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誰要跟任氏聊天?見嘯和子然都要離去,九皇子氣得腦袋瓜都疼,可這走字還沒出口,任錦繡就拉著他往另一邊走。  九皇子氣極,惱極,他從小身為皇子,一般的女子隻要他一個生氣就畏畏懼懼的,哪有像任氏這般厚顏無恥的女子,還大家閨秀來著。要是尋常女子,他早讓把人趕出了府,可任氏的背後是二朝元老


    的任老大人,他敬重任大人,一時還真奈任錦繡不得,隻得被她拉著走。


    另一邊,蕭真剛出了花廊就對著韓子然道:“屬下先告退了。”


    “嗯。”韓子然輕嗯了一聲。


    這一聲的嗯,讓蕭真愣了下,她以為韓子然會問點什麽,在心裏總覺得他應該對她有所懷疑了,然而,什麽也沒有,僅簡單的一個嗯字。


    “韓大人?”一道稚氣的聲音傳來。


    蕭真望去,是秋菱公主,在宮人的擁簇之下緩緩走來,八歲的公主,投手投足之間是不和她年紀相符的華貴與雍容。  蕭真記得在魯國公府和九皇子府上見到這位公主時,許是和魯清瑜在一起,二人年紀相仿,還是有些孩子氣的,而此刻的秋菱公主,舉止反倒過於成熟了,那雙本該天真活潑的杏眸,完全沒有這個年


    紀該有的率真。


    “微臣見過公主。”韓子然一禮。


    蕭真也隨之一禮。


    “大人快請起。”秋菱公主走了過來,溫柔的道:“下雨天閑得無聊便來花廊走上一走,沒想到能碰到大人。”


    八歲的孩子聲音刻意的溫柔,怎麽聽怎麽怪。


    “微臣方才正與太子殿下在花廊散步。”


    “皇兄也在嗎?”秋菱公主朝著花廊望去,此時已不見了九皇子的身影。


    “方才任側妃娘娘來了,這會應該和太子殿在往裏賞花。”


    說到任側妃時,秋菱公主眼底閃過一絲輕視,隨即低頭羞澀的一笑:“不知韓大人能否陪本公主去花廊散散步?”


    蕭真抽了抽嘴角,在她眼裏,公主還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可這句邀請合著她的表情,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別扭。


    “公主金枝玉葉,微臣又是外臣,還是避下嫌的好。告退。”韓子然說話清清冷冷,這句話是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秋菱公主的小臉有些微的僵硬,見韓子然真的離去,急了,餘光見到一旁站著的蕭真時,怒道:“你是什麽東西,竟敢如此......”話還沒說完,就見蕭真‘嗖——’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秋菱公主張大的嘴仿佛能塞下一顆鵝蛋,剛走了幾步的韓子然轉身看到這場景,眼底嘴角都是笑,清冷的麵龐瞬間就溫柔了幾分。


    當蕭真穿上影衛服再次出現在九皇子身邊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九皇子正在書房裏生著悶氣,一見她進來,惱道:“嗬,你是本太子的影士,還是那韓子然的,怎麽韓子然一句話,你就乖乖走了?”


    蕭真淡淡一笑:“太子殿下今個與側妃娘娘聊得可還好?”


    “本太子與她沒什麽可聊的。”說著,還狠狠的擦了擦嘴。


    蕭真注意到太子殿下的嘴角似乎破了,嘴角一勾,這任側妃確實夠‘厚顏無恥’,不知為何,她倒覺這位任側妃與韓子然之間某些方麵挺像。


    九皇子看到蕭真臉上那僵硬極不自然的笑容時,倒是被嚇了一跳:“你怎麽笑成那樣?”


    她笑了嗎?蕭真的臉迅速冷了下來,她是易了容的,這笑起來必然奇怪,說不定麵具還會皺起,也虧得九皇子不懂易容術,明眼人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怎麽,你是在笑話本太子嗎?”九皇子以為蕭真是在笑他。


    “屬下不敢。”


    九皇子冷哼了聲:“這任側妃是越來越大膽了。”


    想了想,蕭真道:“太子殿下,恕屬下多嘴,您已經納了任家小姐為側妃,側妃娘娘的要求並不過份的。”


    九皇子不語半響,一會突然道:“當母妃要把寧二表妹許給子然時,子然說過,他這輩子隻想與最喜歡的女子共渡一生,也隻會娶最喜歡的女人為妻,一輩子太短,他想要過得幸福。”


    蕭真愣了下:“韓大人這般說過嗎?”


    “是啊。我當時聽了覺得好笑,他一個堂堂一品,皇上賜個女人,或者同撩送個女人,這是常見的,他若是不收,那便是不近人情,為官之道重在圓滑,他這模樣,以後哪能做得開事?”


    這點,蕭真也是讚同的。  “你知道他怎麽說嗎?他說,他的心眼小,心裏隻容得下一個女人,那就是他的夫人蕭真。”九皇子眸光冷了下來,捏緊拳頭道:“他還說,日後別人送他十個女人,他就送我十個女人,他說反正日後本


    太子後宮佳麗三千,不差這幾個。”


    蕭真:“......”又有些怔忡於韓子然那句‘心眼小,心裏隻容得得一個女人’。


    “這跟本太子有什麽關係?”九皇子氣得差點捶胸頓足。


    “所以,太子殿下這是也要收了寧家二小姐嗎?”蕭真奇道。


    九皇子寒著臉:“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嗎?”


    蕭真摸摸鼻子。  “可不知為什麽,聽了子然說的這些話後,我竟有些羨慕他。”九皇子看著案上堆滿的奏章,看著筆架上那隻斷天下乾坤的朱筆,還有左上角放著的玉璽:“羨慕他可以在‘一輩子’中保存下隻屬於他自己


    的一塊地方。”


    蕭真一時沒聽懂這話的意思。聽得九皇子又道:“而我呢,或許我現在還可以任性,還可以像孩子一般,但一年之後,五年,十年之後的我呢?我還剩下什麽?”


    “您將成為大漢的主,掌管著天下,保護著天下。”


    書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九皇子沒再說話,蕭真也不知道說什麽,她明白了九皇子心中所想。普通人的路有很多條,可九皇子一旦選擇了寶座,他的路隻有一條。


    就在蕭真要隱入黑暗之中時,九皇子又開口:“嘯,雖然你成為我的影衛才一個多月,但你對了我的眼緣,日後,我會待你像兄弟一般,你也莫要負我。”


    蕭真看向九皇子,正見他朝她咧嘴笑著,少年的神情透著幾分孤獨,還有強撐的堅強,隱藏在眼中的那絲期盼,他雖然在笑,笑得並不快樂。  蕭真沉默了下,點了點頭:“隻要屬下在太子殿下身邊一天,便一天以性命保護著殿下的安全。”她很多次聽殿下提起斧頭,知道他視以前的她為兄弟,為知己,她不知道以前的斧頭是如何給了這位太


    子殿下安全感,讓他如此信任她,在意她,甚至將這份感覺延續到了此刻的嘯身上,她唯一能感覺得出來,九皇子想要一個隻屬於他的朋友,是那種不會背叛,心中隻有他的那種朋友。


    這樣的朋友,影士是最好的選擇,而在這些影士中,他選中了她。


    她能給的承諾,但是在他身邊一天,就以性命保護一天,然而,她也會很快離他而去。


    傍晚時分,九皇子又招了幾個大臣進禦書房共商國事,韓子然自然也在其中。  這夜幕才降臨,蕭真便來了困意,耳邊聽著那些國家大事,竟有些催眠之感。而韓子然自進禦書房以來,時不時的發表著他的意見,從不朝她所在的地方看一眼,蕭真心裏鬆了口氣,他應該是沒對她


    有什麽懷疑的。怪異的是,她的心裏竟挺失落的。


    困意再次襲來,蕭真打了幾個哈欠才讓自己清醒了點,覺得奇怪,近來身體總是範困,已經一個多月了,按理來說,這樣的日子早該習慣。難不成真的是休息的不夠嗎?


    這樣一想,蕭真離開了禦書房,招來了隱在暗處的幾名暗影守護著周圍,自己迴了偏殿打算補個眠,身為太子的影士,注意力無法集中,那是致命的。


    這細雨已經停了半天,可連著幾天的下雨,讓各宮殿都有些木腐味。  蕭真一進偏殿,一股子的艾香就撲鼻而來,她擰了擰眉,頓覺肚子頗為難受,本想忍著進屋,一門開,一股酸氣就從肚子裏冒出,蕭真趕緊衝到了外麵,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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