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甩在屋裏的李氏本就一身傷痕,直接被他從睡夢中丟下來,人都暈了。


    等裴霖走了,丫頭進來都不忍心看。


    李氏赤身趴在腳踏上,姿勢難看不說,後背全是血痕。甚至腿間還是汙穢的……


    而始作俑者根本不在意。甚至沒叫人進來看。


    裴霖去了前院,完全換好衣裳之後,靜坐等待。


    不管他這個皇孫的身份陛下究竟是不是看重,但是他遭遇刺殺之後,梁楚晗和趙瑞就不能不重視。


    尤其是,死了一個寧則禮,還死了一個萬六之後。


    如今又是皇孫被刺殺,真真是叫人不得安寧了。


    於是梁楚晗和趙瑞一前一後,來的都很快。


    不顧大雨,兩人趕來自然也是抓不住人了。


    與此同時,韓家,韓佩齊的院子裏有一處燈火通明。


    兩個三十餘歲的男人換了青色的衣裳才去見韓佩齊:“主子,我們迴來了。”


    韓佩齊笑著看他們:“沒受傷吧?”


    兩個人都說沒有:“也沒被跟著,那小子有幾下子,不過也就一般吧。正好雨大,也就甩脫了。”


    “很好,辛苦你們了。”韓佩齊笑道。


    一個男人卻問:“這屬下有個不解的問題,這刺殺是可以成功的,怎麽……”


    為什麽收手?


    “死了還能行麽?他不能死。本公子就是給他上個緊箍咒,叫他知道不動就得死。”韓佩齊笑著:“咱們皇孫大人要緊著呢,怎麽可以死了?”


    金銘失笑:“你們還不去歇著?公子自然是有考量的。”


    那倆人雖然不是頂聰明的,自然也不是蠢貨。不然武藝也不能學的這麽好。


    這會子倆人都明白了,嘻嘻哈哈的去了。


    韓佩齊慵懶的靠在軟榻上:“敲打他一下,他就不做水磨工夫了。”


    “這一來,要亂起來。想必二殿下那也不順。”金銘道。


    “叫他看著出了這事也得不了了之,他不是更生氣?生氣好啊,生氣了才有心思動一動嘛。”韓佩齊打了個哈欠:“不早了,睡吧。”


    說著,就起身往裏頭去。


    倒也沒指望就借刀殺人,裴珩哪裏那麽容易被這麽算計了?


    就是催一催他們,太平和了,不鬥可不行。


    這就跟鬥蛐蛐一個道理,不動沒機會嘛。


    這麽大的雨,縱然是皇孫遇刺,也不會有人趕著進宮驚動陛下去的。


    甚至沒人敢驚動太子殿下,畢竟太子殿下病著呢。


    最後死來想去,總是要報的,所以隻能去驚動二殿下了。


    而趙瑞跑的快,出去抓人了。這事就落在了梁楚晗頭上。


    他真是百般不願意,可也沒法子。隻好帶著人去太子府了。


    又不能驚動太子,可二殿下今兒住太子府上了呀!這一夜真是沒法好了。


    其實這會子都快天亮了,隻是雨勢太大。故而天一時不亮。


    梁楚晗到了太子府的時候,將求見二殿下,希望不要驚動太子殿下的話說了。


    他第一個見著的,自然是衛淩。


    衛淩撐傘出來見了他,聽梁楚晗說了皇孫遇刺,這才叫他進去。


    也隻是他一個,帶來的玄衣衛是不可能進去的。


    梁楚晗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不敢有怨言,就進了太子府。


    前院裏,給裴珩留著的小院裏,裴珩睡得香著呢。玄雷玄風在外護衛。上官紀還在左洲,如今近身跟著裴珩的就是他們兩個。


    蘇睦畢竟是個武藝一般的文臣,所以一般不跟著四處走。


    兩個人抱著劍靠著迴廊閉眼休息,聽見腳步聲,就都站起來了。


    見是衛淩帶著梁楚晗來,兩個人低低的問好。


    “是有事?”玄雷考慮叫不叫殿下呢。


    “是有事,二殿下什麽時候睡得?這會子能叫麽?”衛淩自然偏向裴珩。


    裴霖遇刺,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麽大事。


    “這……二殿下睡得也不早,事情急麽?”玄雷問。


    梁楚晗要氣死,最終還是說了一句:“還是請叫一叫殿下吧,皇孫那裏還等著。”


    “出什麽事了?”屋裏,裴珩皺眉問了一句。


    雖然雨很大,但是他還是聽見有人來,隻是沒具體聽見說什麽。


    隨著他這一句,屋裏的燈漸漸亮了,趙瑞出來請他們進去。


    進去就見裴珩穿著裏衣,披著一件袍子坐在那:“什麽大事?本殿睡個覺都不安穩了?”


    梁楚晗上前見禮,將皇孫遇刺的事說了。


    裴珩皺眉:“裴霖遇刺?誰要他的命?”


    “不曾抓住刺客,茲事體大,所以來請二殿下示下。”梁楚晗道。


    “示下個屁!該抓人就找去!裴霖沒事就好。你先走吧,不要去驚動太子殿下和陛下,本殿沒睡醒,天亮了再去看吧。”


    梁楚晗也不是非要裴珩說什麽,他被趕來找人,人不肯去,那沒法子。


    於是也不為難就退出去了。


    裴珩打了個哈欠:“玄雷,派人查。告訴蘇睦一聲。”


    “是,屬下這就去。”玄雷拱手。


    裴珩淡淡起身:“這件事要不是他自編自演的話,那本殿還真是高估了他了。”


    “殿下是懷疑他背後有人麽?”衛淩驚訝。


    “不然誰要他的命?我要他死還用刺殺?也不會是芝芝。就算是懷疑他殺了寧則禮,寧家也不會這麽報複的。”


    寧家勢必會叫裴霖光明正大的死的淒涼。


    刺殺,那就不是他們家風格。


    衛淩確實第一時間懷疑是寧家來著,這會子也不確定了。


    “管不了那許多,本殿是真的沒睡醒。”


    衛淩失笑:“那殿下再睡會吧。”


    裴珩嗯了一下果然又迴了內室繼續睡覺去了。


    至於裴霖,愛死不死。背後有鬼他是知道的,背後這人挺著急的嘛。


    裴珩將袍子丟開躺迴去翻身麵朝裏頭,將頭埋在枕頭和被子裏,蹭了一下。就睡著了。


    人就這樣,當你習慣了四麵八方都有敵人的時候,也就淡定了。


    自己被刺殺都能淡定,何況是裴霖被刺殺呢?


    再說了,就算是自編自演,無非就是給他個黑鍋麽。他根本不怕。


    要是叫他背黑鍋,他大約就直接用這黑鍋直接將裴霖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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