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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櫥窗的玻璃透明度是非常有限的,想把臉上的黑色物質去掉並不容易,無奈之下,正好身邊停著一輛等紅綠燈的賓利,她不容分說的湊過去,對著人家的倒車鏡用濕巾使勁的擦起來,恨不得把臉上的皮搓掉一層才幹罷休。


    她旁若無人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的逗,正在直視前麵紅綠燈的南宮寧墨用餘光注意到了有人在他的倒車鏡上做文,不僅好奇起來,他本想拉開車窗看個究竟,卻發現原來是一個熟悉的麵孔。


    隻是,多少有些不一樣,怎麽臉上像是擦了一層黑色鞋油呢,不會是把鞋油當做潤膚霜來用了吧。想到這他不禁笑出聲來。待他伸出頭看她越擦越糟糕的臉時,詭異的笑聲把她嚇了一大跳。


    “哇哇……”公孫雨晴這狼嚎般的聲音聽起來如此的淒厲,她看著眼前淡定的賓利司機,整個人傻在了那,抱著頭一動不動。


    還未從剛才的爆炸事件中走出陰影,又碰見這個幽靈一樣的神經病,她簡直氣急敗壞,無所適從。


    “真是活見鬼了,為什麽我分分鍾的都能碰見他?莫名其妙的家夥,看到我狼狽不堪到這樣還有心情笑話我,豈有此理,簡直一點兒同情心一點兒人性都沒有,人渣。”


    公孫雨晴嘴裏嘟囔著的時候,車已經緩緩行駛了,南宮寧墨本來想叫上她搭順風車,她卻瞪著眼蔑視的對著他說:“臭司機,顯擺什麽呀,不就是個司機嗎?裝什麽裝?以為你是大款啊,瞧瞧你那德行,這家主人能聘用你當他的司機已經不錯了,整天長著一張欠揍的臉,快走,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為好。”


    南宮寧墨並不想多爭辯,他隻是頭抬得更高了,趾高氣昂的對著身後的公孫雨晴揮一揮手,一絲不易察覺的竊笑爬上眉梢。這讓糟糕透頂的公孫雨晴更是生氣不已。


    賓利車消失在車流中,而她再看看手表,時間已經指向了點分,如果打的士還能來得及,如果這樣行走的話,鐵定是晚了。


    她緊皺眉頭,放眼望去,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想坐上一輛出租車都成為了一種奢侈,沒辦法,她隻好再堅持跑一段吧。


    不知道是早上沒有吃飯還是剛剛的事情嚇得她驚魂未定,總之,今天跑步的速度尤其的慢,也許是太心急了,畢竟這不算一段很短的路,想要幾分鍾趕到公司,談何容易。


    她的腿已經邁不開步子了,臉也因為跑步時的震動一陣發麻,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腦子裏像是缺氧般難受。


    夏天的天氣是悶熱的,現在她最想要的是一瓶水,太渴了,她需要停下來歇息。


    蟬兒的尖叫聲,震耳欲聾。公孫雨晴最不喜歡這種聲音了,現在她淩亂的心更亂了。


    “如果我能掌握一種魔法那該多好。”她不禁做起了白日夢。


    附近基督教堂的鍾聲已經響了,時針指向點鍾,這下完蛋了,再怎麽急也已經遲到了,看來今天對我是個黑暗的日子啊,為什麽倒黴的事總讓我碰見呢,現在好了,新董事長那麽怪癖和嚴格,我是少不了被他訓斥的,管他呢,抓緊時間先到公司再說吧。


    她走進大廳的時候,大家已經各就各位,董事長也已經為同事們開了一個早會,張秘書看公孫雨晴行色匆匆的準備上樓,迴轉身叫住了她:“公孫雨晴,你過來一下,新董事長想見你,你去19208辦公室找他一下。”


    “好的,我馬上來。”


    朝她說話的這個女人,是張秘書。南宮寧墨帶迴來的貼身秘書,她的發髻常常盤在頭頂上,有股大氣和霸氣,她比南宮寧墨早來了一周,嚴明苛刻的規製度就是出自她的手,她的精明不隻寫在她的臉上,全身似乎都透射出智慧的光芒。


    她匆匆的換上工裝,看著同部門的同事們灰頭灰臉的樣子,知道大家要大難臨頭了。她很緊張,如果因為自己的過失連累了同部門的同事,她顯然心裏很懊惱自己的,不管怎樣,還是乖乖聽話先見了董事長再說吧。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氣息,難道新董事無形中帶來的壓力和緊張氣氛如此凝重?


    “對不起,今天搭車的時候出了一點兒意外,所以遲到了很抱歉……”整個辦公室,大家的神情是那麽的莊重,菲菲叫住她:“雨晴,我們要大難臨頭了,你去見新董事長態度要好點兒,知道嗎?”


    她像一個慈愛的母親,唯恐公孫雨晴小朋友再捅了簍子。以她的性格,捅婁子這事,雨晴是做得出來的,所以,好心的菲菲姐還是見縫插針叮囑了她一番。


    公孫雨晴發現,不光是菲菲姐對她擔心,一旁的阿城也愛莫能助的一臉無奈,他抬起拳頭作勢給她鼓勁加油,“雨晴,不用怕,快去吧。”


    帶著一眾關切的眼神,公孫雨晴轉身離開銷售部。


    新董事長要找我?在這個時候?一定是因為我遲到了,準備罰我的吧,新官上任把火,這一把火看來是要燒到我的頭上了。


    如果是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遲到並不是一件領導聽你解釋就解決問題的事情,上升到理論上來說,這是對待工作的態度問題,進而有可能升華為人的心理問題。


    所以現在還是不要想那麽多了,聽天由命吧,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親自去負荊請罪了。希望可以得到南宮寧墨這個怪物的原諒。


    一路上,她的腦袋瓜一刻也沒有停下來,似乎在捕捉什麽可以幫助她度過難關的借口,算了,老老實實地承認錯誤吧,總之,如果他批評我對他不重視也罷,藐視他的新規定也好,任他怎麽說吧。


    在公孫雨晴準備走近電梯的時候,裏麵的人好像正好給關上了門,她著急的按著牆壁上的按鍵,希望電梯重新打開,隻那麽一秒鍾的等待,門果然開了,她沒有多想慌忙的跳上去躲在電梯的一角等待電梯一點點升高。


    因為太緊張,她竟然忘記了按她的目的地樓。真是個小迷糊啊。


    如果不是無意中的一瞥,兩人似乎相安無事的可以乘一個電梯,偏偏這個時候已經上班,電梯裏不再擁擠,除了公孫雨晴就是站在她身旁偷笑的這個家夥。


    他想著剛剛在路上碰到她的場景,啞然失笑起來。等發現自己的笑聲驚動了公孫雨晴之後,目相對,真是冤家路窄!


    “你是鬼嗎?老是纏著我,你來乘電梯的目的就是來嚇唬我的對嗎?”她簡直是氣急敗壞,看到這個人氣都不打一處來。


    她對他充滿了仇恨,似乎有種不共戴天的意思。她本來不想再在上班的地方跟這個花心男糾纏不清,大吵大鬧,今天實在是太煩躁,看到他那張欠揍的臉她都恨不得多罵他幾句。


    南宮寧墨並沒有跟她一般見識,畢竟那晚的事情,當然他指的是倆人在酒吧意外相見迴來的那個晚上,他做了一件並不君子的事情。


    內心多少有些抱歉,他並沒有跟她爭辯,隻是用一種說不清的眼神注視著公孫雨晴,像昨天晚上一樣,就那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這樣被一個人死死的盯著不放,公孫雨晴全身都感覺不自在,她甚至不再敢抬頭看他,當然她也不想再看到這張臉。雖然眉宇間透著一股帥氣,她還是內心抗拒。


    “一個女孩子,為什麽去跟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去表白求婚呢?他值得你愛嗎?”半天,他憋出來這麽一句話,讓口無遮攔的公孫雨晴目瞪口呆,他怎麽什麽事情都能記住啊。


    “這事跟你有關係嗎?我為什麽要迴答你的問題?我有這義務嗎?你是誰呀?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我說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傷心,不值得你愛。”他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討厭至極,公孫雨晴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你不了解的事情最好不要隨便說出來,值不值得我愛,那也隻是我個人的事情,跟你有關嗎?謝謝了大叔,不用你瞎操心。”她嘟囔著小嘴,恨不得踹給他幾腳。


    “那天做過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南宮寧墨還是鼓起勇氣說了這句遲到的話,他覺得如果不趁早說出來,他心裏是很別扭的。


    “希望你以後離我遠一點兒,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


    公孫雨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霸氣,更多的卻是憤怒,她還從來沒有這麽討厭過一個人。


    “否則什麽?你是不是又要一個人去酒吧喝酒,然後再次碰見我,把醉醺醺的你載迴我家去?”他對著公孫雨晴展開了挑釁。


    “你……你……”她幾乎要氣暈過去,太著急,大腦似乎短路,她的語言中樞出現了暫時的休克,一向伶牙俐齒的公孫雨晴此時除了變得結巴,再也找不到具有殺傷力的詞來抨擊對方了。


    “你什麽?一個女孩子半夜更喝的爛醉,都不知道迴家的方向在哪裏。”他這是在嗔怪嗎?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家夥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覷。


    “你……你這個打色狼,真該被閻王爺打進層地獄裏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可惡的家夥,趕快給我消失。”她聲嘶力竭的喊著,想把內心的憤怒通過高音唄傳遞出去,放鬆一下她壓抑的情緒。


    看著眼前這位張牙舞爪的小姑娘,他像是在觀賞一出耍猴大戲,笑的前仰後合不成樣子,他似乎要捂住肚子在告訴她,這出戲台逗了,張狂的笑聲想停止都得好好控製,他的放肆他的毫無修養在這咆哮似的大笑生中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種癲狂的笑聲指明了要告訴她,在他的麵前剛剛她的舉動是多麽的好笑,看著他因笑的太放肆整張臉就像擰巴了一樣舒展不開來,實在讓人非常氣憤。


    “不對啊,聽人說過,地獄都是層,你為什麽多出來好幾層呢,超重了吧,這不符合建築設計呀,你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小夏同誌。


    看來,這個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的花花腸子,還有點兒基本的常識,“嗬嗬,知道有層地獄就好,多出的這幾層是專門給你這種罪大惡極的人準備的,你的!明白?”


    她模仿日本人的腔調說起了中國話。南宮寧墨滑稽的笑了。


    “看來上帝也是比較眷顧我的,還專門給我準備樓層哦,這種待遇實在是不錯。”他恬不知恥的狡辯著。


    公孫雨晴不知道為什麽,跟他鬥嘴還就停不下來了,這種小兒科的東西也需要去跟他解釋,我幹嘛搭理這樣的人啊。於是,她不再說話。


    “那我怎麽感謝你呢?幫我爭取到上帝專門為我花心思準備的套房。”他並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


    他饒有興趣的觀察著這位單純而不失真實的姑娘,想繼續跟她逗下去,看著她剛剛還伶牙俐齒的,現在竟然憋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他又禁不住笑出聲來,聽起來爽朗卻又那麽鬧心,公孫雨晴怎麽那麽倒黴啊,今天早上到現在,已經是次和他見麵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不想見到哪個人,偏偏,他就是那麽巧合的和你相遇了。有時候她就在想,這是冥冥之中上帝的安排嗎?


    現在我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不能再跟這個人一般見識,我的任務是去見新董事長,暫且繞過這個罪大惡極的人吧。改天見了再一並收拾吧,不,不對,希望再也不要和他相見。


    她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待她的怒火慢慢平息下來,她幹咳了一下嗓子,義正言辭的對他說:“你問問你自己多大了,有必要跟我在這鬧嗎?我哪找你惹你了,求你不要再在我麵前氣人了,好嗎?”


    她說完這幾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快意,似乎在佩服自己突然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老道的大人。嘻嘻,我的功力還是有一點的,素素早就說了,我是一個永遠發掘不禁的寶藏,看來知我者,素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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