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萬生對於蕭凡的來訪很是開心,先跟他暢聊了這段時間文物界的奇聞異事,接著又說到了林城如今的高手。


    這個話題自然核心是蕭凡了,他感慨萬千,說自己當初要是有蕭凡這本事,早就在林城是泰山般的大佬了。


    蕭凡耐著性子沒有提要求,一直到老人家在家裏請他吃了午飯。


    飯菜是顧崇積那個青梅竹馬的小青做的,手藝很不錯,家常菜都做的色香味俱全。


    蕭凡陪老爺子喝了點酒,等到感覺氣氛夠了,這才開口。


    “馬叔啊,實不相瞞,五天後我就要跟傑斯決鬥了。可我沒底啊。”蕭凡歎了口氣,表現的頗為憂慮。


    馬萬生點頭道:“這事我聽說了,現在道上傳的很玄乎,盤子都開出來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怎麽走漏了風聲,現在是滿城風雨啊。”蕭凡又歎了口氣,顯得非常頹敗。


    馬萬生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也不必太過擔憂,以你現在的本事,對付他也並非沒有一搏之力。”


    “有一搏之力又如何?我要的是贏啊。這次跟他打,與跟龍傲與阿卡不同,非生即死!”蕭凡的確是有壓力的。


    傑斯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是林城第一,不僅精通刀法,而且在速度上那也是天下奇才。


    最重要的,兩人不是普通比鬥,而是決鬥。


    一決雌雄與一決生死是不同的,兩人都不會留情,也不會住手,哪怕認輸也不行,隻有一個人生一個人死。


    馬萬生見他目光希冀,忽然恍悟,大笑道:“你小子果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想幹什麽?”


    “那我可直說了,您要是覺著不妥,也別生氣,權當我沒說過。”蕭凡提前打預防針。


    馬萬生愣了下,說道:“要麽說,要麽別說,吞吞吐吐的,還是個男人嗎?”


    “好,那我可說了。我想跟您學習八極拳。”蕭凡認真的說道。


    馬萬生愣了下,忽然又笑了起來,說道:“我當是什麽事啊,原來就這事。”


    “成不成您給句話,我可不會死乞白賴的纏著您。”蕭凡故作清高。


    馬萬生說道:“聽說過程門立雪嗎?聽說過不恥下問嗎?”


    “是是,我求您教教我,這次我是真沒招了。”蕭凡趕緊把姿態放低下來。


    “教你當然可以。”馬萬生幹脆的答應下來。


    這麽痛快,反倒讓蕭凡有些意外。


    馬萬生繼續說道:“你是武學奇才,又品行端正,有你這樣的人傳承八極拳,也是我們武林之福。”


    “您太過獎了,要是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隻剩下五天時間了,我必須抓緊動起來。”蕭凡著急的說道。


    馬萬生卻搖了搖頭,他說道:“你要真學八極拳,那就不能如此隨便。這麽多年,我們八極的規矩可從來沒有壞過。”


    “好,我都願意遵守!”


    “那就燒香敬茶,正式拜師!”


    “好,我已經跟我幹爹溝通過了,他並不介意我在外求學。”


    “那好,我去準備。”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說著,蕭凡就要拜下去。馬萬生早閃身迴來,一把把他拉住。


    蕭凡麵露不解,卻聽馬萬生說道:“你我相交甚篤,已是忘年之交,豈能持師徒之禮?”


    “拜了師不行禮,那別人還不罵我欺師滅祖啊?”蕭凡可不這麽幹。


    馬萬生哈哈大笑道:“你倒是精明的很,跟我來吧。”


    很快,兩人到了旁邊的供奉堂內,上麵擺了好幾個排位,正中間則是馬氏天龍的牌位。


    馬萬生讓小青擺了香案在前,又沏茶點香,然後站在旁側對蕭凡說道:“上麵就是我們八極拳這脈的傳承,馬公天龍正是師父。”


    “師父?”蕭凡詫然。


    馬萬生點頭道:“師父生前起誓,此生隻收十三名弟子,可他臨終時,卻隻收了十二名弟子。他生平對弟子的品行要求苛刻,所以能達到者很少。”


    “所以,我就是第十三個?我說叔啊,你這也太隨意了吧?”蕭凡苦著臉說道。


    馬萬生繼續說道:“師父臨終時告訴我,我可以代他收徒,並且代他授藝,以保證八極拳能生出十三條脈絡,傳承不休。但要求苛刻,這麽些年來我一直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人。和後來遇到你,我從接觸中就確定下你了。風磨棍與六合大槍,我也都是拜了師父才教你的。”


    蕭凡愣住了,原來馬萬生領了師父的遺願,收徒之後,由他這個大師兄代為傳授功夫。


    “八極拳第八代弟子蕭凡,跪請師父喝茶……”馬萬生站在旁邊,大聲的唱了出來。


    蕭凡身子抖了下,立即噗通一聲跪下,然後磕頭敬茶,上香供奉。


    折騰完後,馬萬生大笑道:“十三,以後你我就是師兄弟了,你依舊排行十三,我就這麽稱唿你吧。”


    “當然可以,那個馬叔……呃,師兄……”蕭凡還有些不適應。


    馬萬生並沒有在意,說道:“我們別耽誤時間了,來吧,我現在就教你。”


    蕭凡知道機會難得,趕緊跟了出去。


    而心中依舊激動不已,馬天龍的事跡他是知道的,完全可以說是傳奇。


    不說他在民國年間闖下的赫赫威名,單說他八極拳的造詣,已經是登峰造極,在當時武林高手林立之中,都能成為宗師級人物。


    馬萬生擺出拉弓式,說道:“這是八極拳的起手式,攻防皆備。接下來的招式,都與之息息相關。我們八極拳的進攻方式就是單刀直入,強開中門。開門八極可不是白叫的,我現在給你演示老八拳,你要注意的就是用力方式與破門訣竅。至於專門用來防守的靠臂,與殺招崩勁,我們晚點在學。要記住,八拳也叫母八拳,八極拳的所有招式都是從這八招演化來的……”


    八極拳的主要進攻方式就是破中門,從正麵進攻,摧毀對手的防守,然後成功擊敗對手。


    八極拳剛猛無比,是硬功夫裏的典型代表,與八卦拳跟太極拳等完全不同,另有格局。


    蕭凡弟子是柔的,內勁也是溫和的。現在讓他學習剛猛的功夫,的確有些為難。


    不過他也有他的長處,那就是他學習了鐵布衫與猿擊術,這兩種功夫等於給他鋪好了路,再學硬功夫就事半功倍了。


    從下午一直打到晚上,蕭凡學的興奮不已,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馬萬生的臉上也掛著笑,一口一個十三的叫著,顯然很滿意他。


    當然,蕭凡學功夫,就相當於已經打好地基與樁子的房子,想要在上麵建樓房,那速度自然不會慢。


    教人的最開心的,莫過於被教的一點就通。而蕭凡不僅一點就通,還能舉一反三,當真不愧武學奇才這個稱號。


    可晚上兩人剛吃了飯,正要繼續的時候,阿青忽然接了個臉色,臉當時就青了。


    “怎麽了?”馬萬生放下筷子問道,他了解自己的義女,平時不會這麽輕易變色的。


    阿青手中的話筒滑落了下來,淚水嘩啦啦就出來了。“崇哥他……他出事了……”


    蕭凡當時就頭皮一陣發麻,他下意識的就認為,顧崇積死了……


    還是馬萬生比較穩,他沉聲道:“慌什麽?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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