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笑著招手。


    寧芝心想,德妃能沒有寵愛還穩坐這個座位幾十年,就不是個簡單的。


    誰還不知,她對寧芝,對裴灼能有什麽感情?


    可是她就能叫你覺得她有感情。


    就連給孩子做衣裳這事,她都能算著孩子會長高。


    這樣的人,你沒法當成個親人對待,可是你也得當成個朋友吧?


    說句大不敬的話,日後建文帝駕鶴歸去,德妃這樣的,你不照拂?


    果然,宮女拿來的小衣裳比劃比劃,與裴灼如今穿的大小差不離。


    咩咩看著娘親,他是不稀罕新衣裳了,但是小孩子嘛,人家給的都是好的。


    “還不謝謝德妃娘娘?”寧芝笑道。


    “灼兒謝謝娘娘。”咩咩忙道。


    “哎好好,不是好的,你就隨意穿,這樣的我做了兩身,後頭不敢多做了,就怕你長得快。”德妃笑道。


    “娘娘不必這樣辛苦,您的心意我知道。針線這東西,我自己是不會,可是看著也勞神。”寧芝笑道。


    “常日無聊,想著這孩子,做點東西我這心思就舒服了。”德妃笑著道。


    小嬪妃們忙湊趣,誇德妃,誇裴灼,誇寧芝。


    心想還是德妃速度快啊。


    不過,也就是德妃從寧芝還是寧家九姑娘開始,隻要她進宮,德妃勢必就關照著。


    這才有今日她給小殿下做衣裳就被收下了的情形。


    要是換了他們,不必說。就算是願意做,做了宸王妃也不會要的。


    咩咩乖乖坐在娘親跟前,看著娘親與這些娘娘說話。


    然後他就偷看眾人,看過了覺得,娘親最好看!


    難得他乖乖做了將近半個時辰,寧芝自己都坐不住了,才起身帶著咩咩走。


    德妃知道,這就是很給她麵子了,也不敢挽留,叫身邊的大丫頭送了寧芝母子出去。


    寧芝走後,趙美人道:“娘娘,您瞧,咱們宸王和王妃就要大婚,這府裏也沒個頂用的人。前兒我聽說宸王府上那兩個侍妾年紀大了,都被宸王送走了呢。”


    “趙美人,我勸你別動這個心思。”德妃淡淡:“好好安分些,以後日子也好過。你是能送給宸王什麽樣的美人?要是能贏的過宸王妃,那我不攔著你。要是不能,你怕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麽?”


    “是啊趙美人,你我都一樣,無子無女無寵,安安分分的過吧。”李美人笑了笑:“娘娘教訓的就很是有理,反正臣妾受教了。該迴去了。”


    “看娘娘您說的,我就是這麽一說罷了。”趙美人訕訕。


    她是有個娘家侄女年歲相當的。


    可是想想自己侄女,再看看宸王妃……


    得了吧,那就是四個大字:自取其辱。


    何必呢?


    眾人走後,德妃的宮女笑道:“娘娘心善。”


    “都不容易,這幾個,都沒被陛下臨幸過,一輩子就要這麽老死了。我能勸一句就算一句吧。說到底也是我撿便宜了,要是宸王的娘活著,如今封後也是有的,有我什麽事?”


    隻是那女子著實短命,生了兒子自己反倒是去了。


    晚間,寧芝帶著兒子獨自用了膳,過了一會,裴珩才迴來。


    “你們自己吃的吧,我陪著父皇來著。父皇還叫你們去,我倒是說明日再見吧。”裴珩有點歉意的解釋。


    一迴來就把妻兒丟開,他覺得不舒服。


    寧芝想,想必陛下叫的也是孫子,沒她什麽事吧?


    隻是殿下怕她多想。


    其實她能理解,這不算什麽。


    “怎麽還客氣起來了?這皇宮當真不一樣。不過你兒子也快睡覺了,這會子洗漱去了,一會你哄哄他他就不計較。至於我,我多大度,素來是不計較的不是?”寧芝笑道。


    裴珩好笑低頭親她:“對,你是最好的。隻是,你大度是你的事。我卻不能因為你大度,就不管不顧不是麽?”


    寧芝看裴珩許久,捏他的臉頰:“裴珩,情話技能滿點了。”


    裴珩一時不解,也沒追問。


    寧芝就推他去看孩子了。


    裴珩臨走還使勁揉了揉小嬌妻的……肩膀。


    咩咩其實沒有不高興,洗漱過之後,就快睜不開眼了。


    見了爹……也玩不動了。


    於是,做爹的抱著孩子上塌歇息去了。


    不過哄孩子睡覺這迴事,裴珩實在是不太會做。倒是咩咩還教他:“要拍拍!”


    裴珩是見過寧芝拍孩子的,就小心翼翼的拍著。


    咩咩是實在困了,就懶得計較爹爹拍的太輕了!


    於是閉上眼,很快就唿唿了。


    裴珩小心翼翼的給兒子拉好被子吩咐奶娘:“好生看著,這裏與瀝城不同,有什麽就趕緊叫人。”


    奶娘忙應了。


    奶娘也是有點不自在的,這皇宮裏就是不如瀝城和沛城舒服。


    寢殿內,寧芝已經坐在榻上了。


    一身雪白裏衣,長發灑了半個床榻:“睡著了?”


    “嗯,看來他是累了。你也累了吧?”裴珩過去道。


    “還好,我們午後都睡了,你沒睡?”寧芝歪頭。


    “我也睡了,就在父皇那邊睡得,你等我啊。”說著,裴珩就急匆匆去洗漱。


    不多時,就穿著裏衣過來了。


    九月半,南方還不冷,所以不怕著涼。


    裴珩身上還有水汽,抱著寧芝:“很是想你。抱著就好了。”


    寧芝笑著揶揄他:“才說你如今會說情話了,果然是會啊。”


    “明日就要忙碌起來了,你也是一樣,要求見你的人少不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也不管你見誰不見誰了。”


    芝芝不是關在深閨的女子,該見誰,不見誰,她心裏有數呢。


    “好吧,今日也累了,睡覺吧。雖說我不耐煩這些見誰的事,但是誰叫我夫君是個皇子來著。沒法子。”寧芝說著,打個哈欠:“夫君,求抱抱。”


    裴珩嘴角勾笑,將她摟住:“比灼兒會撒嬌些。”


    “不如不如,那孩子要是撒嬌,我是根本扛不住的。”寧芝眼裏全是笑意:“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也值得你驕傲?”裴珩搖搖頭:“算了,睡覺吧。明兒你們娘倆對著撒嬌吧。看誰贏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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