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所以蕭真覺得心遙會突然間離開皇宮有些不同尋常。


    韓子然的目光也落在女兒身上,心裏跟妻子想的是一樣的事情。


    “阿真,你不要對孩子這麽兇。”柳氏大嫂見遙兒眼眶都紅了,心疼極了,幾個孩子都是她帶大的,加上她自個沒有女兒,對悠兒和遙兒那可是心肝似的疼愛著。


    “大嫂,我沒兇她。”蕭真歎了口氣,她這輩子別說兇孩子們,就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教導孩子的事都在大哥和大嫂身上,等她想管的時候一直被大嫂攔著:“我隻是想把事情問清楚,以遙兒的身份,出個宮都是不容易的。更何況還這麽久?”


    “遙兒,你還不說嗎?”韓子然也開口。


    陸心悠輕拉了拉妹妹的袖子。


    陸心遙望向姐姐。


    “遙兒,這是咱們的爹娘,你有什麽好不能說的呢?”


    陸心遙深吸了口氣,再次望向父母時說道:“因為我四年來未有所出,太後就想給皇上提前選妃,我沒同意,可我沒想到,太後竟然接了史部侍郎明大人的女兒進宮,當晚,皇上就臨幸了她。如今,恐怕已經封了她為妃子。”


    陸心遙說這話時,神情平靜,眼中連絲憤怒也沒有,更別說眼淚了,隻是眼神茫然。


    “當初說好是五年,”大嫂柳氏一臉憤憤之色:“這不是還有大半年嘛,可他們食言了,簡直欺人太甚。”


    “爹,娘,妹妹自嫁進宮後,不管做什麽事都是以身作則,如今皇帝說立妃就立妃了,他心裏可還有妹妹?”陸心悠同柳氏一樣的氣憤。


    蕭真與韓子然互望了眼,沒說什麽。


    院子裏的氣氛安靜了下來。


    “還有,”陸心悠說道:“妹妹並不是悄悄離宮的,我們特地在城外多待了一天,皇上也沒有派人追來。”


    陸心遙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這事,遙兒是怎麽想的?”韓子然看向二女兒微微蒼白的臉。


    陸心遙苦笑了下:“女兒很後悔當時沒聽爹娘的話不要進宮,皇上根本就不喜歡我,他娶我也隻是因為爹娘而已。可我明白的太晚了。”


    “那你想離開皇宮嗎?”蕭真問道。


    陸心遙愣了下,下意識的道:“不,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我絕不會離開皇宮的。”


    “那你現在在幹嘛?”蕭真又問。


    陸心遙微怔了片刻後沉默。


    “不管這些,”柳氏大嫂說道:“遙兒出都已經出來了,現在最主要的是用什麽方法才能讓皇上親自來接遙兒迴宮,要是這樣就迴去了,會讓他們以為咱們遙兒很好拿捏呢,以後就不會當迴事了。”


    “他們?大嫂以為他們是誰?一個是太後,一個是九五至尊,”蕭真沒好氣的道:“不管以前彼此之間是多麽的親密,君是君,臣就是臣。”


    弟妹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柳氏也就不敢多說什麽了。


    “遙兒,恐怕連你都沒有這樣的一個意識吧?”蕭真看著二女兒,淡淡道:“當年的五年之約,他們毀約確實不對,如今已是第五年,他若要納妃,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娘,您就不能幫著妹妹說一句話嗎?”陸心悠不滿的看著母親。


    “幫是要幫在心裏的,但這些理,遙兒必須明白。不管在宮裏會發生什麽樣的事,做為遙兒隻有前進,無法後退。”蕭真語重心長的道:“更不能像現在這樣隨意離宮這般遠。”


    韓子然握了握妻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太過激動,別看妻子臉色平靜,也隻有他感覺出來妻子內心的憤怒。


    蕭真心裏當然是噴火似的,自己孩子哪可能不寶貝,但這條路是遙兒選的,是她執意要走的,出了這樣的事,她能說什麽?多說了那是火上澆油。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陸心遙喃喃。


    一家子人坐在院子中都沉默不語。


    韓秋覺得無聊,就出院找他的小輩淘淘玩去了。


    一會,韓子然說道:“就住在這裏,直到皇上親自來帶你迴宮。”


    除了蕭真,其餘的人都驚訝的看著他。


    “這怕是不妥當吧?”韓家大哥猶豫了下:“人家畢竟是皇上。”


    “不管他是皇上還是普通的人,妻子迴了娘家,做為丈夫,他也該去接他的妻子迴來。”


    “可,可要是他不來呢?”柳氏擔憂的問道。


    蕭真和韓子然都望向了陸心遙,看到女兒緊咬著下唇,麵色蒼白的幾近透明,都在心裏歎了口氣。


    “那就高高興興的迴去,”蕭真把擔憂放心裏,麵上笑說:“女兒迴去看望二年沒見的父母,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迴去的時候,帶些娘親自曬的肉幹,還有你姥做的梅菜,太後喜歡這吃這些。”


    “娘?”陸心遙愣愣的看著母親。


    蕭真爽朗一笑:“船到橋頭自然直,無需擔憂。”


    看著母親臉上那明朗的笑容,陸心遙的心裏一暖。


    因蕭家沒有那麽多張床可以讓人睡,所以韓子然將哥嫂和孩子們安排住在了學堂,當眾人見到白皓時,原來都有些沉鬱的氣氛瞬間活了。


    和白皓熟的不能再熟,幾個孩子都開心的圍著白皓問好。


    白皓一看到陸心遙時,下意識的就要參拜,但被蕭真阻止了。


    “白皓叔叔,您還像以前那樣喚我遙兒吧。”白皓在陸心遙心中就跟親叔叔一樣,小時候隻要白皓一來,她就纏著她抱。


    “那叔叔也就不客氣了。”白皓因為看到故人開心,笑得連眼晴都看不到了。


    幾人一邊參觀著這個正在建的學堂一邊聊著天,很是愉快。


    韓子然見妻子雖然麵上帶笑,但眼眸微思,一副有心事的模樣,不禁輕問:“怎麽了?”


    “我在奇怪一件事。”蕭真看著前頭和白皓聊得很開心的二女兒:“子然,遙兒小時候一生病就會讓望臨看,望臨也一直說著遙兒的身體健康的很,是吧?”


    韓子然點點頭,三個孩子從小身體就極好,雖然底子不錯,最大的功勞卻是望臨,他一直在調理著幾個孩子的體質。


    “那為何這麽些年了,遙兒一直無所出呢?”


    韓子然失笑:“這個得看緣份。”


    “我倒不這樣想。皇上如今的後宮也就遙兒一人,按道理,遙兒的身子若無異樣,懷上孩子是很正常的事。對吧?”


    韓子然點點頭:“話是這麽說的。”


    “可遙兒沒懷上孩子,要麽是遙兒的身體有問題,要麽就是皇上的身體有問題。可皇上幼時跟在我們身邊時,望臨也為他診過脈,也是沒有問題的。”


    聽妻子這麽一說,韓子然的表情有些凝重起來,都沒有問題,那就是有人製造了問題。


    “後宮還沒有人對遙兒有威脅,遙兒宮裏的人也都是我們的人,”蕭真看向丈夫,韓子然也看著她,兩人的心裏頭都有些不太好的感覺,都有些不願去深想其中的原因。


    “快看,有鬆鼠。”前頭的陸心遙突然指著頭頂的樹叉,開心的喊道:“它跑過去了。”


    “遙兒,你怎麽還像個孩子似的,看到隻鬆鼠都這般大驚小怪的。”白皓點點陸心遙的額頭:“你啊,該有個大人的樣了。”


    “在白叔叔麵前,我就是天真可愛的小孩子啊。”陸心遙像沒出嫁前那樣笑得開懷。


    “你啊。”白皓也笑著。


    這一晚,大家休息的很早,畢竟剛到這裏都有些累了。


    蕭真,韓子然,白皓卻沒有睡。


    三人圍坐在火爐旁邊烤著地瓜邊想著事。


    陸心遙的事蕭真已經跟白皓說了,白皓想了會,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竟然和蕭真所說的一模一樣。


    韓子然將柴放進了火爐裏,又撥了下爐中的地瓜,才道:“遙兒的殿中都是自己的人,後宮中也沒有爭寵,所以你們的言外之音,不讓遙兒懷上孩子是皇上的主意嗎?”


    “這是最壞的打算。”白皓說道。


    “也有可能如你所說,或者緣份還沒到。”蕭真的心裏是希望如此的,但她無法說服自己。


    “雖然你們已經來到了鄉下,皇上不會那般忌憚,可別忘了你們的女婿,侄子都在朝中,女兒又是皇後,這外戚的力量可謂強大啊,如果遙兒生下孩子,外戚的壯大指日可待,皇上為了以防萬一,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更何況還有前車之鑒。”白皓身為白氏一族的族長,看到的鬥爭自然是多了,這種事情,別說是帝王之家,就一般的大家族,涉及到爭鬥,防的就是最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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