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院考完的第二天,班裏就沒人上課了,我繃了一年的神經刹那就鬆了,很長的喘了一口氣,然後精神眼神都開始成呆滯裝。在家睡了一天。最後湯圓叫起我來說:“姐們,別睡了,幫個忙,我想畫張油畫,幫我刷底料。”

    我一百個不情願爬起來,忙還是要幫,我和湯圓就穿著睡衣還沒刷牙洗臉,開始在過道上刷底料,底料味道很大,但也改良了很多,至少不是那麽刺鼻,房東還是走過來了:“你們怎麽這麽不象話啊?在過道刷這個,別人還活不活?”我們倆懶得理他,他還越說越來勁,我剛起床有很大的火,聽的不耐煩,我也不管他是誰。我就衝著他喊:“你煩不煩,那麽多住戶,沒有人有意見,怎麽就你有,等有人跟你反映,你再來找我。”房東聽我這麽一說,就開始跟唐僧一樣,一直說到我們把畫刷完,然後非逼著湯圓拿到外麵晾,湯圓懶得跟他理論,就把畫拿出去了,結果房東還跟她到外麵問她:“你覺得,今天這事,是叔叔對?還是遠遠對?”湯圓看都不看他,轉身迴到房裏,然後在走廊上罵了一句:“傻b.”

    我在屋裏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看湯圓像螞蟻一樣,不停的收拾東西,時不時抬頭問一句:“哎,姐們,能換一歌嗎哎,你還有完嗎,哎姐姐我求你了還不成嗎?”我想幫她收拾,但我知道,一收拾完了,她就該走了,迴廊坊了,我也要走了,迴家。於是湯圓邊收拾邊嘟囔:“一點憐香惜玉的幻想都不給我,寧願在那聽那臭男人唱歌,都不幫我收拾東西,什麽人嘛!”說著說著,她也不說了,然後是小聲的抽泣,最後到不可收拾的抱著我號啕大哭。我說:“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咱過幾個月不就美院見了嘛!”“就是就是,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明迴家,就開始好好學習,不要文化考不好,那就鬱悶了。”湯圓破涕為笑。

    早上,湯圓的爸爸從廊坊開著輕卡就過來了,湯圓總在電話裏跟他爸說:“最好要輛卡車,我東西特多。”她也就那麽一說,當一輛蘭色輕卡停在地下室門口的時候,湯圓一聲尖叫:“啊?不會吧?那麽大?整個地下室搬完都多餘了!”結果證明就是她爸,我們又開始上上下下的搬東西。一個小時後,湯圓搬光了屬於她的東西,離開北京。

    我不可抗拒的陷入低落的狀態,慢慢收拾自己東西,我在明天太陽轉過臉後,也會離開。有信息,大乖發來的,問我考的怎麽樣。好久沒和他聯係,我打電話給他,說我明天就走了,大乖說:“那我送你不吧,我在北京呢!”我不知道看見他能說些什麽,我不知為什麽就說:“有人送的。”大乖說:“那我就不去了,你迴家趕緊看文化,抓文化課。”匆匆放掉電話。

    九個月,在空氣裏溜走,安安靜靜。

    微微,文其,阮阮,大為,sun,老五,胖胖老師,盛開,小末,吳雙,洋洋,糖糖,carol,湯圓,畫室,宿舍,地下室……

    我要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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