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四五天,皇帝的賞賜陸續下來。


    一時,整個大漢都在對這位當朝丞相大人議論紛紛,大家都在好奇,畢竟這位陸大人的功績也僅僅是在阿紮城那時的政績,其餘的時間都是平平的,不明白為何會一下子就升到了丞相之位。


    奇怪的是,反對的人並不多,隻要走進各個茶館就能知道,老百姓大多是好奇於皇帝為何有這麽一個決定,要知道這位皇帝年紀雖小,但親政以來可是做了一係列為國為民的舉措,因此他做的這些決定,老百姓大多覺得能讓如此英明的少年皇帝封為丞相的人應該是有過人之處的。


    直到後來大家知道原來去年皇帝施行的這些政策大部分都是出自這位陸大人的提議,大家才恍然大悟。


    蕭真正在茶館聽津津有味的聽著老百姓對於八卦的討論,這是近來她的愛好,她喜歡在百姓口中聽到對子然的讚美,不過她也在心中奇怪,大家都在高談著皇帝與丞相大人,那麽她這位丞相夫人怎麽就沒人聊起呢?


    好歹她也是皇帝的丈母娘兼丞相夫人啊,大家多少也要對她有點好奇才對嘛。


    正當蕭真如此想著時,就見喜丫匆匆走進了茶館,四周張望找到了她趕緊過來。


    “喜丫,你也來喝茶?”蕭真笑看著她。


    “姐,快跟我迴家,家中有事。”喜丫的氣有些微的急。


    “什麽事?”這些八卦她還沒有聽夠呢,蕭真神情悠閑,思附著等會要不要去聽會戲曲。


    “太後來了。”喜丫附耳低聲說。


    “她來做什麽?”蕭真一聽到是任錦繡來了,臉上就有些不樂意,她不在宮裏折騰,跑到丞相府來幹嘛?


    “我也不知道,不過太後眼晴都紅腫紅腫的,好像哭過一般。”


    蕭真笑了:“她會哭?放眼大漢朝,誰敢惹她哭,那不是不要命了嗎?小二,結帳。”


    蕭真是走來的,迴去的時候坐的是喜丫的馬車,一時倒吸引了不少的注意,畢竟蕭真穿著也就是一般民婦的打扮,而喜丫卻是貴夫人的著裝,一個貴夫人扶著一個民婦上車,而且這馬車的標誌還是丞相府的,自然是引人注意的。


    迴了府,蕭真這才進院子,就聽見了一堆砸東西的劈裏啪啦聲。


    屋外,一大堆宮人都跪著。


    剛進屋,一個花瓶就迎麵而來,被蕭真一把接住,滿地狼藉,旁邊是幾個想阻止又不敢阻止的下人,蕭真麵露不悅的看著不知是在哭還是在氣的當今太後。


    歲月並沒有在任錦繡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自從他們接了她出宮胖了之後,她這體形就一直沒瘦下去,可能是胖的原因,她的臉看起來依舊白白嫩嫩的,而且看她這模樣,好像又胖了些。


    蕭真搖搖頭,對著身邊的喜丫說:“數數被太後摔了哪些東西,弄個清單去給皇上過目,並且告訴皇上,得賠。”


    喜丫愣了下才說是。


    “什麽?還要皇帝來賠?”任錦繡見蕭真進來已經不扔東西了,聽到這一翻話,心裏的火氣就又上了來:“我和皇帝這幾年來賜了多少東西給你們,我就摔了幾件而已就要我賠?”


    “你賜給了我們的東西那就是我們的了,你若是惦記著,以後就別給我們,我們的東西你摔了,豈有不賠的道理?”


    “你?”任錦繡想了想,好像說的也對。


    蕭真命人將這裏清掃一下,清掃下完之後坐了下來。


    下人趕緊上了茶。


    任錦繡看著蕭真那悠哉悠哉喝茶的模樣,冷哼了聲:“我這都模樣了,你還喝得下茶。”


    “關我什麽事?”


    “你?”


    蕭真繼續喝著她的茶。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會這般生氣嗎?”


    “不好奇。”


    “你一點也不關心我?”


    “我為什麽要關心你?”蕭真反問。


    任錦繡愣了愣:“我,我,我是子然哥哥的妹妹。”


    “又不是親妹。”


    “那我是你親家,你要是不關心我,以後遙兒進門了,我也不會關心她。”


    蕭真歎了口氣:“好吧,我接受你的威脅。”


    任錦繡:“……”


    “小神醫走了,你生氣也沒有用。”蕭真見任氏驚訝的望著自己,淡淡道:“小神醫無拘無束慣了,他能在京城這裏陪你那麽多年,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而你,自始自終要的是尊榮,是人上人的優越感。你們不適合在一起。”


    “你怎麽知道?”任錦繡不敢置信,她和小神醫的事向來隱秘。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蕭真看了她一眼:“望臨是我的弟弟,他的事我怎麽可能不關心,但就算我關心我也不會去幹涉,所以這幾年來,我一直隻是默默的關注著。”


    幾年前影士來跟她說,太後怕飯菜裏有人下毒,所以好幾次在暗中請小神醫進宮查她的身體,小神醫不肯去,任太後就讓影士將他打暈了綁進宮,隻是這麽去了幾次之後,小神醫就常去了,當時她心中就有些懷疑。


    任錦繡貝齒輕咬下唇,麵色微微蒼白。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愛你這個身份,或者是你愛你自己更勝過愛他,如此的話,又有什麽好放不下的?”


    “我也會寂寞啊。”任錦繡哽咽起來:“宮裏都沒有人陪我說話,宮人都怕我,皇上朝事太忙,我又不能總是來找你。”


    “別來找我,我不喜歡跟你說話。”蕭真直接了當的拒絕。


    任錦繡很是生氣的看著她。


    蕭真冷冷看著任氏,這個女人小時被父母親人保護的太過,後來又被子然一直護著,再後來,她也護著她,所以,她也變得越發的自私起來,任何事都隻知道為自己著想:“你把小神醫當什麽?供你消遣寂寞的男人?”


    “當然不是。”


    “不是?你方才不是還在說在宮裏太寂寞,沒人陪你說話,所以你才找的小神醫嗎?”


    “我,就算是吧,可我也有點喜歡他的呀。”


    “不用。他不需要你這點點的喜歡。任錦繡,望臨可能一時鬼謎了心竊才會對你有了憐惜之情,但從他決定離開你的那時起,他就已經放下了你。”


    任錦繡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既然你選擇了皇宮,以後就別生這些心思了,迴宮吧。”蕭真繼續喝她的茶,想到那天望臨離去時那孤獨的背影,心裏就有些鬧心,對任太後就和顏悅色不起來


    “可是嫂子,我懷了他的孩子。”說著,任錦繡嚶嚶的哭起來。


    ‘噗——’蕭真剛喝進的茶猛的吐了出來,驚得連聲音都變了:“你說什麽?”


    任錦繡被蕭真怒目相瞪的模樣嚇了一跳,忙說:“我騙你的,誰讓你對我這麽壞。”說著,跑了出去。


    蕭真:“……”


    任太後一離開,喜丫走了進來:“姐,這樣讓太後迴去不會有事嗎?”她就站在門口,屋內的話都聽見了。


    蕭真揉揉頭,冷冷道:“她能有什麽事?我更在乎的是望臨。”她當時雖然有所懷疑,但總覺得以望臨的性子不可能看上任錦繡,也就沒有再盯著,待到知道的時候,她幹涉也沒用了,隻能靜靜旁觀。沒想望臨這要麽不心動,一心動就遇人不淑。


    喜丫是震驚於太後竟然會和小神醫有了這樣的事,不過也知道姐姐對於世俗的禮教看得不是那麽重,太後要真和小神醫在一起了,姐姐不會說什麽,但她卻無法接受,不管是道德上還是世俗上,這個女人可是太後啊。


    韓子然是在後半夜迴來的,推門進去去,見妻子坐在床上想著什麽事。


    “在為太後娘娘的事傷神?”韓子然梳洗了一翻後也上了床。


    “太後與望臨的事,你清楚嗎?”這事雖然誰都沒有明麵上說,但她覺得子然應該知情。


    韓子然歎了口氣:“影衛們都是吳印和趙介訓練起來的,宮中有點風吹草,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她就說嘛,大家都是知情的:“皇上呢?”


    “皇上當然不知道,這事啊,皇上還是不知道的好。”


    蕭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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