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熹元帝奇道:“說來聽聽。”


    殷月琴得意起來,立道:“既然蘇小姐出自大家,那想來,定然是才藝非凡,不若,琴兒和蘇小姐切磋一番,也好讓大家知道知道,蘇小姐這個未來太子妃的風姿。”


    蘇辭聞言,不由的神色微沉。


    這殷月琴,自己想作為觀賞物仍人唿喝,卻硬要拉上自己!


    而她很清楚,剛剛自己一番說辭,的確是反其道而行之,激怒了熹元帝,卻是讓熹元帝讚賞有加,另眼相待。


    而如今,一聽殷月琴提起才藝,熹元帝自忖也是一個附庸風雅之人,定然也想瞧瞧。


    聞言,立即便笑起來:“你這丫頭,平日裏就你最古靈精怪,既然你如此說了,自然允得,也如你所說,正好也讓大家瞧瞧蘇小姐風姿。”


    一旁的雪姬微笑起來,恰時道:“既然是小郡主和潘國未來太子妃的切磋,自然不能少了彩頭,不若如此,雪姬今日出宮匆忙,隻帶了一顆生息丸。隻要活人尚有一口氣在,服下此藥,便可活死人,肉白骨。雪姬,便用此藥作為彩頭,陛下覺得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不由大驚。


    九雲宮的仙藥可是萬金難求,今日居然作為了一個切磋的彩頭,一時不少人暗恨自己沒能插上一腳,隻有羨慕的份兒。


    雪姬表態了,熹元帝自然不能無動於衷,當即笑道:“既然如此,那朕,便添上一塊兒免死金牌作為彩頭。”


    兩個潘國大佬表態,其他人,端貴妃、麗妃等一眾宮中稍有分位的主子,皆或大或小添了些彩頭。


    一時間,眾人都羨紅了眼。


    而殷月琴,也不僅僅隻是想要讓蘇辭難堪了,更想得到這些彩頭!


    熹元帝見事情定下,便又看向蘇辭,揚聲問道:“你可有難處?”


    蘇辭眼眸定定的盯著殷月琴,看她對著自己那一副算計的模樣,心中清楚的很,這個斤斤計較的女子想讓自己難堪。


    可這還真就難不成蘇辭了,她雖早年長在江湖世家之中,卻也在嫁與趙煊儀後,為了討好她,親自學的許多風雅之事,便是與那些年幼便在府中學習的閨秀比上一比,她也差不多哪裏去。


    不過,她曆來嫌棄那些東西,所以鮮少在人前顯露,既然今日這殷月琴闖上自己的槍頭,那便讓她瞧瞧,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味道!


    再加上,剛剛那一連串兒的彩頭下來,特別是雪姬的那顆生息丸和熹元帝的免死金牌!


    即便是之前不想,此刻也想了。


    她緩緩揚唇:“沒有。”


    如此應下,眾人都歡唿起來,打著一個看好戲的狀態來瞧著。


    潘國人都知道,小郡主殷月琴自小在麗妃的調教下長大,麗妃是什麽人?


    當年風雲動潘國的楚人,便是說的麗妃。


    而這殷月琴,自然不愧麗妃之名,雖長相不及,才情卻是女子少有。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皆是頂尖兒的。


    也不知這蘇小姐對上小郡主,誰會更甚一籌?


    不管是誰更勝一籌,那可都是好戲!


    見蘇辭同意,殷月琴心中冷哼,不自量力的女人!我定要給你好看,又問她:“誰先來。”


    蘇辭垂眸整理衣袖,淡淡道:“我這個人,雖是女子,卻向來憐香惜玉的很。更別說小郡主你這般柔弱纖纖的體態,瞧著都讓姐姐我心疼,便不欺你了。”


    “你!”殷月琴微怒,指著蘇辭想罵,卻及時住了口。


    她勾唇一笑,臉上閃過一絲陰狠,走到蘇辭身邊小聲道:“若是你不怕過會兒太難堪,此刻跪下來求我,我便放你一馬。”


    蘇辭“哦”了一聲,斜眼一掃,睨著她似笑非笑:“我倒是真想要如小郡主所說,可惜,我便是有心讓你,卻是無力相讓?”


    如此濃厚的諷刺,激的殷月琴差點揚手便是一巴掌。


    “琴兒!”卻及時被麗妃叫住,轉頭,見得麗妃走來,緩緩笑著道:“既然都同意了,那便快去準備吧,別讓陛下和皇上等的急了。”


    她看著殷月琴,嚴含警告。


    殷月琴自是懂得,輕哼一聲:“知道了。”


    轉身,叫人去準備道具等物。


    這邊,麗妃對著蘇辭微微一笑,和藹道:“蘇小姐,你別緊張,琴兒年紀小,你莫與她介意,不過一場切磋,便是輸了,也不打緊。”


    蘇辭迴笑:“麗妃娘娘多慮,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與小郡主切磋呢。不過,麗妃娘娘為何覺得我會輸?”


    麗妃不由一愣,為何?


    因為殷月琴是她調教出來的人,從小琴棋書畫等才藝皆是第一,她沒有輸過,也不允許輸。


    可這蘇辭的語氣是怎麽迴事?


    麗妃剛剛迴身,便見蘇辭似是不屑勾唇:“娘娘,我先告退。”


    蘇辭迴到太子席位坐下,見著魏西臣一副悠哉模樣,想著自己在那殿中被各方刁難,不由的氣悶。


    陰笑一聲:“你如今瞧著戲,越發的順眼了。”


    一聽此話,魏西臣便知道她生氣了,可麵上又要做出一副與她生氣的模樣。


    是以,隻得轉頭,假裝喝酒用廣袖遮著臉頰對著她輕笑:“辭兒莫氣,我在這裏為你加油打氣。”


    蘇辭:“……”


    她不由嗤笑一聲,反問:“難道你就不怕我輸?”


    “辭兒心中定有拿捏,我何須多插手?不然,你可又要罵我了。”他說這話,似是有些委屈,倒是叫蘇辭哭笑不得。


    魏西臣自然是知道的,不管是蘇辭還是沈溪,他了解的比自己都透徹。


    雖然想起曾經她為了趙煊儀所做的一切讓他心痛,可此刻卻也暗自慶幸。


    如果不是因為辭兒經曆那樣的趙煊儀,如今自己也沒有這樣的辭兒。


    “你若怕我罵你便無動於衷了,若是日後有人欺負我,你是不是也怕我罵你不該欺負迴去?”


    “辭兒胡說什麽!”魏西臣蹙眉,小聲怒喝道:“若是有人欺負辭兒,便是辭兒要了我這條命,那我得先將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欺負迴去了才成!”


    他假裝生氣的模樣,嚴肅中帶著一點兒萌態,那可愛的程度,簡直讓蘇辭的心融化成了一攤水,一團柔軟的糯米團子。


    哪裏還想著怪他?隻恨不得將他緊緊地擁在懷中。


    麵上,她卻不動聲色,輕哼一聲:“你可得好生記牢你自己說的話。”


    恰時,絲竹聲樂之聲響起,隻見殷月琴一身大紅緞衣,衣袂飄飄從一角翩躚而來。


    那轉圜之間,柔弱無骨,媚態自生,妖嬈不似凡塵之物,直叫當場許多男人看迷了眼。


    魏西臣瞧著,不由冷冷的嗤笑一聲,獨自酌飲。


    殷月琴不愧是麗妃親自調教出來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自有風華。


    一曲歌舞畢盡,許多人仍然沉浸其中。


    最後,自然博得滿堂喝彩。


    殷月琴走到蘇辭身前,嬌媚的掃了魏西臣一眼,卻未得到絲毫迴應。


    倒是一旁的魏星耀勾唇讚道:“琴兒妹妹果真出落的越發的俏麗了,耀哥哥瞧了,都喜愛不已呢。”


    殷月琴一掃魏星耀那妖嬈麵容,頓時臉頰一紅:“耀哥哥,你就別打趣兒我了。”


    魏星耀嗬嗬一笑,轉眼看了看蘇辭。


    殷月琴也跟著看過去,揚首道:“蘇小姐,該你了。”


    蘇辭聞言,站起來拍了拍手,對著身後的莫寧道:“劍來。”


    莫寧長劍一甩,蘇辭穩穩接住。


    魏星耀眼眸一閃。


    見蘇辭拿著劍,徑直便上了場中,殷月琴有些傻眼,隨後道:“喂!你不準備準備?”


    蘇辭道:“陛下,未免耽擱,我就不麻煩了,給陛下和諸位獻上劍舞一套,以表心意。”


    她雖是同意了切磋,卻是懶得弄那些個詩詞歌舞,還是這酣暢淋漓的劍舞讓她喜愛。


    熹元帝聞言,奇道:“劍舞?如今劍舞,女子倒是少練,朕也許久未曾見得劍舞了,既然你有心,那便開始吧。”


    蘇辭抱拳一禮,落落大方,對著樂師請示一番,便準備開始。


    殷月琴見狀,心中不由冷冷嗤笑。


    走到麗妃身邊,見得麗妃眉頭微皺,便小聲道:“姨母,不用擔心,這蘇辭許是見著無法比過我,所以想要投機取巧一些,咱們便看著她能演出個什麽來!”


    沒見著場中那些男人都被我迷住了嗎?蘇辭,你真是不自量力!


    卻,聲樂頓起之時,全場皆靜下來。


    蘇辭神色隨著音樂旋律,時動時靜,動作亦是變幻莫測。


    她身段玲瓏,柔軟如蛇,順而之上,如上九重天。


    逆遊而下,如鯤鵬入海,碧海生波。


    她時而魅惑,時而英氣,時而捉摸不定,時而鏗鏘炫麗。


    一套劍舞,似是一氣嗬成。


    眾人隨著她的起舞,似是牽引心神,不自覺跟著屏息又吐氣,周身如置每個人心中所向往的世界。


    一舞終罷,全場鴉雀無聲,無論男女,竟是令人久久不能迴神。


    殷月琴微張著嘴巴,瞪大眼看著蘇辭在場中收劍,抱拳,清淡平穩的聲音打破全場的平靜:“陛下,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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