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出我所料,金摯炎隨後跟了上來。可我沒有理會他,向馬車的方向奔去,全然無心再賞美景。原來再美的景色,在心情全無時,也與大街一般。

    馬車上——

    “你怎麽了?”金摯炎湊近我,問道。

    我斜睨了他一眼,沒說話。他也不再自討沒趣。他說過,他是不道歉的。但其實,他已經向我求饒過了。

    直至迴到王府,我也沒有再跟他說一句話。我生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情一落千丈。是又想到終痕了嗎……可是那思緒僅僅一閃而過。可能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他。

    “公子,您可迴來了!”進了王府就與金摯炎分道揚鑣了。東閣門外,銀兒焦急地等候著我。

    “嗯。”我隻掃了她一眼,就掠過她,走進臥房。何事讓她如此焦急?我已經無心去想。進了臥房後,我就將房門從內反鎖。空洞漆黑的房間中,隻剩下我一個人。靠著門,我倚著房門,木然跌坐在地上。有時候,難過的時候,如果不發泄,就這樣靜靜的,會更好。

    “郡瀾姐姐,這……”門外隱約傳來聲音。

    “明日再說也不遲。”郡瀾一句話便打法走了銀兒。銀兒走後,郡瀾在門外徘徊了一陣,輕輕歎了一聲,離開了。

    從元心湖迴到王府已經是深夜了,東閣的奴婢們該睡的都睡了,隻剩下守衛的將士巡邏的輕微的腳步聲。

    其實東閣是王府中最高的建築。站在東閣頂樓,仿佛能夠觸碰寒月、摘到星辰;站在東閣樓頂,王府全景一覽無遺。隻是,我從來沒有上去過。一想到此,我拉開了門閂,打開門,走了出去。

    夏夜暖風習習,微有悶熱之意。輕聲走上朱紅硬木做的階梯,一圈、一圈地繞到了頂層。沒想到隻有在頂樓才知道,這東閣比皇宮中的摘星台還要高上一倍!

    我趴在護欄之上,雖心有餘悸,還是鼓起勇氣往下看。本著意識尋找著終痕的陽苑。

    陽苑中燈火未息,窗外的黑影仿佛是映在窗上的圖畫,一動不動。他在做什麽?我癡迷地盯著那身影……稍稍憶起,那次夢中,終痕筆下的“白衣”。他寫的分明是白衣的名字,為什麽他口中的衣兒變成了依兒?難道那時寫下白衣之名的,是金摯陽?

    如果,如果白依沒有出現就好了……我嚇了一跳,我怎會有如此的想法?

    帶著淩亂的思緒,吹著逐漸變涼的風。我漸漸疲憊,緩緩閉上了眼,意識也模糊不清……仿佛是夢,隻感覺身子一暖,一聲熟悉的輕歎。熟悉的衣襟之香……

    “公子!公子!”“公子!怎麽就睡這兒了呢?”

    “公子!”

    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搖晃著,周圍也有嘈雜的聲音。睜開眼剛想發火,見到銀兒頗顯擔心的麵孔後,怒火隱進了心中化為烏有。

    慢慢地直起身子,雙手雙肩酸痛無比。我竟迷迷糊糊地趴在護欄上睡了一夜!摸了摸有些沉重的腦袋,想起了昨夜滿心終痕,無奈地笑了笑。

    “公子,你可醒了。”銀兒見我笑,她也笑。

    “讓你擔心了。”我抱以歉笑。

    “公子哪的話!”銀兒臉一紅,連忙擺手,“估計這會郡瀾姐姐還在找公子呢!公子怎麽放著好好的房間不睡,跑到東閣樓頂來睡覺呢!”說著,她掩嘴笑了笑。

    “東閣樓頂景致好。”說到景致,我又想起了花燈節的美景。沒帶了郡瀾和銀兒去,實屬遺憾呐!

    “哈哈,”銀兒笑道,“公子你就別貧了!快快下樓吧!郡瀾姐姐可急壞了!”

    我點了點頭,笑看銀兒。銀兒如此單純,完全將我和郡瀾看做了朋友,除了稱唿,全然沒有主仆之分。不過想著她現在如此依靠郡瀾,倒是像極了以前的郡瀾,而此時的郡瀾,變成了月華姑姑。

    “白衣!”一下樓,就見心急如焚的郡瀾向我奔來。她揪著我的衣裳,左檢查、右檢查,一點地方也不放過。

    我輕輕推開她,道:“急什麽,我又不是沒有無聲無息消失過!哈哈!”

    “還說!”郡瀾氣鼓鼓地嘟起嘴,“萬一把你弄個什麽好歹出來,月華姑姑還不將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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