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規格,看在寧菘眼裏,卻有隱憂。


    他本就是個謹慎有餘的性子,這大婚種種,處處都超出規格。


    他不得不擔心。今日再見寧芝迴門,這一身鳳袍……


    他真是擔憂的不得了。


    不過麵上又不敢露出來。


    寧家人齊齊給寧芝和裴珩見禮。


    裴珩擺手:“諸位長輩無需多禮,今日是芝芝迴門,隻需行長輩晚輩的禮就是了。無需君臣之禮。”


    眾人應了是,大張氏和金氏就把寧芝扶著拉走了。


    “三嬸四嬸也不問你新婚如何了,看著就好。哎,叫三嬸先看看孩子。”大張氏說著,就去看咩咩。


    “小殿下,我是你三叔婆。”


    “我是你四叔婆。”金氏也忙道。


    兩個人見著裴灼這樣,真是喜歡的不行,這孩子長得真是叫人喜歡啊。


    “三叔婆,死叔婆。”


    “哎,今日是你娘迴門,不過我們可是給你備下禮物啦,你娘都靠後些。”大張氏笑著逗趣。


    咩咩卻撅嘴:“娘親要……娘親要禮物,娘親不能後!”


    大張氏和金氏一愣,都笑起來。


    “哎喲這好乖乖,這麽孝順你娘親麽?好好好,你娘親不能後,你娘親要前。咱們都給好不好啊?”


    “好,灼兒謝謝三叔婆,謝謝四叔婆。”咩咩高興起來。


    “這真是個靈性兒孩子呢。”寧芝的六姐寧茵笑道。


    “六姐,有幾年不見了,您還好麽?”寧芝笑問。


    “好的很,我這會迴來遲了,差點趕不上你大婚。”寧茵硬是昨日早上趕迴來,所以寧芝昨天出嫁,兵荒馬亂的,就沒說上話。


    寧芝算是與六姐不太熟悉,所以說話總不如與寧菱這般隨性。


    好在是有寧菱周全,也算不太尷尬了。


    前院裏,寧菘陪著裴珩。


    其餘幾個,都是男孩子,不過也都還小。最大的也就是金氏的長子寧荏了。今年十五歲。


    不過比起寧蘊十五歲時候,寧荏就天真的多了。


    “此次殿下與芝芝大婚,著實是場麵很大。昨日府上來賀喜的人也著實多。”寧菘猶豫了一下道:“雖說,芝芝身份也是尊貴,隻是這……處處都是越品了的禮儀……也實在叫臣心中惶恐啊。”


    “寧大人不必這樣想,芝芝進了皇室,自然我要給她最好的。我這個宸王本就是越品了。是因為尊敬大哥,故而辭了太子之位。實則我處處行事都是太子。芝芝與我大婚,用太子妃階品的禮製,如何能算是越品了?是她應得的。”裴珩淡淡。


    “是這麽說,隻是……畢竟是不妥……”寧菘歎氣:“隻是這事也過去了,是臣的不是,實在不該提起。”


    “寧大人是為了芝芝,本殿明白。隻是,本殿與芝芝多年相處,並不似一般夫妻。三哥著實不必想太多。”裴珩笑了笑:“芝芝是個聰明的人。”


    寧菘有點尷尬,也就不再說這個了。


    很快,前院擺上了酒席。


    所有人入席。


    因為寧芝和裴珩畢竟不是才認識的小夫妻,所以很多事就不必避諱。


    又因為還有了一個孩子,更是自在了。


    咩咩表示,還蠻喜歡粱周小哥哥的,吃飯想挨著。


    寧菱有點不願意,寧芝無所謂。


    索性就叫挨著去了。


    咩咩也沒什麽同齡小夥伴,這會子見了比他大兩歲的哥哥,覺得還不錯。


    一頓午膳吃的很是和樂,吃過之後,寧芝帶著孩子迴後院歇晌去了。前頭,裴珩也被安排在了廂房裏先睡一會。


    寧芝睡著的時候,夢見了飛刃。


    依稀還是小時候,飛刃來她身邊不久。


    飛刃大,她小時候就當飛刃是個叔叔。


    飛刃也確實當得起一個叔叔的職責,雖然是侍衛,可他性子又好,做事縝密。


    對寧芝,也是有那麽幾分疼愛的。


    他本就是寧則禮救迴來的,又在寧家長大,對寧家誰都親近。


    寧芝就夢見他從街上買了糖人哄寧芝的事。


    那時候,大家都心疼她失去了爹娘吧?


    飛刃是最不露聲色的,從來不張揚,偷偷的照顧她。


    醒來,寧芝有點擔心:“來人。”


    白芷忙進來:“姑娘醒了?……哎,如今要叫王妃,您醒了?”


    “有幾日沒收到飛刃的信報了?叫秦毓派人打聽一下去,看看泉城戰事如何了。”寧芝道。


    見她臉色嚴肅,白芷忙點頭:“是,奴婢這就去。”


    “也打聽一下,飛刃好不好,方才做了個夢,雖說是小時候的事,我有點擔心。”寧芝皺眉。


    “是,姑娘別擔心,飛刃大哥武藝好,沒事的。”這時候,白芷也擔心起來,也就顧不得叫錯了。


    寧芝點頭:“嗯,我起了,叫她們進來吧。”


    不多時,半夏和連翹就進來了。


    此次迴來,就沒帶麥冬了,畢竟是已經成婚的人,一走半年,寧芝不忍心。


    秦毓這頭才派人,消息一時半會也是迴不來的。


    寧芝雖然擔心,也隻能等著。


    晚間迴了宮,裴珩就看出她有心事:“這是怎麽了?剛大婚就這麽悶悶不樂?”


    “瞎說什麽,說的好像我還不願意嫁給你似得。”寧芝失笑。


    裴珩沒說話,隻是略帶委屈的看她。


    寧芝真是搖頭:“我是午睡的時候夢見了飛刃,有點擔心,叫秦毓派人去看了。”


    “本殿的新婚妻子,大婚次日,就夢見了旁的男人……”裴珩更委屈了。


    寧芝……噴笑出來:“你這個醋吃的也太沒道理了些!飛刃是誰?說是我的侍衛,那跟我叔叔有區別?你這個醋也吃啊?你還不如吃一吃別的人,什麽宮奪啊,於野焰之類的還靠譜些!雖然我也一樣沒看在眼裏。”


    寧芝本是笑話,可聽了這話,裴珩眼神卻……古怪起來。


    “你還說於野焰……”裴珩怪怪一笑:“昨日給我敬酒,他一副深受打擊,受了情傷的樣子……”


    “啊?”沒想到能踩雷,寧芝張大嘴:“我……我就隨口一說……”不能吧?


    “芝芝勾人心魄尚不自覺啊。”裴珩勾起寧芝下巴:“你說你是不是太壞?”


    寧芝……無語……


    要是細數起對裴珩動心的人來……那就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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