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真朝吳印瞥了眼,吳印會意,扯了扯趙介的袖子,就對著蕭真說道:“姐,姐夫,鋪子裏還有事,我們就先下去了。”說著,拉了妻子離開。


    趙介也拉了香兒離去。


    韓家大哥和柳氏見狀,也拉著韓華與心遙離開。


    陸心遙離開之時看了皇帝一眼,心裏知道要是談得,這個男人就會是她未來的夫君,這種感覺很神奇。


    出了廳堂,迴到了父母的小院,韓華見陸心遙似乎在想著什麽,揶揄道:“想什麽呢?難不成是皇上長得好看,心動了?”


    “皇上再好看,有我爹爹好看嗎?”陸心遙收迴了目光看著這個堂哥。


    “叔叔的模樣,確實是百裏挑一。”韓華點點頭。


    “你們二個,”柳氏坐到了院子中的凳子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二個孩子:“方才說的是什麽混話?都出了那樣的事情,你們就一點想法也沒?”


    “有啊,我方才不是說了嗎?”韓華奇怪的看著自個母親:“反正要娶個女人,娶誰不都不一樣?”


    “混帳話。”韓父在旁聽了,罵了句:“這是你的後半生,豈可如此兒戲。”


    柳氏歎了口氣,對著兒子說:“你叔嬸要是真能說服皇上,這任大小姐咱們就不要了,進了門隻會將家裏鬧得雞犬不寧。”


    “婚姻大事,爹娘做主就好。”韓華是真的沒有想法,他不喜歡女人,總覺得女人要麽跟娘似的溫柔賢淑,要麽跟嬸子一樣把丈夫管的服服貼貼的,但更多的好像跟太後那樣,作得要死,至少他看到的那些名門閨秀就是這樣的,比如這個任珠玉。


    柳氏又看向陸心遙:“遙兒,你是最為乖巧懂事的,我方才聽你的意思,其實還是想進宮的,是嗎?隻是看到母親不悅,所以才那樣說的吧。”


    陸心遙害羞一笑:“大娘,遙兒喜歡做皇後,可不做皇後也沒有關係。”


    “這……”韓家大哥對這個侄女疼愛的很,從小到大,隻要她說的他都想著辦法給辦到,按理說是個極有主見的,可在這婚事上,似乎太過隨意了。


    “爹,娘,大伯,大娘給遙兒安排的必須是最好的啊,就算不進皇宮,也不可能讓遙兒受了委屈的。”陸心遙說道,她最大的心願就是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的,做了皇後,她就有能力照顧家人,不做皇後,父母也不可能讓她遠嫁,定然是在身邊的,所以一樣。


    “好吧。”韓家大哥點點頭。


    就在四人說著話之時,一名家丁匆匆跑了進來稟道:“老爺,夫人,任老爺和任夫人來了。”


    柳氏問道:“哪個任老爺?”


    “就是您未來的親家公。”


    韓家大哥與大嫂互望了眼,這,這任家的人來做什麽?二人趕緊匆匆往大廳堂走去。


    不止他們奇怪,正與太後皇帝二個不知道說什麽的蕭真韓子然聽到任家人來了都有這樣想法。


    “娘,堂舅他們怎麽來了?”皇帝問任太後,向來老成的少年麵龐難得露出了一絲糾結。


    “不是我叫來的。”任錦繡也是一臉納悶,生平做事還真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後悔的,隻覺得這件事鬧得有些大了,好像無法收場了啊。


    很快,任家老爺和夫人被請進了大廳內,韓家大哥和柳氏也來了。


    一翻拜見。


    還沒等蕭真他們開口呢,任老爺和任夫人就先認了錯,特別是對著韓家大哥和大嫂,任夫人握著柳氏的手說的那個激動。


    “親家母,是珠玉不懂事,我已經訓過她,一個月之內都會被禁足,你們就原諒了她吧。”任夫人哽咽的道。


    “這……”大嫂柳氏看了看自家老爺,又看著蕭真和韓子然,唱的哪出呀。


    “是啊,”任老爺歎也是一臉的懺悔:“都怪我們平常太寵著她,縱著她,你們就看在她年少無知的份上,原諒了她。”


    什麽情況?蕭真與韓子然都望著這任家老爺夫人,一頭霧水中,任老爺這話的意思是取消婚事還是怎的?


    “韓華是那麽好的孩子,能嫁給這樣的孩子那是珠玉的福氣啊。”任母道:“就是這孩子平常鬧騰慣了,做事沒個分寸,實在是太年輕的緣故。”


    “對,對。”任老爺連連點頭。


    聽出來了,任家是不想取消婚事,這下蕭真,柳氏四個心中就更納悶了,目光都看向了任太後。


    任太後:“……”看她做什麽?她什麽也沒說,更沒有叫任家人來。


    任老爺抹了抹額頭因為方才趕得匆忙,心裏又緊張而滲出的細汗,想到昨個女兒從宮裏迴來,把宮中的事一說,他就知道事情麻煩了,這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那是能得罪的嗎?如果沒有他們在背後護著皇上,皇上和太後能有今日?如今女兒這皇後之位必然是沒有了,要是再被毀婚,日後名聲一毀,女兒嫁不出去不說,任家的名聲也會一落千丈,以太後這性子,還知道怎麽作死他們家。


    女兒簡直太胡鬧了。


    所以這一大早,他就帶著夫人匆匆趕來,這婚事務必不能取消。


    “韓夫人,小女糊塗,”任夫人道:“她又從小和皇上一起長大,兩小無猜,有時講話就會不知輕重,你可千萬別與她一般見識。”


    柳氏想抽迴被任夫人握著的手,可就是怎麽也抽不迴。


    “來人,趕緊將東西送上來。”任老爺朝大廳外一喊,立時有八九個任府的下人將一擔擔的箱子抬了上來,放好箱子後打開箱蓋,裏麵放的不是珠寶就是玉器,一看就知道無比貴重:“這是咱們代小女來賠禮的。”


    眾人:“……”


    韓家大哥和大嫂這心裏很是為難,這任府的人都做到這地步了,如果不收,那就會掃了太後的顏麵,可收了吧,那樣的兒媳婦真的不太喜歡。


    “韓夫人,你放心,”任夫人像是看出了韓夫人心裏所想,“成親之前的這段日子,我們一定好好教珠玉規矩,嫁過來後,她一定會相夫教子,善待公婆。”見親家公親家母麵有猶色,但依然不鬆口,任夫人又哽咽道:“我們家就珠玉一個女兒,如果被退了婚,這日後還讓她怎麽做人啊。”說著,突然跪了下來。


    “任夫人?”柳氏嚇了一跳,想扶她起來,奈何她怎麽也不起來,柳氏一咬牙,自個也跪在了任夫人的麵前,可她嘴拙,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蕭真頓覺得頭疼,這任家要麽不來,一來又是賠罪又是送禮又是下跪,而且還是在太後的麵前,她倒沒什麽,可大哥和大嫂必然是要顧忌著太後與皇帝的顏麵,隻怕這婚是取消不了了。


    正當蕭真要出麵說這事時,手被韓子然拉住,示意她不要管。


    蕭真:“……”


    這一折騰直到午膳的時間過了,韓家大哥和大嫂在無比疲憊之下答應不退婚,至於皇帝和遙兒的事,看在皇帝誠心的份上,子然又不反對,也就不了了之。


    夜裏,蕭真是怎麽也睡不著,想到白天的事,怎麽想怎麽不痛快。


    韓子然看著妻子身子一會翻內,一會翻外的就知道她無法入睡:“怎麽了?”


    “你說呢?”


    韓子然失笑:“在想白天的事?”


    “對。這擺明了是被霸王硬上弓啊,整個上午,你看大哥大嫂說過幾句話呀?這任家,也夠本事的。你一句話也不說就算了,還讓我不要插手,到底什麽意思?”


    韓子然握住了被窩內妻子的手,側身看著她笑說:“知道我為什麽什麽也不說嗎?”


    “我想我應該能猜到一二。是為了華兒和禹兒嗎?”


    韓子然點點頭:“華兒,禹兒他們既然決定了要做官,這些關係戶就算不喜歡,也不能得罪。我想韓華也是這麽想的,包括心遙,他們什麽也不說,隻說明一點,那就是不反對,也就是說,是同意的。”


    蕭真挑眉:“這解釋有些牽強吧?”


    韓子然輕輕一笑:“還記得咱們在術裏發生的事嗎?你一直以為我娶你是因為你嬸嬸耍潑的關係?”


    蕭真點點頭,當時她確實是這麽想的。


    “可你不知道,我既不反對,那就表示我是想娶你的。如今華兒與心遙也是這個理。隻是他們想順著我們的意思,所以不明確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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