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寧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叫姐姐,卻從慕容輕語手中搶過了香囊。打打鬧鬧中,彼此也漸漸熟悉。


    慕容輕語不愧是煉器師和煉丹師,送給韓寧的香囊中,竟然裝了幾瓶‘迷藥’,就是這次慕容琦迷倒神殿眾人、奪走靈水等物資用的迷藥,一種可以放倒元神境界高手的迷藥。


    行走江湖,迷藥可是必備之物喲。


    兩人最終坐在一株剛剛發芽的柳樹下,少年和少女輕輕訴說自己的過往。不知不覺,韓寧說到自己每天堅持吐納,風雨無阻。


    “大雨冰雹的天氣,你也堅持?”慕容輕語似乎有點心疼了。


    “當然!從無間斷!”


    “那冰雹打在頭上不疼啊?”


    韓寧眨了眨眼:“妳猜?”


    “你帶著鬥笠?”


    “下雨冰雹的天氣,當然是在涼亭中了。智商捉急了吧……嗷,輕點,耳朵掉了……”


    “活該!”慕容輕語狠狠地甩掉韓寧的爪子,抓著一根柳條,數著上麵的嫩芽,“很小的時候,娘就告訴我,我有一個未婚夫。


    我一直在想啊,我的未婚夫是怎樣的呢?如果是紈絝子弟怎麽辦?如果長得太差怎麽辦?


    我娘就說,如果太差,我們就……嘻嘻……”


    韓寧一頭黑線,果然都是親娘啊。


    兩人說笑著,最後說到了玄天學府,韓寧說:我也要去玄天學府,去看看能和五姓爭鋒的學府,是怎樣的存在。


    遠處人影憧憧,韓家的花園前所未有的熱鬧,眾人卻都很識趣的沒有過來打擾韓寧和慕容輕語。


    文萱公主在侍女的陪同下,在花園中彳亍(chi、chu),不時的有人‘偶遇’,有韓家的幾位公子,也有帝都的幾位貴公子,甚至還有玄天學府的弟子們。


    “見過文萱公主。”韓明大膽的走來,眼神卻很是火辣。


    文萱公主停下腳步,臉上浮現一縷淡淡的微笑,又有一點恰到好處、若即若離的疏遠:“韓明少爺,有事嗎?”


    “我見公主似有心事,若有用得著的,但請不吝開口。”


    文萱公主稍微一頓,緩緩說道:“也沒什麽,就是在想韓寧少爺提到的修行方法,韓明少爺這些年都沒有注意到嗎?”


    “公主殿下叫我韓明就好。”


    文萱公主立即報以微笑:“那韓明你叫我夏文萱、或者公主就好。”


    “就叫公主吧。”韓明還有點小聰明,知道不能太過。說完看了看遠處韓寧模糊的身影,說道:“韓寧這些年來,一直都很低調,連伯父(韓立昌)似乎也不怎麽談論。


    我們平常與韓寧的交流,也不是很多;一旦涉及到比武等,韓寧就會迴避,迫不得已時,韓寧身邊的趙彥就會出麵阻止。


    如此時間長了,自然也就傳出韓寧不能修行的傳言。


    不過畢竟是是在一個大院裏生活,卻也發現一個現象。”


    文萱公主眼睛立即明亮起來。


    就聽韓明繼續說道:“韓寧似乎每天都是黎明之前起床,說什麽要吐納每天黎明時分的第一縷紫氣。甚至連陰天下雨都不誤。”


    “哦……”文萱公主若有所思,“韓寧少爺堅持這樣的做法,多久了?”


    “似乎,從我記事以來就一直這樣了。這其中也少不了趙彥的付出。據說小時候,韓寧天天被趙彥拖出去修行。”


    文萱公主眼睛彎了起來,有點小開心,她似乎已經看到韓寧小時候懶床、卻被拖出去的樣子。十年辛苦,終於換來了今天的輝煌,文萱公主對韓寧多了一分欣賞。


    隻文萱公主眉眼彎彎的微笑,卻讓韓明看的有點驚豔、以及嫉妒。


    兩人沿著花壇靜靜的走著,卻迎又來別人羨慕與嫉妒的目光。


    走了一會,文萱公主好像忽然想到什麽,小心的向旁邊挪了一步,拉開與韓明的距離:“謝謝。不過……在你還沒有成為嫡長子之前,我……還不能和你走的太近。”


    說罷,文萱公主似乎略有一點羞怯的、小步快速離開。


    後麵,韓明看著文萱公主小步快走的背影發愣;隨即韓明反應過來,心下一動、眼中驟然爆發出燦爛的光芒。文萱公主的意思好像是:隻要我能成為嫡長子,我們就可以走的‘很近’了?她看好我?


    遠處,文萱公主臉色重新恢複平靜,眼睛深處似乎有一抹嘲諷閃過。作為一個聰明的女子,文萱公主的話語從來都不是很多,但每一句話都耐人尋味。


    美麗和優雅,既是文萱公主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堅固的鎧甲。隻要利用好了,一兩句話就可以做成很多事情。比如,打探韓寧的消息、鼓勵韓明去爭嫡長子、甚至為韓家的內鬥留下隱患等。


    而這也為明天將要前往的、武威侯關家、以及傳承秘境等埋下伏筆。


    文萱公主手中出現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韓家和關家的關係:


    韓明的親姑姑、也就是‘韓明父親韓立遠的妹妹、韓立香’,嫁給了武威侯的兒子‘關榮’;


    而關榮的妹妹、關心蘭,則嫁給了韓立遠,也就是韓明的母親!


    也就是說,關榮既是韓明的舅舅、也是韓明的姑父!(有點繞)


    正是有了這樣的關係,文萱公主才決定接觸韓明的。當然也考慮到韓明眼神最賤——連自己心思都不會掩藏的人,最容易利用了。


    輕輕搓手,紙條化作飛灰。文萱公主對旁邊的兩名侍衛輕聲說道:“夏川、夏荷,韓家年輕一代表現的太優秀,恐非國家之福。若有機會,至少除掉韓寧或者韓偉中的任何一個,尤其是韓寧。”


    夏川應聲:“明天就要去武威侯(關家)那裏,或許可以將刺殺的機會,放在晚宴之後的午夜。晚宴之後,正是大家最放鬆的時刻。”


    文萱公主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向前走去。不過夏川已經明白,這是默許了。


    熱鬧的一夜很快過去,韓寧的父親韓立昌、以及慕容琦、黃英蘭也將韓寧與慕容輕語的婚事給定了下來:先給孩子們幾年的認識時間,兩三年後,再成親也不晚;不過信物還是要交換一下滴。


    慕容輕語送出的是一縷青絲,簡單卻珍重。隻是可憐韓寧全身上下找遍了,也沒找到可以做定情信物的;最後還是從母親的儲物戒指中,拿出一隻金釵,十六年前就已經為韓寧準備好了。


    第二天一早,從韓家出發的隊伍浩浩蕩蕩。慕容輕語沒有去,隻是倚門而立,目送韓寧離開;一頭秀發略微盤起,插著金釵。


    韓誌武帶隊,文萱公主和侍衛、貴公子們、韓家的弟子和侍衛、還有玄天學府的師生等,再加上永安城內跟隨的,一共三百多人,浩浩蕩蕩出發了。


    沿途不時能碰到江湖人,卻都相安無事。


    下午時分抵達關家。文萱公主走在最前麵,關榮出城迎接公主,將公主以及眾人迎入關家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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