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淇原本以為隻要張開懷抱,對那綠喬稍微用前程來引誘,那賤人就會撲上來主動寬衣解帶求寵幸。


    他原本隻是想在文蘭身邊安插顆棋子,沒有人比與文蘭形影不離的綠喬再合適了。


    隻要綠喬也成了自己的人,文蘭便等同於被砍斷了手足,又有何懼?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綠喬,從表情到肢體都在拒絕,都明顯透露著一種不甘不願和厭惡。連這個奴才也看不上他?


    怎麽?事到如今,還想攀高枝?


    那麽,軟的不行,他便來硬的了。總要死了這些賤人亂七八糟的念頭才行。都成了他的人,絕了她們的後路,那她們再本事,也翻不出自己的手心了。文蘭也是,最好給她肚子裏帶上貨,看她還怎麽蹦躂!


    要怪,就怪她們自己太絕,還想偷摸背著他,踩著他瞞天過海?……


    一道門,隔開了文蘭的人,卻阻擋不了掌摑聲,辱罵聲,喘息聲,哭求聲穿門而過……


    文蘭氣得打顫,腿一下軟了,直接坐倒在地。


    他果真是個牲口!爛人!敗類!


    他是要讓綠喬和自己一道淪為他的工具嗎?


    “你就是個陪嫁的奴才!本就是侍奉主子的狗,裝什麽清高!你就該是本皇子的人,早晚也是要伺候我的!若不是為了給你那給臉不要臉的主子麵子,本皇子早該幸了你。怎麽?你還不情願?我讓你一個奴才成為本皇子的人你還不情願?”


    “賤人!你果然和你那主子一樣,假清高!好,你那麽清高,你去死啊,否則我保證你逃不開本皇子的手心!”


    朱常淇顯然是將最近的憋屈都發泄在了此刻,他還衝著屋中喊:


    “文蘭,你呢?你逃得了嗎?你們主仆,都是我的人!哈哈!……”


    傳來的聲音不堪入耳。


    文蘭捂著耳朵,卻撞不開門。


    這一刻她的恨意幾乎到達了頂點,可她卻沒能力阻擋門那邊的行徑……


    她恨,不僅僅因為綠喬是她的心腹夥伴,更因為被淩辱的同是她的尊嚴。朱常淇,他是故意來毀了她的自尊,故意來踐踏和淩辱她的!


    她一陣陣泛著惡寒,惡心至極……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打開了。


    文蘭剛要起身往外衝,衣衫淩亂的朱常淇卻先一步敞胸進屋,再次鎖門。他走到了文蘭跟前,一把抓起她下巴。


    “你的宮女,很不錯!”朱常淇笑了起來。“長得比你好,身段比你好,滋味也比你好!若早知這麽好,爺早該幸了她!”


    “朱…常……”文蘭齜牙欲罵,卻被打斷。


    “怎麽?不服氣?覺得你比她做得好?你想證明自己嗎?”他逼近。


    文蘭一個寒顫,捏拳後卻發現還是無力。


    “放我走……”


    “會放你走的。三個辦法,第一,隻要你應下初六成婚並與我一道找父皇說清楚。第二,我在你身上留下一個永遠的記號,證明你永遠是我的人。又或者,隻要你有孕,我一定不來騷擾你。”朱常淇哈哈笑著。


    “卑鄙……”


    “別用那種趾高氣昂的眼神瞪我!我若不是還記得你當日是如何巴巴黏著朱常安,幾乎還真得以為你是個什麽清高公主。還有你可別忘了,當時是你自己主動獻身給我的。之前都已經浪蕩過了,這會兒還裝什麽烈婦?我勸你,別掙紮了。你我早已是一體,別折騰了。”


    朱常安一把拖過了文蘭,扔去了床上。


    “那迴你我草草了事,是不是讓你忘了你我恩情了?我今日便讓你長長記性!”


    “滾,滾……”


    朱常淇不由分說就去扯文蘭的腰帶,粗暴,蠻橫……


    “上次沒盡興,這次我讓你難忘一些,省的你總愛打別的盤算。萬一運氣不錯,你肚子爭氣呢?”


    脫力的文蘭再掙紮推搡,對心意已決的朱常淇也無法形成任何阻擋。


    “別怪我,誰叫你不識趣。都是你逼我的。文蘭,我不會放棄你的。”


    這是真話。


    朱常淇沒想過做皇帝,但他卻珍視生命,渴望富貴榮華。他要的不多,隻要能享樂一生,到死時,依舊是高高在上,被人仰視……


    局勢那麽亂,他似乎投靠誰都不夠穩妥。所以文蘭是他的捷徑。


    隻要把文蘭弄到手,管他們誰做皇帝,都不關他的事。他用不著討好誰,也沒必要選邊。他大可以安心做他的瀟灑王爺,這輩子的願望也就達成了。


    他實在被文蘭逼得沒辦法了。他害怕,再這麽拖下去,隻怕這樁到嘴的婚事就要飛了。


    “你聽話點,我自當好好待你。你若不聽話,便是在自找苦吃。”


    朱常淇邊說邊往文蘭身上撲。


    那邊文蘭恨極,卻使不上勁,隻能呸了他一口唾沫。


    朱常淇再次幾分惱。


    “殘花敗柳還囂張是吧?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會接收你?一會兒我便給你身上留個紀念。胸上好不好,我給你胸上刺了我的名,想要擺脫我的記號,除非你把你自己的胸肉剮了。你敢嗎?到時候你連女人都不是了!……”


    “瘋子,你敢辱我……”文蘭的外衣已被扯開。


    “我怎麽不敢!難不成你還敢找我父皇告狀不成?你去啊,隻要你有臉,你就去找!我一定奉陪!你去告訴他,你我又一次地歡好了。你我賜婚聖旨已下,我一時情動,父皇還會怪我?你看他是會打死我,還是會急吼吼將你我婚事提前?告訴你,我巴不得呢!”


    朱常淇和麗妃敢動手,正是料定了文蘭沒法如何。


    更何況在皇帝的立場上,皇室顏麵更重要。皇帝還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去治兒子罪不成?治罪也不怕,那他就將功贖罪,趕緊將人娶了就是。文蘭隻要敢去說,那這樁婚事反而勢必將會讓他們得償所願地被提前……


    文蘭抵抗不過,她悲哀地發現,她連咬舌也是不痛不癢,他們一早給她下藥,就已有打算了。


    她笑著,哭著,忍著,恨著……隻在心裏豎立了一個又一個的“小”目標……


    不知過了多久,當文蘭發現自己的氣力終於漸漸恢複時,朱常淇也從她的身上下來了……


    她幹嘔著起身,開始穿衣裳。


    “急什麽。沒有我放行,你出不去。”


    朱常淇一臉滿足拉著她的手。“你乖乖的不好嗎?以後你我各取所需,你別對我拒之門外,我一定對你好好的。”


    文蘭一把抽迴手,將手在床褥上擦了擦,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嫌惡心。


    “你還真是倔。既然如此,我隻能按先前所言,給你身上留點記號,讓你不忘你是我的人了。”朱常淇再次猛一伸手,扯下了她外衣。


    “來人,去把我先前吩咐的工具拿來!”他衝外邊喊了聲。


    “朱常淇,你會後悔的。”文蘭隻著了中衣,站起身來。


    她在桌邊坐下,拿了瓷壺倒茶。


    突然,瓷壺落地。


    一枚鋒利的碎瓷片已被她抓在手中。


    沒辦法,這屋子裏,綠喬受辱時她便找過了,連一樣尖物都沒有。也隻有這壺能用一用了。


    她一咬牙。


    那鋒利口子被送進了脖間。


    不是劃,而是刺。


    血珠子瞬間飛起……


    她沒辦法了。


    難道還要繼續受他淩/辱?


    她不是怕他殘害身體,她隻是不甘精神和自尊受欺壓!


    的確,不能找皇帝,她必須自己解決難題。


    她不是自盡,她不想死,哪怕是為了母國也不能死,但她必須賭一賭。


    其實也不算賭,就是鬧大了事。


    越難看,越慘烈越好……隻有這樣,才能暫時甩開這群水蛭。


    清白她早沒了,所以他們才膽敢來淩.辱她。可她的性命呢?他們能不怕?她若死在麗妃宮裏,後果絕不是他們能輕易承擔的!所以她肯定死不了!那麽,就讓她拿自殘來掙紮一下吧。


    由於聖旨已下,她不能抗旨。


    所以她隻想賭一個清淨!賭一個時機!賭一個過渡期……她需要一段時間……


    她倒是不信,眼看她有性命之憂,他們還敢繼續折辱她。


    這一刻,朱常淇的確慌了。


    他幾乎是從床上連滾帶爬,胡亂套了褲頭,手足無措嚎著喊著來人……


    文蘭安靜閉上了眼,從容躺倒在椅子裏。


    她要做的都做完了……


    她聽到亂糟糟的腳步聲,哭喊聲,忙亂聲。


    沒人敢碰她的脖子,沒有敢取瓷片,於是濃重刺鼻的止血藥被一股腦倒上來……


    時間不早,宮門即將落下,她守在宮外的手下和驛館的使臣不見她人,也該來尋了。她昏迷前喝茶是與麗妃一起,當時一定有不少人瞧見……所以,麗妃絕對不敢扣著她……


    她很安心,此刻的她,比麵對朱常淇時舒服多了。


    紮得太狠,她麵色煞白,流了一地的血。


    她遊走在半暈半醒之間。


    恍惚中,禦醫來了,一陣忙亂。


    救治及時,自然無礙。


    再之後,果然,一個謊話出現了。


    說:麗妃邀了文蘭公主入宮喝茶,宮女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文蘭腳一滑便摔了,脖子剛好不小心磕到了碎瓷……


    行,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文蘭懶得理,綠喬不敢理,禦醫不便理。


    麗妃和朱常淇活生生倆跳梁小醜。


    他們既怕文蘭醒來戳穿,又怕禦醫瞧出端倪,還怕手下胡言亂語,更恐皇帝太後聞言趕來。


    幾乎在禦醫剛一確認無大礙,他們便已安排好了文蘭出宮事宜。他們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個燙手山芋先送出了宮。他們急啊,他們要趕緊清理現場,統一口徑。


    當文蘭躺到自己馬車裏,她這才睜開眸子。


    至少,出來了。沒有繼續受辱。


    綠喬在一邊哭,慌亂問著究竟發生了何事。


    文蘭慢悠悠開口:


    “沒事,不疼。”胸口的痛才讓她疼。“委屈你了。喬,你是我的人,是我沒能護你周全。是我的錯。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債雙倍討迴來!”


    綠喬擦著眼淚,隻說一切全聽主子吩咐。


    “那好,前邊經過醫館,趕緊去抓藥,你我一人一碗抓緊喝了。”


    綠喬聞言心頭一揪,眼淚更是撲簌撲簌掉,原來主子也被……


    那日之後,文蘭便閉門謝客了。


    如此她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避開朱常淇,而那廂朱常淇,一時半會兒也壓根沒敢來找她,總算給她留了幾分清淨。


    麗妃那裏瞞的好,禦醫見無大礙也不敢掀風浪,皇帝太後是在文蘭一連多日沒進宮,覺得反常又古怪,打聽後才知文蘭受傷之事。


    皇帝找了麗妃大發作,麗妃哭得委屈,直言是個意外。


    皇帝卻把手中狼毫甩去了麗妃臉上。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意外?碎瓷卡在頸間能是意外?十有八九是這對母女逼迫了文蘭去做某些不願做之事……


    “朕不管是不是意外,但你記著,文蘭她不管何時,隻要她還是朝鮮公主,她身上就有價值。哪怕她嫁給了老七,她也還是朝鮮公主。所以你們做事前且給朕掂量清楚了,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自己想好了。她的顏麵不僅僅是她的,你們若不給她麵子,就別怪朕也不給你們母子留顏麵!滾下去!”


    麗妃氣得齜牙咧嘴。


    這個文蘭,如此不敬不孝,時不時甩臉,還敢指著兒子罵,若不是因著她的身份,自己早就巴掌招唿了。若不是得給她麵子,兒子早就給她喂毒痛打囚禁了。用得著那麽麻煩?


    皇帝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兒子一輩子要被那個賤人踩在腳下?想想就憋屈……


    皇帝太後給驛館送了不少補藥,麗妃和朱常淇也硬著頭皮跑了幾趟,自然是直接吃了閉門羹。


    文蘭雖每日待在了居所,但不代表她什麽都沒做……


    她的人,可忙得很……


    李純與朱常哲抵京的那日,正是康安伯那裏傳來剿滅大批海盜之時。


    借許家手,康安伯最終抓到了施家兩公子和汪家的二當家,活捉一眾海盜頭目和成員近百人,幾個海盜頭子正押解入京……


    龍顏大悅。


    先前坐鎮寧波的李純和負責掃尾的康安伯均立下了大功。


    皇帝本就有意再將李純之位抬一抬,此刻機會來的剛好。李純,被加封了明威將軍,有品級無職掌,皇帝這是變相漲了他的俸銀。皇帝本打算再給他一個實職,但李純推辭了。


    皇帝一下明白過來,笑著給他在親軍都指揮使司掛了個閑職。


    這意味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李純用不著出征,也不會忙碌,隻需留在京中做他的閑散將軍。皇帝算是為他操碎了心,這也是給他的新婚大禮,隻求他能開心,能早日開枝散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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