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上,手機鬧鍾響了。窗簾外的晨光透進了房間。已經八點鍾了。我把四推醒,讓他迴他房間睡去。四迷迷糊糊爬起來,抱著衣服,走到門口,把頭探出去,看看左右無人,迴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我趕緊洗漱穿衣,今天還有公事呢。

    我和老大約了在餐廳見麵。盛來食物,我和老大坐在一個桌子上,商量怎麽跟張總談合同。老大給張總打了個電話,張總那邊派人來接我們,上午去工業園和他們公司的生產車間參觀。

    我準備去接牛奶的時候,發現四來了。這家夥不是在睡覺嗎?四站在我旁邊,拿了個杯子,接了杯豆漿,跟我搭訕:“這個豆漿好像不是太熱啊,牛奶怎樣?”我瞪了他一眼,沒說話。我接了牛奶。四又說:“這個奶肯定是甜的,不如喝豆漿。”我迴了句:“我認識你嗎?”趕緊迴到了座位上。

    老大正剝著雞蛋。我坐定以後,老大問:“剛才那人誰啊,你認識?”我說:“不認識,神經病吧!平白無故老跟我說話。”老大用頭指指旁邊,說:“看,那人坐旁邊了。”我扭頭看到,四正吃著包子,不時喝一口豆漿。

    我假裝鎮靜地喝著甜滋滋的牛奶,說:“張總那邊的人什麽時候到?”老大說:“估計快了,到了會打電話。”我說:“我吃飽了,先去大堂了。你慢慢吃。”

    老大說:“好,人是鐵,飯是鋼,等我把這個雞蛋吃完就去大堂。”

    我到了大堂沙發上,把小手機摸出來給四打電話,開口就罵:“你神經病啊?不跟我說話能死啊!存心害我是吧?”四說:“等下。”四應該是離開桌子接電話了,過來十幾秒才又說:“不是,我是怕近期見不到你了。所以想早上再看看你,跟你說說話。不好意思,我隻是覺得這樣比較刺激,不是很浪漫嗎?”我說:“浪漫個屁,你坐得離我那麽近幹啥?”四說:“我想離近點看你,看你吃飯的樣子。哦,你們老板走了,估計去找你了。”我掛了電話。

    張總那邊的人到了,還是昨天那個司機。我們跟在張總公司的越野車後麵,一路尾隨。不得不說x縣的空氣就是清新,唿吸都感覺神清氣爽,這是c城享受不到的。

    在車上,老大冷不丁來了句:“昨天晚上我好像聽到有女人叫床的聲音,哎,現在這個社會真是亂套了。你聽到沒有?”我的心砰砰跳,說:“有嗎?我沒聽到,可能是在你左邊吧,我隔了一間,所以聽不到吧。怎麽叫得很厲害?”老大沒再說話。隔了一會兒,老大又說:

    “其實李工(我老公)人挺好的。多少女人都想找這樣的男人啊,踏實,顧家,不好色,不愛玩,負責任,雖然少了點情調,但是做老公很合適。”糟了,老大分明是在暗示我啊。難道老大已經猜測到昨晚的事了。估計隻是猜測。都怪該死的四,非要早上來餐廳得瑟一下。

    我不由得繼續掩飾,說:“恩,我也覺得我老公挺好的。說實話,跟李工結婚以後是我過得最安定的幾年。以前不是搬家就是換工作,疲憊不堪。情調能當飯吃嗎?我現在真的不追求那些浪漫啊,情調啊,甜言蜜語,那是小女孩喜歡的。我現在隻要老公和孩子好,家庭幸福就夠了,就滿足了。”老大說:“對,你說得對……能這樣想就對了。”

    轉眼,張總的公司到了。廠區很大。我們先去了張總在三樓的辦公室,然後一起去車間。張總在說茶葉夢想的時候,其實我和老大都不是很讚同。現在川內茶葉品牌太多,市場飽和,競爭激烈。除了早期的竹葉青做大了之外,其他品牌的生存環境都比較險惡。老大問:“張總,既然你們有這麽多設備。為何不生產火鍋冷凍食品呢?蝦丸、蟹棒、魚丸、牛肉丸……”張總思考著。我說:“火鍋冷凍食品的市場需求量很大。而且隻要味道好,價格有優勢。大量的火鍋店都會采購,不像茶葉,隻能麵對終端消費者。當然,如果走商超,競爭對手還是比較多。”張總說:“其實我們也有這個想法,隻是覺得x縣環境好,山地多,走原生態綠色茶葉這塊,更有特色一些。”

    迴到張總辦公室。老大說:“如果做火鍋冷凍食品,我建議先走批發市場和火鍋店。明年參加糖酒會,在各省招經銷商。把全國的市場打開,下一步再做商超。”張總說:“其實在我來之前,火鍋冷凍食品的生產線就停了。可能因為之前的銷售團隊沒做好,業績不是很好。你們這麽一說,我們會慎重考慮的。”

    最後,張總把茶葉的品牌包裝設計需求縮小了,當然我們的合同金額也改少了。但是,張總沒有再談價,直接就簽了5.8萬。之前是12萬。我和老大都認為,給客戶做品牌服務,一定要全方位為客戶考慮,不能隻看單筆單子,數目寸光無法長遠合作。如果客戶在茶葉上投入太多,最後虧損。我們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了。但是我們提出正確的意見,哪怕這筆生意談少了,但是與客戶交心了,以後就算長久合作夥伴了。我們就是要把客戶的風險降至最低。年後,張總重新啟動了火鍋冷凍食品的生產線,我們的收入會遠遠大於這次的茶葉品牌服務費。

    我和

    老大對品牌和客戶服務的相同理念,是我們能持續合作的基礎,雖然有時候會磕磕碰碰吵吵鬧鬧,但這是難免的。

    中午吃飯,張總分別敬了我和老大酒。張總說:“之前也與廣告公司合作過。但是你們是我覺得最能站在客戶的角度考慮問題的。”老大要開車,我替老大把酒喝了,又迴敬張總兩杯。吃完飯去喝茶,就茶葉品牌命名,商標注冊,包裝設計方向等進行了較為深入的探討。

    在迴c城的路上,我坐在後排坐上,頭昏昏沉沉,幹脆躺下了。老大說:“你沒事吧?”我說:“沒事,有點暈而已。張總敬酒,我能不喝嗎?”小手機短信響了,我拿出來看了一眼,

    四發的短信:我已經迴c城了,你什麽時候迴來?

    我迴:“我在路上。”

    四:“後門還疼嗎?”

    我:“現在不疼了,現在癢得很。”

    四:“癢就說明快好了。走之前還能再見到你嗎?”

    我:“看情況吧,估計懸。”

    老大看了一眼後視鏡,說:“你換手機了?”我說:“不是,以前的舊手機。”我不知道該再說什麽。老大太聰明了。或許他已經知道了昨晚的事。我知道他不會向我老公告密。但是,被人察覺到秘密的感覺很不爽。

    一路再無言。老大也沒有再罵那些超他車的人瓜娃子。我又睡著了,昨晚隻睡了5個小時。到了公司,察看了一下工作進度,重新分配了一下任務。有個難以通過的冬蟲夏草的禮盒包裝。我親自動手,一下午做了1個新方案出來。3d建模、渲染,ps後期調整。喊來文案,重新做提案ppt,聯係客戶明天看稿。

    迴到家已經晚上11點了。

    我輕輕推開臥室的門。昏暗中,老公來了一句:“迴來了?早點去休息吧。”我走到床邊,蹲下,就著窗外投進的一絲月光,看兒子熟睡的臉龐,又輕輕地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吻。

    我洗漱完,迴到小房間,鑽進被窩更貼。正在高潮處。聽到老公喊我:“sxx,sxx”我趕忙披了外套出去。衛生間的燈亮著。我問:“什麽事?”老公說:“沒紙了。”我拿了卷紙進去給了坐在馬桶上的老公。老公邊擦屁股,邊說:“你先迴去睡,等會我過你房間,跟你談談。”

    我迴到床上,坐在被窩裏。忐忑不安,昨夜發的那些短信和彩信,我仍然記憶猶新。雖然我手機上已經刪了,但我知道老公肯定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不一會,老公進來了,坐在了床邊,開了房間的燈。老公穿了保暖內衣褲,披了羽絨服。老公盯著我看了半天,唉地歎息一聲。我心虛了,說:“昨天晚上喝多了,我也不知道我發了些什麽,發完就刪了。老公……你別在意……”老公摸了摸我的臉,說:“酒後吐真言啊!”我慚愧地低下了頭。

    老公做了個驚人的動作,站起來,脫了褲子,指著自己軟趴趴的幾幾,說:“你嫌我的小了?你喜歡多大的?不如你去找非洲人,非洲人的大。”我趕忙幫老公提上褲子,說:“你幹什麽?別凍著!”

    老公從兒子的桌子上拿了把文具尺子來丟給我,說:“你說說,你那些前男友裏麵,最大的有多大?硬起來直徑多少?長度多少?我到底是個什麽水平?”我扶住老公的肩膀,擔心地說:“你怎麽了?怎麽我感覺你很不正常?”老公打開我的手,說:“我很正常,思維很清醒,迴答我的問題。”我用手指到15厘米刻度那裏,說:“大概這麽長吧,最長的。”老公說:“哦,我昨天自己弄硬了量了一下,也有13厘米吧。2厘米就那麽重要?”我說:“不是,不是長度的問題。”老公搖著我壓著聲音問:“那你為什麽出軌?為什麽結婚了還讓別人幹?”我說:“不是的……不是……”老公說:“我知道,還有玫瑰花,甜言蜜語,浪漫情調。”我抱住老公,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老公……你別氣壞了自己,要不你打我吧?”

    老公說:“跟我結婚,你是不是覺得後悔了?委屈了?現在離還來得及。”我哭了,抱著老公,說:“不要,我不要離婚。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兒子。我怕你給兒子找個後媽,怕後媽虐待他。”老公說:“放心,離婚了我是不會再結婚的。不存在後媽虐待的問題。”我隻是一個勁地低聲啜泣。既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我真想把一切都告訴老公。我說:“我承認我以前騙了你,因為我那時候想結婚,覺得你適合做老公。結婚以後,我對你的感情也很深,隻是我覺得你沒那麽愛我,覺得你愛的是你前妻,我感覺不到你的愛……我覺得我們的婚姻就像搭夥過日子,我們之間也沒有男女之間的愛情……”“愛情是個屁!時間久了不就是平淡過日子嗎?我承認,我對你不夠體貼,我的性格有缺陷,我也不耽誤你了。你才31,看著像20多的,還能再找個浪漫的,能送你花的,每天甜言蜜語哄著你的……你也有過那麽多男朋友了,怎麽到現在這個年紀了,還是這麽不開竅呢?那些能當飯吃啊!”

    我不想再欺騙老

    公,我想把一切都告訴他,包括四,包括我的y亂史。8個前男友。我說:“其實我這麽多年來,遭遇了很多,很想找到好的歸宿,所以找到了你。以前的經曆,我不想告訴你,怕你不要我,怕我傷害你,怕你心裏有疙瘩。其實,我19歲的時候就跟男人發生過性關係了,我被強奸了。後來因為我爸的事,你也知道的。我就離家出走,跟一個小混混同居了大半年。讀大學的時候,又跟一個大我很多的男人在一起兩年,我們什麽都做過,他連我後麵都做了。畢業了我又談了個男朋友,又同居了……”老公火了,叫道:“閉嘴!我讓你閉嘴聽到沒?”我還是繼續:“這個男朋友是陽痿就分手了,後來我又找了個男朋友同居了兩年,又分手了……”老公揚起巴掌狠狠地抽了我一耳光,“啪”的一聲。我捂著火辣辣的臉,不再說話,盯著老公的臉看。老公說:“我讓你閉嘴聽到沒有。你暴露狂啊!”

    以前,不管老公多生氣,從沒打過我,前兩次也隻是輕輕地用腳蹬了我。這個耳光抽得太狠了,跟四那種開玩笑的抽完全不一樣。以致我的腦袋嗡嗡作響,半張臉不隻是痛,還有一種漲和燙的感覺。嘴裏鹹鹹的,我用手指擦了一下,竟然是血。老公把我的手拿開,看了下我的臉,抱住了我。我們兩個都沒說話,就這麽抱著。

    就這麽抱著幾分鍾,老公開口了:“我以前日子過得很淒慘,沒有照顧好以前的女朋友。現在日子好過了,我以為照顧好家,照顧好你的吃穿用就夠了,就會幸福了。忽視了你的心理需求。在那方麵,我真的覺得不要沉迷,要適度。”

    我抱著老公,說:“我錯了,我不想離婚,我以後肯定改。”

    老公鬆開我,扶著我的肩膀,說:“我以後也改,不過需要時間。你早點睡吧,不要亂想了。我相信我們都會改好。”

    老公出了門。

    我躺下去,摸摸依然腫脹疼痛的臉。

    老公又進來了,拿著粘過冷水的毛巾,敷到了我臉上,說:“別怕,敷一下。明天就消腫了。”

    老公關了燈,出去了。

    我思緒萬千。我又在暗暗發誓,要跟四斷掉,跟老公好好過。今天,我和老公都說了心裏話。可是這個暗暗發誓,連我自己都不信,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過了很久,我還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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