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玉一點都不意外,這個英雄正是高晞。


    緊接著,一場俗爛之戲上演。


    高晞一展英雄身手,帶人將幾個彪形混子打了個屁滾尿流。


    隻可惜,多經曆了一世的程紫玉對於真正的生死過招都看過了不少。此刻這兩路人交手到底有多水,她幾乎是一眼便能識破。


    她耐著性子配合了高晞看完了戲,隨後對他表示了謝意。


    這廝真是沒玩沒了,一出接著一出,若不是此刻她還有要事在身,唯恐被他懷疑上,她真想上前一巴掌拍醒這牲口。


    高晞見程紫玉態度大轉,眼神也柔和不少,心道自己終是敲開了美人心房,頓時喜上眉梢,主動請纓願送她迴船上。


    程紫玉點了點頭,吩咐福媽媽去前麵的藥鋪抓些暈船藥,再去找找市場上可有她喜歡的時令果子……


    福媽媽領命離開,程紫玉便跟著高晞一行人迴了碼頭。


    一路上,高晞如隻演雜耍的猴子,盡了全力在逗程紫玉高興,從街頭小吃到小玩意,從特產到脂粉,一小會兒的功夫,他的下人手裏便已滿滿當當,再堆不下。


    他大搖大擺跟著程紫玉上了船,又跟到了一層樓梯口。


    程紫玉猛一轉身,笑著擋住了跟著將上行的他。


    高晞毫不掩飾滿臉的失望,雙眸裏都是溫和卻略帶刻意的柔光。


    “一個姑娘家家出門,誰能放心?你二叔既將你托付給了我,我自然是要盡我最大能力來照顧你的!你看,外麵壞人多,船上再不舒服,也不會有歹人是不是?你下次若再想出去,盡管叫上我便是!任你要去哪兒,是要找吃的喝的玩的樂的,隻要你高興,我都陪著你……”


    說著說著,他的一隻寵溺的手也舉著往程紫玉頭上來。


    程紫玉一身的雞皮疙瘩,實在忍不住,蹙眉後仰,手裏拳頭也握了起來,心道他若再那麽靠近,她便一拳頭揮出去了!


    這一次,高晞總算有了點分寸,他的手在她腦袋上方一寸處停了下來。再一看,他那手裏不知何時還多了一支紅豔豔的鮮花。


    “佳人如花,值得嗬護!高某如獲至寶懷揣許久,隻願程小姐可以感受到在下心頭的一二熱忱!”


    “……”


    什麽時候的花?


    真難為他了,藏在了胸口那麽長時間!竟然沒蔫?


    再仔細一瞧,喲,原來是朵螢石花,而花心部分,還有幾顆細碎的紅寶石。


    有一套!


    不過這套路略顯油膩,比當日的朱常安可差遠了!


    入畫接過了那花,高晞笑著退下,眼裏流露的,全都是……深情!還是濃的化不開的那種!


    程紫玉迴了房,將那花提起看了幾眼,隨後扔去了一邊。


    差不多兩個時辰後,福媽媽才迴來。


    “接上沒?”


    “姑娘放心,一切順利!”


    “可有人盯著?”


    “沒有沒有!老奴一路小心著呢,東逛西逛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去辦的正經事!出來時是走的酒樓後門,絕對沒有人能盯得上!碼頭上倒是碰上了高晞的管事,老奴大大方方打開了食盒,給他瞧了眼!自然瞧不出什麽來!”


    “好!這就好!”


    程紫玉伸了腦袋看了眼那食盒,忍不住笑了起來。


    “辛苦媽媽了!不過……高晞瞄上我了,隻怕短時間內,但凡我出門,他和他的人都得跟跳蚤般黏著。為防節外生枝,所以接下來每一次停靠,我便安穩老實在這船上待著,哪兒都不去了!您與福伯多辛苦吧!這次最終如何,全靠您二位了!”


    “小事罷了,不是什麽累活!姑娘,剛剛老奴迴來時,碰上那高公子了。隻不過他沒瞧見老奴。”


    “哦?他去哪兒了?”


    “還能去哪!狎妓!”


    嗬嗬!憋了兩天,這是迫不及待打野食去了!


    荊溪啟程前,程紫玉早已找人打聽過了高家的幾位男主子。


    而這個高晞,與大多數暴發戶家的紈絝子弟一樣有個大毛病:色!


    說是那高晞十二三歲跟著兄長出門時便開了葷,迴來就開始對家中丫頭毛手毛腳,還偷偷帶著下人跑去風月之地玩了幾遭。


    被家中發現後,因他年紀小,怕他亂來又怕他被騙,高母早早便給他安排了幾個漂亮的丫頭伺候起居,正如那長相美豔的春桃和色藝俱佳的黃鸝,都是他的房中人,滾在一起多年了。


    他早已到了婚娶年齡,可他不願受束縛,想盡了各種法子,寧可常年跑在外邊也不願娶妻,他的婚事也就這麽被無奈擱置了下來……


    而坊間傳言,高母為香火著急,並不曾給他的身邊人灌過那種藥,所以事實他早已有了好幾個庶出的子女,隻不過都叫高母抱養到了鄉下農莊……


    先前在荊溪,程顥招待他時,從賬上走了好幾筆銀兩。當時溫柔便查到,這高公子放著客棧的豪華包間不住,幾乎每晚都是留宿於青樓。一打聽,這廝在荊溪待了八日,卻逛遍了荊溪的大大小小青樓窯子,流連過的姑娘不下數十位,叫人咋舌不已。


    而最近福伯與船上的船工也漸漸熟絡,時不時閑在一塊兒垂釣喝酒。酒一多,這話也就會多,更是聽聞了不少這高晞的糊塗事。


    比如,去年這廝還趁著家中辦宴,睡了自家醉酒的表妹。


    那姑娘醒來發現出了事,為恐名聲有損,便沒敢吱聲。哪知兩個月後,肚中竟有了動靜。找了高晞,可高晞看不上她,竟是私下瞞著家長給她灌了碗藥。可那藥配得過猛,差點便要了那姑娘小命。


    姑娘家裏尋上門,高家卻隻應下個妾的位置,還須得等到高晞成親後一年才能將姑娘抬進高家。又說這是看在親戚麵上,若不然,那不知廉恥的小賤人就該生生打死。


    然而那表妹已無還價的資本,不想死又不願做姑子,唯有忍氣吞聲……這事高家下了封口令,可高家上下和高家族裏卻早已無人不知……


    酒多的船工又在福伯耳邊補了一句,說是高晞本已訂了親的,不過前幾日卻將先前好不容易求來的,與揚州一本地大族家嫡小姐的婚事莫名其妙借故給迴了……


    福伯將這些稟來時,幾人不約而同呸了又啐。


    這高家底線不高,臉皮不薄,膽量不小,連胃口也忒大!


    他們幾日剛前迴了樁大好婚事?


    再清楚不過了,高家還真是早做了準備,就是將視線放到了程紫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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