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墨重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被困在皇宮裏,而且是被自己最為信任的侍衛背叛。


    伍信背叛了他,這個他一手栽培起來的親信,他從沒有想過他會背叛自己。


    陳秦跪在地上,不時抬頭看著太子殿下緊崩的臉和攥得死緊的手,想到自己沒然沒有背叛殿下,可他的行為和背叛又有什麽區別?


    “殿下?”陳秦臉上布滿擔憂:“貴妃娘娘去請了祭祀一族的大祭祀過來,屬下並不清楚娘娘想做什麽,可不管怎麽樣,咱們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姒墨的臉色越發的冷,祭祀一族?上一世,就因為這祭祀一族阿真才會徹底的離開了他,所以這一世他提早找到祭祀一族,因與祭祀一族的族長有些緣份,因此隻是軟禁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麽,可母妃又是怎麽知道這祭祀一族的?


    他是領教過祭祀族的玄術的,還有那祝由術,可具體這些術是做什麽的他並不十分了解,隻知道人的意識能走進去,甚至在裏麵生活。


    母妃讓那大祭祀進宮,必然是要做些什麽。


    “靜觀其變。”姒墨倒是不擔心母妃會對他做什麽,左右也不過是阻止他出宮而已,可阿真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收到他的信了:“信送出去了嗎?”


    “沒有。”陳秦道:“和去年一樣,被司徒老將軍截下了,隻不過去年老將軍對殿下隻是睜隻眼閉隻眼,今年好似動了真格,特別是這個月,屬下覺得老將軍和貴妃娘娘在這事上站在了一起。”


    姒墨黑了臉,他可以防備所有人,但從沒有防備過司徒老將軍,老將軍既是阿真的恩師也是他的恩人,不管在哪一世,老將軍都為了保護他和大漢的江山馬革裹屍,對這樣的一位長輩,他向來以晚輩之禮相待。


    “而且,”陳秦很是為難的道:“咱們的影衛都是老將軍一手訓練起來的,老將軍若讓他們不動,恐怕太子您的話他們不會聽。”


    姒墨冷哼一聲:“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絕不會負阿真,這太子之位,我已經決定放棄就不會……”


    “你敢。”木貴妃的聲音響起時,她已經在宮人的擁簇下走了進來,一身的錦衣華服和金釵首飾將她原本就絕色的容顏襯托的更加美豔不可方物。


    姒墨的五官隨了木貴妃,側輪更是精致,母子倆站在一起的容貌頗為賞心悅目,隻是此刻倆人冷臉相對,可見彼此的關係並不好。


    姒墨對母妃的情感早已在一世一世中消耗,這一世他也想極力去改變,然而母妃卻是變本加厲,若不是他壓著,隻怕木家的勢力會涉足朝廷內外。


    姒墨的目光落在母妃身後跟著的大祭祀身上,那一身白是祭祀一族獨有的打扮,出塵不染,仿如來自世外,但他也知道這個大祭祀包藏禍心,因此是將他與祭祀一族的人隔離了開,待他弄清了那些玄術之後便會了結了他。


    大祭祀接觸到姒墨滿是殺意的眸光時嚇得背後一陳發涼,明明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娃兒,可那眸光實大太過淩厲駭人,不像一個娃兒該有的,還有太子身上的氣息,他的靈力雖與族長一脈不能相比,但也能看出太子周圍是帝王之氣,無比和純,而且比上一次見麵時更強了。


    帝王古往今來有二種,一種是天定,另一種是民定,天定顧名思義是上天注定,而民定則是老百姓的念力感動上蒼,便由百姓最為愛戴的人坐上皇位,也就是所說的民心所向,而眼前的太子則是天定之子,奇怪的是,當今皇帝還活著,一山不容二虎,江山不可能雙主,就算有也隻會一強一弱,弱的那一方早早離逝。皇帝還身強體健,太子身上的王氣應該是隱淡的才是。


    “墨兒,你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而要放棄皇位,你瘋了不成?”太子一向讓她省心,木貴妃是怎麽想也想不到自個生的兒子會為了女子放棄江山寶座,先前為了讓兒子坐上這太子之位,她花了多少的心思,而他又做出了多少的努力,她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十一皇弟的母妃隻是名宮女,他從小就養在母親膝下,情同母子,十一弟坐上這太子之位,於母妃而言也不會缺失什麽。”姒墨這一世在十一皇弟出生的那年就想辦法讓他歸在母妃的名下。


    “這怎麽能一樣呢?你是從本宮肚子裏出來的,就憑這一點他也沒資格。”木貴妃氣道,大漢曆代帝王都沒有出過癡情種,他們都是以江山為重,也因此二百年來下,大漢的江山藍圖越來越廣,越來越昌盛:“墨兒,你不要糊塗了,趁這事你父皇還不知道,你與那女子斷了關係,收收心好好待在宮裏。”


    木貴妃的話音剛落,數名上影突然出現將姒墨圍住。


    “母妃以為就這幾個人能將我困住嗎?”姒墨連正眼也沒看這些影衛。


    “這宮裏大都是你的人,這些人確實無法將你困住。可當司徒老將軍知道你做出的糊塗事之後也站在了本宮這邊,所以你要出宮隻怕不容易。”木貴妃打心裏為有這麽個優秀的兒子而感到驕傲,如今看到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與她作對,真恨不得將兒子的魂都勾走了的女子大卸八塊。


    “確實不易,但就算是老將軍也無法攔住我。”身為天子,他從不信任人,但因為阿真,他學會了信任,他不防備老將軍並不代表著是將自個所有交付於老將軍,他自有屬於他的死士。


    “這就是我們把大祭祀請來的原因。”木貴妃看了大祭祀一眼,大祭祀伸出手,一滴水珠狀的東西突然在他手掌心出現。


    “命珠?”姒墨眸光一動,他在同心鎖裏見過這東西,隻不過當時祭祀一族族長手中的命珠比起這顆來更為純淨,通身似水玉,哪怕隻是站在周圍也能感覺到命珠傳來的空靈之氣,仿佛能抽走這世間所有的汙濁,不像這顆命珠毫無光澤不說,似乎還有頗多的雜質。


    大祭祀訝異,這世上就算有人見過命珠但也絕叫不出它的名字,為何這太子殿下能一口叫出來?但此刻他也知道不是問話的時候,崔動內力直接將命珠朝太子額中打去,然而,被避過。


    “你們愣著做什麽?將太子抓住。”木貴妃朝著影衛們喝道。


    木貴妃話音一落,殿內的無數的暗門突然開啟,幾十名臉銀具的影衛從裏麵衝了出來,迅速將殿內的人給控製住。


    木貴妃大駭,此時要做什麽已經來不及。


    就在姒墨走出宮殿門口時,雄厚的聲音響起:“殿下就算不顧天下百姓,也要為那蕭家考慮一下吧?”


    一身盔甲的司徒老將軍從遠處走了過來,已年過半百的老將軍身形挺拔,手握腰中長劍劍柄,步履生風,可以看出內力之渾厚。


    姒墨轉身望向老將軍。


    “蕭家人的性命就在殿下的手中抓著,隻要殿下走出宮門一步,恐怕蕭家所有人的人頭就要落地了。”老將軍長年征戰戰場,一言一行都帶著逼人的肅迫之氣,這句話自然也並非兒戲。


    “老將軍,”姒墨張嘴想說點什麽,卻不知該說什麽,老將軍要殺的那個人可他最為疼愛的徒弟,不僅將一身武藝相授,甚至把一身內力都給了她,如今他竟然要殺阿真。


    “殿下可要想清楚了。”


    “你不能殺她。”


    “她的生死全在殿下手中。”


    老將軍說這話時沒有一絲的情感,仿佛要一條命無關痛癢,是的,這對一個將軍而言很尋常,王權最重,百姓最重,為了天下安定,殺戮是難免的。可姒墨卻握緊了雙拳,一絲鈍痛從心底深處傳來,傳遍四肢百駭,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他最愛的女人失去了她一直願與之共生死的東西。


    “她若死,我不會獨活。”因為他,她失去了所有她所愛的,愛她的人。他若再背棄她,他還有何顏麵活在這個世上。


    老將軍擰了擰眉,太子殿下眼中的絕決讓他知道殿下這話是認真的。


    “太子殿下,小心。”身後陳秦的聲音驚慌的傳來。


    姒墨迅速轉身,看到了那大祭祀的命珠迅速朝他飛來,他隻覺額心一涼,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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