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麽仇、什麽怨?”


    慕楚楚一臉的委屈和無辜,徐婉玉卻是滿心的妒忌和怨恨。


    她瞪著慕楚楚,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的話,早就能將慕楚楚給碎屍萬段了。


    蕭景軒緩緩的挺出身來,站在慕楚楚的麵前,擋住徐婉玉那怨恨的眼神,不讓她吃人的眼神,嚇到慕楚楚。


    “嗬——”


    徐婉玉淒涼一笑,怨恨的她,眼裏閃動起淚花。方才還充滿戾氣的人,瞬間就變得沒了生氣,語氣也隨之弱了下來:“我們拚盡全力想要討好的男人,你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他對你嗬護備至。”


    徐婉玉的心裏苦,苦不堪言……


    她是家中的小女,是妾室所生,本來在徐府就沒有什麽地位,和母親二人飽受欺淩了。


    難得的機會,她能嫁入王府,成為人人都羨慕的軒王府王妃!


    本來,她應該是苦盡甘來,光耀門庭的時候!卻得知,因為她從小習武防身,落下了不可生育的身子。


    不可生育,便無子嗣!


    在這母憑子貴的朝代裏,徐婉玉簡直覺得老天爺要對她趕盡殺絕了。


    所幸的是,就在徐婉玉覺得自己要被命運判處死刑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鄧慧嫻竟然在給王府後院,所有的王妃下藥……


    下的還是那種女子吃了就不可生育,男子吃了並無大礙的西域奇藥。


    徐婉玉很有眼力勁兒的,開始和鄧慧嫻拉關係,每天都像是鄧慧嫻的跟屁蟲一樣的,粘著她,跟著她,為的,隻是求一個庇護。


    她明明知道,鄧慧嫻根本就沒有真心待她……


    兩人還要一起聯手,拉慕尚書下台,讓尚書府的千金慕大小姐,在嫁入王府後,給她製造紅杏出牆的假象,使她失了王爺的寵愛……


    她們一次次的聯手,把王府的其他王妃鬥得服服帖帖的,卻不想,出現了慕楚楚這個一個人……


    “你明明都已經被王爺冷落了,卻能再受恩寵,並且是加倍的恩寵!”


    徐婉玉說著,眼淚早在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麵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嘶吼著,尖叫著,激動的想要再衝過來掐死慕楚楚,卻被李子坤等人死死的按在了原地,無論她怎麽掙紮,都再也動蕩不得。


    “你太可憐了!”


    慕楚楚看著這樣的徐婉玉,突然覺得有些同情她。


    一個女人,這一生都在為了爭名奪利,為了獲取男人歡心,為了鬥垮其他人……


    “你有真正的開心過嗎?在你的生活裏……你有為自己活過嗎?”


    慕楚楚搖著頭,感覺這樣的徐婉玉,真是帝國王朝太多女性的代表了……


    “蕭景軒……”


    慕楚楚扭頭看向蕭景軒,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困了,要迴去睡覺了。”


    說完,不等任何的迴應,慕楚楚大步的就朝著外麵走去。


    “一起——”


    白煞看了蕭景軒一眼,麵無表情的一甩長衫下擺,跟著慕楚楚走了出去。


    “哎,你……”


    蕭景軒無語,白煞的這句‘一起’,是什麽意思?一起迴去睡覺?


    應該……是分開的吧?


    “嗬——”


    徐婉玉苦笑一下,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可以……鬆開我嗎?”


    李子坤等人看向蕭景軒,等候他的意思。


    一夜夫妻百日恩,蕭景軒蹙眉看了徐婉玉一眼,對李子坤點了點頭,然後擺擺手。


    李子坤等人會意,鬆開徐婉玉之後,便默默的退出了廂房。


    “謝王爺……”


    徐婉玉淚眼婆娑的看向蕭景軒,喃喃道:“事到如今,我也真的知道自己和楚王妃的差距了。”


    “你還想說什麽……就說吧!”


    蕭景軒在一旁的圓桌前坐下,算是給徐婉玉最後的一點仁慈了。


    “至始至終,婉兒都把王爺當做自己的夫君,自己的依靠……心裏充滿畏懼和尊敬……從未像楚王妃那般自如,直唿王爺的名諱,毫不顧忌的任性……”


    徐婉玉說著,手就已經悄悄的伸入腰間,拿出一個小小的綠瓶子:“可以肆無忌憚的女子,一定是被人寵著的!婉兒好羨慕,好嫉妒……卻從不後悔與王爺的這段夫妻之情!”


    畢竟——


    慕楚楚問她,是否有朕的快樂過的時候,她的迴答是……真的快樂過!


    跟蕭景軒在一起的時候,是她真的快樂的時候!


    沒有心計,沒有宮鬥,隻是把他當自己的夫君,自己的王爺……恩寵一夜夜!


    “王爺……若有來生,可否像寵她一般寵婉兒?”


    徐婉玉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悄悄的將小綠瓶的瓶蓋給打開了,她一昂頭,將瓶中的毒藥服入口中,生生咽下……


    “呃,你在吃什麽!”


    蕭景軒本來還在遊離,卻突然一迴頭,發現了徐婉玉的不對勁。


    “愕——”


    徐婉玉麵露痛苦之色,很快,一頭的大汗就冒了出來。


    她疼痛的蜷縮在地,唇角流出鮮紅的血液,眼淚不斷的往下掉。


    “婉妃!”


    蕭景軒見此情景,便坐不住了。


    他忙蹲到徐婉玉的身前,顫抖的手撫摸著她額前的碎發:“你這又是何苦呢!”


    “好不好……王爺?”


    徐婉玉痛苦的聲音在顫抖,她咬緊了牙關,死活也要撐著聽到蕭景軒給她一個答案:“若、若有來生……像寵、寵她一般……寵婉兒!”


    “你為什麽非要和她比呢!你們、你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啊!”


    蕭景軒有些抓狂,他雖不像愛慕慕楚楚那般的愛慕徐婉玉,可畢竟這個女人跟了他度過青春年華……


    是他,辜負了徐婉玉,還給她深深的怨念。


    “好不好……好、不好?”


    徐婉玉的臉色都變了,額頭上豆大的汗密布著,眼神也逐漸開始渙散。


    “別傻了……別傻了!”


    蕭景軒看著痛苦的徐婉玉,勸慰道:“若有來生,別再遇見本王!本王今世欠下的債,恐怕來生也還不起……”


    “不……能、能和王爺在一起……婉兒、很……快樂……”


    ——————


    西苑。


    慕楚楚迴到了廂房裏,站在窗前,看著空中躲進雲層裏一半的明月,心情有些沉重。


    黑衣人被抓到了,她也不用再擔驚受怕的了,為什麽……她卻一點也不開心呢?


    本來還想著,如果讓她知道誰是黑衣人,一定要上前,好好的踹幾腳,打擊拳頭,咬幾口來泄泄氣的。


    可為什麽……


    聽完徐婉玉那麽淒楚的控訴,她卻覺得,自己穿越過來,害了人家呢?


    “你是在同情你的敵人嗎?”


    飄飄蕩蕩的一個聲音從窗外傳來,下了慕楚楚一跳。


    “哎喲!”


    慕楚楚看見白煞不知在合適倚在了她的窗前,拍著胸口責怪道:“你幹嘛啊!神出鬼沒的!嚇死人了!”


    “我神出鬼沒嗎?”白煞似笑非笑的看著慕楚楚,道:“你更神出鬼沒吧?”


    “什麽啊?”


    慕楚楚茫然,還不知道白煞這話中的意思。


    “白天突然消失,夜裏突然出現!”


    白煞突然傾身探入窗戶內,湊近了慕楚楚,問道:“你比我更神出鬼沒吧!”


    “呃,我、我那是……”


    慕楚楚突然語塞,結結巴巴的,想著該怎麽跟白煞解釋,能夠合理一些。


    可是,她想了想,說變戲法的話,連蕭景軒都不信!白煞更不信了!說她有特異功能?超強武藝?似乎都不合理……


    “喂,要你管啊!”


    既然想不出個解釋來,慕楚楚就幹脆的開始耍無賴,雙手叉腰的,搬出自己的身份來壓人:“我可是堂堂楚王妃!你什麽身份?在這裏跟我說話!還問東問西的……你是皇上嗎?管那麽多!”


    “罷了!”


    既然慕楚楚不願意說,白煞也不是那麽胡攪蠻纏的人!若是有興趣,他日後自己一定會發現其中奧秘的。


    一轉身,白煞就準備要走……


    “唉唉唉——”慕楚楚卻突然叫住了他:“你等等啊,我有話要問你呢!”


    “何事?”


    白煞頓足,並未轉身看向慕楚楚,而是留了個後腦勺,隨時要走的意思。


    “你……真的是殺手嗎?”慕


    楚楚猶豫了一下,還是想親自確認下,蕭景軒曾經說過的話。


    “是!”


    白煞倒是也大方,背對著慕楚楚,直接承認了。


    “噢……”


    慕楚楚看著白煞的背影,看見他雖然性格冷淡,卻也不是那麽無情的人……


    他都救了她好幾次了……


    “你……是來殺我的嗎?”慕楚楚問。


    “不是!”


    “那……你是來殺蕭景軒的?”慕楚楚繼續問。


    “不是!”


    “那……你故意接近我,住進這王府中,到底有什麽目的啊?”慕楚楚簡直要懷疑人生了。


    他是殺手!


    這王府裏,其他的王妃都讓蕭景軒給趕走了,就剩下她和蕭景軒兩人了!難不成,白煞是來殺王府的一些家丁小嘍羅的?


    “我……”


    白煞突然沉默了一會兒,良久,他淡淡的說道:“是來保護你的!”


    “哈?”慕楚楚一愣,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


    她看向白煞的背影,那筆挺的身影站在長長的走廊裏,月光灑下,照在他一身素衣上,似乎會反光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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