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木槿笑意盈盈,卻令人不由得打顫。


    五姑母農薑郡愣神一會兒,突然眼珠一轉,一道精光閃過,拉著身後的男子往前一推。


    “六弟啊,當年木槿跟她二舅父家的兒子定過親,後來他們一家都從軍死在了戰場之上,現下不知木槿已經年芳幾何了?”婦人不過四十來歲的模樣,不停對自家兒子使著眼色。


    農少青一怔,雙目裏閃過一絲痛處。


    張漫華是家裏排行第三,之上有兩個哥哥,一家不成器,榆木疙瘩一個,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是個傻兒,媳婦也跑了。另一個曾跟農木槿從小定下娃娃親的一家全都死在了戰場上。


    張漫華的父母一直記掛無人繼後,悲痛之下也隨了二兒子一家而去。


    之下便是張漫華唯一的一個妹妹,農木槿的姨娘張漫施,一家人都是一個德行愛財這才湊合在一塊兒。


    而農木槿父親這邊則隻有一個五姑母農薑郡,另有二舅父農少聞,七舅父農少靖,其他人在那個饑荒的年代不是病死就是餓死。


    “嗬嗬,木槿今歲十五,過了年就滿十六了。”農木槿微垂下頭,撓了撓秀發,看起來像是含羞帶怯的少女一般,卻無人注意到她嘴角一抹狡詐腹黑的笑容。


    楚若離站在廚房的窗前刷著碗,眼睛直直注視著農木槿幾人,看到那個被她姑母推向前來的男子一臉色迷迷盯著她看時,不由磨了磨牙,放下碗就狠狠瞪向了身後的寧天閆。


    寧天閆微皺起眉,一臉無辜聳聳肩。


    農薑郡一聽,眉笑眼看,連忙扯著自己兒子的衣袖,邊使眼色邊道:“聽說木槿之前定下了一個娃娃親,後來男方一家都死了,六弟啊,你看我家王風今年正好十六,要不……嗬嗬。”


    到此,農薑郡並沒有再說下去,不過話裏的意味大家心裏都算是明白了。


    農薑郡的兒子王風聽此,看著農木槿那張國色天香的臉,嘴角微翹起的弧度,一臉殷勤笑道:“嘿嘿,表妹。”


    農木槿隻覺心裏一股厭惡感襲來,卻沒有做聲,隻是低下頭去,農薑郡母子二人還以為她是羞澀了。


    “看來木槿跟風兒很合得來呢,以前小的時候木槿可愛跟在風兒後頭跑玩了。”農薑郡笑了,話裏頗有一番意味。


    農少青聽此,臉色一黑,他怎會不知道那王風是個好色之徒,逮著漂亮姑娘就欺負上頭了,而且之前有成過一門親,洞房花燭第二天那女人就死在了床上,死因不明,但大家心裏都有數,不過這話是不對外人講的,也不知真的就傳進了大家耳朵裏。


    張漫施看在一旁,手心緊緊攥成拳頭,麵露妒色,怪隻怪她家旦兒太小了點兒。


    突然妙計上心頭,張漫施推著自家還隻有六歲多的閨女兒上前,“要我說姐夫啊,你家木新也有十來歲了,是該給他也定一門親事了,你看我家凰兒也不錯嘛,將來一定是個美人痞子,大把大把的人上門提親。”


    農少青看著眾人那一張張虛偽的笑臉,心知他們都是打的什麽算盤,所以很不是滋味。


    農木槿抬眸,看了眼自家父親。


    “姨娘,家弟還小,此事還言之過早,等長大了有他看的上眼的姑娘了,爹娘在請個媒婆提親那也不遲。”農木槿掩唇輕笑,任是誰也聽得出張漫施這是被拒絕了。


    這時,農薑郡大紅的唇瓣微揚,再次笑道:“我說六弟啊,還是先把咱木槿和風兒的事說下來吧。”


    話落,婦人伸手一拽王風的衣袖。


    “娘!幹什麽呢?”王風頓時吼叫一聲,跺了跺腳。


    農薑郡並不覺得有任何尷尬,隻是笑了笑,道:“我家風兒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好男兒了,看這不是,扭扭捏捏的像個女兒家一樣,嗬嗬。”


    農少青微咳嗽兩聲,往廚房的位置瞥了一眼,看見楚若離正站在窗前,麵上一喜,連忙遞了個眼神過去。


    楚若離淺淺一笑,低頭,抖了抖自己的衣裳,衣擺處的青蓮也隨之搖了搖。


    待農木槿望去時,楚若離已經是走到了門口。


    “不瞞姑母,木槿已經有意中人了。”農木槿說道,故意將頭更往胸口處埋了埋,嘴角微勾起一抹笑意,像是在害羞。


    農薑郡一聽,慌了,急道:“六弟,我家風兒不說是美男,倒也算得上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何況我們還是親的,你可不能讓咱家木槿被騙了,如今你們也是有家財的人……”


    突然,農薑郡停下嘴邊的話,一陣倒抽氣聲。


    楚若離已經是站在了眾人麵前,一手攔著農木槿的細腰,滿麵春風如笑,勾人心魂。


    “抱歉姑母,等再過些時日,我就要帶農姑娘迴京城去見見父母了,順便把成親的事情給定下來,到時還請各位去喝杯喜酒。”楚若離淺笑道,氣質如仙,說出的話如清泉流入心底。


    良久,眾人這才迴神。


    “你,你剛才是叫我姑母?”農薑郡愣愣道,活了大半輩子她從來沒見過這麽俊俏的男子,不知比她家風兒強上多少。


    楚若離嘴角含笑,卻並未再答話,隻是望向了那個叫做王風的男子,十九來歲的模樣,膚色黝黑,生得一副痞子樣。


    看著農木槿腰間的那隻手掌,王風不知怎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又見自家母親都被愣住了,一股惱火兒就甩掉了農薑郡的手。


    午後,後院左右各兩旁的角落處各站著兩人。


    “娘!娘我不管,我就要農木槿,這一生風兒非木槿表妹不娶!”王風一臉執拗。


    “可是,那個男的生得這般出眾,想必家世也是了得,我們能鬥得過人家嗎?”農薑郡有些猶豫道,兩行黑眉倒豎起來。


    “哼,所有親戚家就數我爹是縣令,我們隻要說一沒人敢說二,大不了今晚就做了,諒他們一家人也不敢說什麽!”王風道,一臉的兇殘之色。


    “這……”農薑郡還是有些為難,不管她怎麽樣刻薄,可那人好歹也是她自家侄女兒,何況她們家已經非同往日了。


    “娘!你若是不答應,孩兒久削發做和尚出家去,讓你和爹一輩子也抱不著孫兒!”王風固執道,冷哼一聲。


    “啊!我的風兒,你可不能撇下爹娘啊,你要怎樣娘都由著你了。”農薑郡急道,連忙撫了撫王風的頭發。


    而另一處,張漫施的閨女兒仰起頭,稚嫩的童音說出的話卻不像是從一個九歲的孩子口中說出。


    “娘,聽說農木新家裏有錢了,娘我就要嫁給他,他們家裏這宅院比我們所有表哥家都要大呢,等他姐姐一嫁出去,這些東西就都是凰兒的了!”江凰扯著婦人的衣袖,道。


    “好呢好呢,我家凰兒說什麽就是什麽,等將來你木新表哥再大些了我們再來說。”張漫施笑道,她並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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