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宮?”藍虹愣住,看著蕭真那談笑風聲的模樣,忍不住問了句:“為什麽你還能笑得出來?”


    “為什麽我笑不出來?”


    “那得殺多少人?公主又該怎麽辦?她又該如何麵對晟皇子?”


    “這是我們該想的嗎?”蕭真淡淡反問。


    藍虹又愣了下。


    “我們是誰?又屬於誰?”蕭真雙手抱胸,很是好笑的看著藍虹:“我們是影衛,屬於漢朝,凡是威脅我朝穩定的人,都是敵人,屠殺是件很正常的事。”  一旁沉默著的藍鏡靜靜的看著蕭真不帶任何情感的黑眸,這位上影的黑眸實在太過黑白分明,初見這位上影,這樣的一雙眼晴帶著淡淡笑意,透著親和力,可一旦冰冷的時候,瞬間變得殘忍與無情,


    就像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似的,而她的話,他亦無力反駁。


    一如現在的藍虹,不知道該說什麽。


    “務必以最快的方法將信送到老將軍手裏。”蕭真對著藍鏡說完,轉身離去。


    是夜,月兒圓,傾瀉的銀光與地上的積雪互相印襯,別有景致。


    蕭真立於夏國皇宮的城樓,俯望著整個夏國,萬家燈火,安居樂業,如果不是出現魏國與夏國瑾王爺勾結的情況,這就是一片樂土。隻不過夏國的位置還挺尷尬,也難怪皇帝心裏顧忌。


    “見過公主。”蕭真轉身見新昌公主在侍女的挽扶下也上了城樓,趕緊行禮:“這裏風大,公主怎麽上來了?”  “睡不著,我與晟哥這心裏都有些七上八下。”新昌公主臉上憂愁,望向城樓下的都城,看到底下這些燈火時,憂愁的雙眸閃過一絲堅韌:“如果父皇還是如此決定的,我必然會與晟哥,還有這裏的百姓


    共存亡。”


    “皇上會答應的,公主不必擔心。”


    “真的?”


    蕭真點點頭:“公主隻要靜等消息就好,說不定會比屬下預期的還要好。”


    新昌公主有些安慰的一笑:“謝謝你幫我出了這個主意。”


    “是公主嫁了個好男人。”蕭真說道。


    “是啊,我也沒想到晟哥會同意將夏國變為大漢疆土,廢國變郡,全權交由大漢管理。”新昌公主輕撫上腹中的孩子,她是真的沒想到丈夫會同意。  這一點,蕭真也有些意外,她會對新昌公主提出這個想法,一來皇帝已對大夏心存了芥蒂,就算這次放過了,心中的猜忌還是會讓皇上心裏存著殺意,二來夏國實在太小了,連他們區區幾十個親衛兵


    都能悄無聲息的進入皇宮。  大漢若真要針對夏國,那如大象踩死一隻螞蟻這般簡單。最長久的辦法,便是廢國變郡,權利交由漢朝統禦。晟皇子會同意,或許是因為從小長在大漢有關吧,畢竟當今的皇帝與已逝的皇後待他親如


    子,甚至將最喜歡的公主也嫁給了他,至於親身父母,反倒是疏遠了。


    “晟皇子。”跟著的隨叢突然行禮。


    蕭真便見到晟皇子從階梯走了上來,也趕緊行禮。


    “這麽冷的天,你怎麽又出來了?”晟皇子將帶著的披衣披在新昌公主的身上,對著她寵溺的一笑,又看向城牆之下的燈火。


    蕭真靜靜的離開,將這一方天地留給二人。


    十天之後,京城傳來消息,皇帝同意了晟皇子的請求,從此夏國成為了大漢的疆土,不過並非郡府,而是改為封地,晟皇子被封為晟王,世襲。


    對於這一消息,最高興的莫過於晟王與新昌公主了。


    而蕭真一行人也開始起程迴京。


    雪又開始下,斷斷續續,看樣子,不下個三五天,是結束不了的。


    坐在馬車內的司徒呈摸摸鼻子,麵對蕭真似笑非笑的打量,不耐的道:“你要看多久啊?”


    “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臉紅?懂不懂得什麽叫羞愧。”蕭真換了個坐的姿勢。


    “羞愧什麽?不過就是受了個傷,昏迷了個三五天,這幾天又躲著不見你,有什麽呀。”司徒呈嚷嚷著,心裏倒還真有點心虛。


    “你好歹和我也戰了這麽多年的戰場,這點事就把你傷成這樣,說得過去嗎?”蕭真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這不是一時疏忽嘛,誰知道一個小小夏國竟然藏著這麽高武功的人,最主要的他們還帶了幾個高深的弓箭手。”


    “確實。也是你一開始沒得到情報,幸好隨身的暗醫醫術不錯,要不然,你這條小命危已。”


    司徒呈一臉的慚愧:“對了,你知道祝由術嗎?”


    “祝由術?”  “是,我就是中了這種邪術,明明覺得自己是在和那個大戰,可不知怎麽迴事,剛想出這招式,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出了另一招,好像被人控製了似的,受傷之後,他們竟然告訴我隻是做了個夢,這身傷


    ,竟是在夢裏受的傷。”


    “夢裏受傷卻變成了現實的傷?”


    “對。”


    蕭真擰眉。


    司徒苦笑了下:“我原本不信他們所說,可我在所謂的夢裏,卻夢到了歐陽熙兒,不,應該說不是夢到,就好像身體重生迴到了幾年前剛遇到熙兒那時的情景。”


    “你在胡說什麽呢?”


    “我也覺得我是在胡說,隻那種感覺太真實了,我陷在裏麵,幾乎以為現實反而是夢,帶著現實的記憶一直在夢裏翻騰著。”


    看著司徒臉上突然閃過的痛苦,蕭真擰緊眉,她與司徒共戰了那麽多年,了解司徒並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夢境和現實怎會分不清,能讓他如此痛苦的,可見那夢境會有多真實。


    祝由術?她從沒有聽過這個術。


    一陳沉默。


    蕭真在心裏歎了口氣,說到那位歐陽熙兒,她不得不說道:“司徒,你是不是該為司徒家開枝散葉了?”


    司徒呈的臉色一沉,變得極為難看。  “我知道這話你不愛聽,但要是這次你真出了事,司徒家就斷後了。”看著司徒緊握的拳頭,蕭真搖搖頭,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遣憾,遣憾可彌補,缺憾卻是永遠也補不了的:“你好好想一想吧。”說


    完,下了馬車,上了一直跟隨在馬車身邊的馬。  跟在馬車旁的藍鏡與藍虹自然也是聽到了馬車內的對話,對於司徒的婚事,她們也是有所耳聞的,好像司徒喜歡的是那戶人家的嫡女,可嫡女在出嫁之時突然猝死,最終由庶女代替出嫁,而司徒一直


    對那位嫡女念念不忘,聽說到現在,他還沒和現在的夫人圓房。


    當蕭真一行人日夜兼程迴到大漢時已過去了一月之久。


    再次見到老將軍,蕭真心中激動,行了個大禮,大半年未見,老將軍依然是嚴肅魁梧的模樣,和以往的樣子一點也沒變。


    蕭真將一把劍交還給老將軍,激動的道:“屬下不負將軍所托,已順利完成任務。”  老將軍方臉威嚴,一身勁裝使他看起來更為高大威猛,隻鬢間的白發稍稍流露出了他的滄桑,將一把劍交由管家去放好,他冷眼看了這位最得意的下屬眼:“才大半年不見而已,看來這些日子你過得太


    安逸了啊,不是告訴過於喜怒不能形於外嗎?”


    蕭真摸摸鼻子:“屬下隻是看到老將軍激動。”


    “激動個屁,你身為影士,就不該麵露情緒,要做到讓人看不穿你心裏在想什麽,才能一招致對方於死地。”


    “是。屬下知錯。”蕭真迅速收斂了情緒,冷聲道。


    一旁的藍鏡,藍虹互望了眼,藍虹悄悄吐吐舌頭,沒想到老將軍會這般嚴厲。


    “起來吧。”老將軍說著,扶起了蕭真,對著她上下打量:“聽吳印,趙介那二小子說起了經過,功夫沒落下,很好。”


    蕭真淡淡道:“跟著您這麽多年,功夫不敢落下,怕被您罵。”


    “以後別叫我將軍了,叫我師傅,師傅很高興你能迴來。”


    蕭真一愣。


    “愣著做什麽?怎麽,不想拜我為師嗎?”


    蕭真眼晴一亮,跪下結結實實叩了三個響頭:“徒兒拜見師傅。”  “快起來。”老將軍也難得的露出了個笑容。他原本就有收蕭風為徒的打算,可不想這孩子一門心思要迴去傳宗接代,哎,他訓練一批人不容易,像碰到蕭風這樣的擁有清奇骨適合練武的,更不容易,不過,他也尊重這孩子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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