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莫寧見他們說說笑笑,神色卻並沒有輕鬆下來。


    連媽媽見著,神色變了幾變,笑問:“莫寧,你不高興嗎?”


    莫寧轉眼,隨即笑了:“沒有。”


    …………


    第二日,魏西臣幽幽轉醒,元明大喜:“公子,你終於醒過來了。”


    他從床上艱難坐起,身上傷口已沒了那麽疼,可心口卻時刻都疼著。


    他神色陰沉:“有辭兒的消息沒。”


    元明一怔。


    “怎麽不說話。”魏西臣眼一斜,不怒而威。


    “公子。”元明立刻抱拳:“屬下失職,目前,已失去了蘇小姐的消息。”


    猛地被人掐住脖子,抬眼,魏西臣一雙眼眸通紅:“我不在,你便是如此辦事的?看來,是本公子近年來對你越發縱容了。”


    “屬下不敢!”元明不敢反駁,臉色漲紅,卻不敢求饒。


    “公子!”元清突然出現,重重的跪在一旁:“求公子饒了元明,因公子重傷未愈,近幾日元明裏外相當,甚有乏力,加上自打那日之後,東宮便已默默的將小姐帶走,如今到底去了何處,沒有一點消息。”


    “哦?”魏西臣眼眸一斜,嗬嗬笑著:“這麽說,還是本公子的錯了。”


    “屬下不敢!”元清冷汗盡出。


    魏西臣咬牙,盯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甩開元明,卻重重的咳嗽起來。


    元明元清立時驚起,忙上前將他扶住:“公子小心。”


    魏西臣緩了一下,推開兩人:“一點小傷,本公子還沒到需要人服侍的地步。”


    他走到一旁的淨室,淡淡的聲音從裏傳來:“本公子要沐浴,元明,準備好馬車,沐浴完畢,本公子要進宮一趟。”


    “公子!”元明大驚:“萬萬不可,你傷勢未愈,若是一路遭遇什麽艱險,豈不是……”


    “本公子的話,如今越來越沒有用了不成!”淡淡的威嚴夾雜其中,卻令人不容忽視。


    元清扯了他一下,元明稍頓,終應了下來,立即去準備了。


    …………


    山間空氣清新,早起的蘇辭順著院子轉了一圈,掃視著四周的環境。


    自從上次魏西臣東宮劫人失敗之後,蘇辭便被趙煊儀秘密帶走了。


    如今這處,她想了許久,才想起來這是曾經她勸趙煊儀在深山之中修建的一處避難所。


    山上常年有瘴氣環繞,房所四周為保證安全,還設下了無數的機關和陣法。


    這是當初的沈溪,想到若是有朝一日趙煊儀謀反失敗,也有一處防身之所,自是嚴之又嚴的修建,光是花費便不計其數,其時長更達三年之久。


    可沒想到,這院子修成,第一次住進來,卻是如今這樣的情況,當真也是諷刺至極。


    “蘇小姐,時辰到了,你該吃藥了。”一旁的宮婢小梅提醒道。


    蘇辭眼眸閃了閃,掃了一旁的假山,哪裏有幾個重兵把守,倒也不是特意在此。趙煊儀為防止蘇辭逃走,特意將院子之中百米一守。


    她笑了笑,轉頭頷首:“好。”


    小梅將她攙扶著迴到了房間,正好另一個宮婢小寒將熱騰騰的藥端了上來。


    蘇辭趁熱喝了藥,微微皺了皺眉,小梅趕緊遞給她一顆蜜棗,蘇辭接過,含在嘴中,這才稍微緩解了些苦澀。


    用完藥,蘇辭不經意提起趙煊儀:“為何這幾日不見殿下?”


    小寒有些吱唔著退下了,而小梅眼眸轉了轉,隻笑道:“蘇小姐勿要擔心,殿下有時間,就定會來此看望蘇小姐的。”說著,說起了其他話題:“殿下對蘇小姐真是好,當日蘇小姐中毒昏迷不醒,可是日日夜夜的守著蘇小姐呢。奴婢跟著殿下這麽久,還真沒見過殿下對著哪個女人如此好過。”


    她說著,掩嘴偷笑:“說不定,蘇小姐哪日就成了咱們殿下的人,封了後妃之位呢。”


    蘇辭聞言,臉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


    她冷冷一笑:“後妃之位?”轉眸盯著小梅:“怎麽?小梅如此歡喜的守著我一個病秧子,莫不是也想著有一日也能爬上這後妃之位?”


    小梅臉色煞是一白,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道:“蘇小姐,蘇小姐多想了,奴婢,奴婢絕無此意,殿下既然安排奴婢好好伺候蘇小姐,那定然各守本分,絕無她想,請蘇小姐明鑒啊!”


    見恐嚇到小梅,蘇辭心中滿意,麵上不動聲色的冷哼一聲:“動不動就哭哭啼啼,跪來跪去,不知道,隻當是我是一個多惡毒的人,整日隻知懲罰奴婢出氣。”


    “奴婢……奴婢……”被她這麽一說,小梅更是無措了。


    “罷了!”蘇辭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揮了揮手:“你出去吧,吵得本小姐頭疼。”


    聽罷此言,小梅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起身應是退了出去。


    蘇辭見著,稍稍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後忙站起來到門口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這才忙又關了門。


    走到屋內書桌前,她將早就磨好的墨重新打了一遍,又將宣紙鋪開,快速的寫了些什麽,又折疊起來。走到窗前,她頓了一會兒,口中突然響起一種奇特的調子來,沒一會兒,便能聞聽沙沙之聲響起。


    幾條五彩斑斕的小蛇突然從窗口爬了進來,蘇辭見狀,不由笑開。


    “終於來了。”她抓起一條條小蛇,將寫好的信紙綁在蛇尾之上,後又安撫了這些小蛇,便將他們放開,又吹起了小調,蛇便快速的從窗台消失。


    突然,門被人從外麵撞開,蘇辭嚇了一跳,轉身一看,便見趙煊儀長身玉立在門前。


    趙煊儀劍眉緊蹙,盯著蘇辭:“你在做什麽?”快步上前,走到窗前看了看,他剛剛開門,正好看見有什麽東西從窗口掉下去,可此刻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蘇辭心驚膽戰,渾身都緊繃了起來,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閑來無事,開窗瞧瞧風景。”


    趙煊儀凝眉迴望,眸中隱有一絲疑慮,很快卻又消失。


    見他如此,蘇辭心慢慢定了下來。


    她神色淡下來,帶起一絲厭惡,淡淡的道:“殿下來做什麽。”


    趙煊儀挑眉:“怎的,剛剛還聽聞你問起本宮,如今卻問本宮來做什麽,小丫頭,你如此顧左右而言其他,是為何意?”


    蘇辭峨眉微動:“殿下多慮了,我問起,不過隨口一言,殿下來此,卻是猝不及防。如今殿下將我關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難不成,是怕我跑了不成?”


    趙煊儀冷冷一笑,上前逼近蘇辭,略帶警告道:“蘇辭,別怪本宮沒有警告你,在這裏,你便是想跑,也得掂量掂量,這別莊四周布滿天羅地網,林中還有瘴氣,若是你獨自一人,能不能出得了這別莊一步都是個問題,想跑,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他說完,看著蘇辭僵硬的臉,心情似乎有所好轉。冷哼一聲,他大步離開,走到門口,卻又定住:“你若想死,本宮定不會攔你。”視線一橫,緊緊地盯著小梅小寒:“好好伺候蘇小姐,若是蘇小姐有絲毫閃失,本宮拿你們是問!”


    小梅小寒戰戰兢兢的應下,等到趙煊儀的身影消失,這才又走進屋內,站在蘇辭身旁:“蘇小姐,你還是安生的在這裏住下吧,看殿下對蘇小姐的態度,隻要你聽話,殿下定然不會為難你的。”


    “是啊是啊。”小寒在一旁忙不迭的點頭。


    蘇辭臉色難看的不行,佇立的原地許久。


    好好聽趙煊儀的話,若是如此,那她重活這一世有何意義!


    …………


    禦書房內,皇帝正批著奏折,高公公給他換上一壺新鮮的茶水,外麵有小內侍急匆匆的上前,對著高公公耳語。


    小內侍退出去,高公公正遲疑著,皇帝也開了口:“怎麽了?”


    高公公呃了一下,上前道:“陛下,左丞相魏大人,在禦書房前候著。”


    “哦?”皇帝手中動作頓了頓,隨後道:“既然來了,自然要覲見的,宣。”


    “是。”高公公領命而去,不多時,便見魏西臣一身官服凜然進來。


    “微臣,見過陛下。”魏西臣作揖。


    “愛卿,不是病了嗎?今日前來,可是好了些許。”皇帝一見魏西臣,便和藹的笑起來。


    魏西臣低垂眼眸,瀲灩眸中兇色:“多謝陛下關心,微臣感覺已好了大半,特來向陛下請安。”


    “愛卿有心了。”皇帝似笑非笑,吩咐高公公:“給愛卿賜座。”


    高公公誒的一聲應了,喚人上前。


    魏西臣作揖:“謝陛下。”又道:“今日微臣前來,還有一事。”


    皇帝眼眸一閃,哈哈笑起:“朕就知道,愛卿這般心懷天下,為國為民的好臣子,怎會僅僅因為請安一點小事便大費周折,說罷,你有何事。”


    “陛下。”魏西臣道:“聽聞,宮宴哪日,宮中地牢發生劫獄之事,前幾日因病重微臣未曾了解,而今一想,心中甚有擔憂,不知如今,此事可曾解決了?”


    皇帝一聽,和高公公交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前者便輕歎了一聲,憂愁頗重道:“愛卿果然最懂朕的心思,可是說到朕的心坎兒上了。”


    “哦?”魏西臣眼眸輕閃:“不知陛下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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