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葉缺在此,一定認識這頭造型奇異的河怪,這分明就是妖界的狡蜥,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洛河之中。


    狡蜥是一種兩棲妖獸,在水中可急速遊動,在陸地上依然可以奔跑如飛,成年的狡蜥可獨戰三頭餓虎而勝之。狡蜥是群居妖獸,三頭以上的狡蜥便可與狼群廝殺,十頭狡蜥便是先天高手都要避其鋒芒。


    沒有給刀十四反應的機會,水底的狡蜥在靠近他的一瞬間便張口咬住了他的腳踝,一發力便將其拖入了水中。


    “誰!”


    伴隨著腳底的劇痛,刀十四立時間便清醒過來,全身的內力直逼腳下,一發力便掙脫了狡蜥的撕咬,他月前剛剛進入先天之境,身體的內力還未來得及轉化成真元,不過畢竟是高手,掙脫狡蜥還是不在話下的,而他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略微有些渾濁的河水中,在刀十四視線所及的範圍,入眼全是麵目猙獰的妖獸狡蜥,掃一眼最少都在數十頭以上,密密麻麻,幾乎將刀十四的身周圍了個水泄不通,並且全部都是兩米左右的成年狡蜥。


    刀十四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麽怪物?竟然如此之多!”


    此刻他的腳踝處正好流出一絲鮮血,血順著河水很快彌散開來。


    被鮮血刺激到的狡蜥,瞬間就變得暴躁起來,巨嘴一張一合,發出類似牤牛的沉悶吼聲。


    沒有做任何猶豫,刀十四連遊到河麵吸口氣都顧不上,直接抽出了背後的血刀,他知道留給自己逃生的機會絕不會太多,稍有差池,今日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師妹,保佑我能從這裏活著出去吧。”


    “迎風一刀斬山河!”


    當刀十四為逃出生天拚盡性命的時候,十裏之外的龍船上,錢書笑也為得到鸞巢喊出了四十九萬兩白銀的高價。


    這一次錢書笑的心思確實是被葉雲海猜到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抬價,已經是讓錢書笑出到相當於起拍價五倍的價格。隻不過看錢書笑的模樣,根本就不在意,隻要葉雲海敢喊,他就敢接,依著他的想法,“需要用銀子來解決的事情,他從來就沒有慫過。”


    “錢公子出價四十九萬兩白銀,還有更多的嗎?”白魚笑眯眯的看著全場嘉賓,作為塵寰閣一方的人,當然是希望拍品的成交價越高越好,有人死磕抬價她才不會去阻攔,死磕的越狠她越高興。


    甚至有時候,白魚都會消無聲息的拱一下火,就像現在,嘴裏說著還有人出價更高嗎,眼神卻有意無意的瞟向葉雲海,其意不言而喻,“您還爭嗎?”


    這次葉雲海沒再理會林媚兒的勸阻,他已經是下定決心要給錢書笑一個教訓,“這件東西你不是死不鬆口,誌在必得嗎?那好,有多少錢你就出多少錢,我看你肯出多少?你家不是號稱富可敵國嗎!我還就不信了!”


    “五十萬兩。”葉雲海高聲喊道,同時挑釁似的看向錢書笑。


    似乎是料到葉雲海不會罷手,錢書笑到是沒有生氣,轉過頭看著葉雲海,“葉公子,五十萬兩買這把弓,真是有雅致啊,請問你懂怎麽使用嗎?還是說你本來就有拉開這鸞巢的神秘法門?”


    “這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我喜歡這把弓,千金難買我願意。”


    “千金難買你願意?那也要你有千金啊!白魚姑娘,我要求查驗他在貴閣的押金登記,付完剛才那些拍品的款項,他還有沒有五十萬兩?如果沒有的話,他就是惡意競價,我可以要求凍結他對這件寶物的競價資格。”錢書笑衝著白魚拱了拱手,然後跟她旁邊的青衣人示意了一下。


    一個將軍府的公子能有多少錢,錢書笑心裏是有個大概了解的,更何況這洛陽城中,最大的錢莊可就是他家開的。今日葉雲海已經買了七八件寶物,哪裏還出得起五十萬兩白銀,他錢書笑是不怕花錢,但他又不是傻子。


    半響過後,一個灰衣小廝悄悄的走到葉雲海的身邊,“葉公子,您名下登記的數目已經不夠支付這件拍品了,穿青衣的那位冷大人讓我轉告公子,適可而止。”


    同時,另外一名灰衣小廝也來到錢書笑身邊,“錢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一會兒請再加一次價,就算是給塵寰閣一個麵子,過後,我們會將此件拍品的溢價,如數補還給您。”


    看了看葉雲海的表情,又看了看台上那位一直不言不語的青衣人,錢書笑便知道,這鸞巢已經是屬於自己的了。他到是沒有打算落井下石,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和氣生財,與人方便。


    “五十萬零一兩。”錢書笑舉了舉手又喊了一次價。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白魚便宣布了鸞巢的歸屬,並且親自給自己送了過來。


    剛接過鸞巢,錢書笑就聽到身旁的葉缺深深唿了口氣。


    “哢!”


    一聲清脆的響聲。


    春秋子母十三劍的劍匣應聲而開。


    “搞定。”葉缺一拍手隨後立即就將劍匣的蓋子關上了。


    即便是這樣,整個船樓大廳,在這一刻,幾十個目光齊刷刷看向了葉缺。


    普通人可能沒有絲毫感覺,就像錢書笑,距離葉缺如此之近,就沒有任何感覺。可隻要是修行者,甚至是林媚兒這樣的二品武夫,在葉缺解開春秋子母十三劍的那一瞬間,都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劍意。


    此劍意,洶湧澎湃,如大江大河,而且是一波接一波,整個過程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


    “那是何物?竟然有如此鋒銳的劍意!”一直站在白魚身邊,麵無表情的青衣人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是本次花魁酒會龍船的負責人,塵寰閣二級執事冷無心。


    “這錦盒似乎並不是此次拍賣會的拍品,難道是這人自己帶來的?為何在此時打開呢?”冷無心一臉的疑惑。


    這時,一塊銀色的水晶球被白魚盛到了台上,水晶球中似乎存放著一枚水滴。神奇的是這枚水滴在沒有任何人碰觸的情況下,不斷的變幻著形狀,一會兒是球形,一會是菱形,一會兒又變成了尖刺,詭異莫測。


    而葉缺恰好在此時抬起頭,看到了這枚水滴,處變不驚的他,此刻,汗流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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