難,輕歎一聲道:“他給我最大的傷害是背叛,我們是多年的票友,我本以為他會幫我,沒想到……”


    “此事,我必讓盛家給您一個交代。否則……”蕭凡咬了咬牙,決心不讓母親受這個委屈。


    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隨園門口,蕭凡扶著袁蝶衣進了門。


    遠遠的,半人迎上來,還悄悄衝蕭凡打了個眼色。


    “怎麽了?”蕭凡直接問了出來,並沒有避諱袁蝶衣。


    半人遲疑了下,說道:“盛世清跟盛美來了,在客廳。”


    蕭凡瞪圓了眼睛,衝著半人眨巴,意思是你怎麽直接說出來了?


    後者攤開手,表示我已經給你打了眼色,是你要當場問我的。


    袁蝶衣沉下臉來,“也好,我正想聽聽他怎麽解釋……”


    蕭凡無奈,隻好陪袁蝶衣走了進去。


    還在天井,就看到盛世清坐在輪椅裏,背對著他們,而盛美則坐在旁邊喝茶。


    等到袁蝶衣一進門後,盛世清就立即把輪椅轉了過來,接著兩人打了個照麵。


    “蝶衣!”盛世清滿含感慨的喊了一聲,接著從輪椅上用力掙紮下來,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阿舅,這可使不得!”蕭凡有些不忍,趕緊上去攙扶。


    袁蝶衣卻忽然厲聲喝道:“別管他,讓他跪著。”


    “這……這不太好吧?”蕭凡有些為難,心想有仇咱剁了人家,沒必要讓人家跪著吧。


    他卻不懂,袁蝶衣已經心軟了。


    要真是打定主意複仇的話,那麽自然不必讓人家跪。可讓人家跪著,那就不能再複仇了。


    但袁蝶衣到底被軟禁了六年,心裏怎麽著都不舒服,冷聲道:“這六年內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不該為此而跪嗎?”


    從前,在蕭凡的印象裏,袁蝶衣是個非常寬容,非常慈愛的母親。


    可當袁蝶衣刺瞎葉無道的那刻起,他才反應過來,目前是個有原則有心性的女人,決不能用溫柔似水來形容她。


    盛世清趴伏在地上,老淚縱橫道:“是我,我不僅該跪,我還該死。我辜負了你,我對不起你。”


    袁蝶衣背轉身子不去看他,麵色冰寒,身子微微顫抖著,顯然情緒異常激動。


    盛美早就站了起來,她並沒有去攙扶自己的父親,也沒有跟著一起跪。


    而是輕輕走上前,拉了拉袁蝶衣的衣袖,怯怯的說道:“姑姑,你不要生氣了好麽。後來我爸跟我二叔決裂,他想找迴你已經晚了,他一直很自責……”


    盛美從旁說著好話,袁蝶衣的麵色漸漸緩和下來。


    從前兩家關係不錯,袁蝶衣也很喜歡盛美,因此給兩家定了娃娃親。


    在盛美的說和下,袁蝶衣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盛美,輕聲道:“美美,你長大了,也長漂亮了。”


    “是啊,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姑姑了。”盛美輕輕的笑了笑,忽然看了蕭凡一眼,接著道:“漂亮又有什麽用,還不是沒人願意娶。”


    她這話很有技巧,一下子又扯到她跟蕭凡的婚姻上。


    在這次婚姻上,蕭凡是有愧於她的,畢竟取消婚約對盛家的名譽有不小影響。


    現在還好,離婚的頻率較高,很多人一生會經曆多次婚姻,尤其在影視圈特別流行。


    漸漸地,人們對婚姻的看法不在那麽重。


    而在過去,尤其是封建社會期間,離婚退婚都是特別重要的事,經常鬧出人命來。


    一紙休書對女人的影響,比喪偶還要可怕。


    袁蝶衣是淮陽的世家嫡女,雖然生在新時代,可還是熏陶了不少傳統文化。


    盛美巧妙的提醒了她這點,這讓她頓時想起,自己兒子是主動退婚的,是有愧盛家的。


    她抬頭長歎,背對著盛世清道:“你起來吧,我們蕭家退了你們盛家的婚,這點欠了你們家的人情。你欠我的,從此兩清了。”


    恩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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