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吃過了午飯之後,華夏軍各營就在全線展開了連綿不絕、規模大小不一的攻勢,並在雞冠山西側搭建起了浮橋。


    隨著華夏軍的行動,後金軍一方也立刻做出了應對,在後金大營當中號角齊鳴,大批的後金騎兵迅速的趕到了戰場之上。


    另外,還有大約兩個牛錄600名左右的正黃旗人馬也趕到了龍河的西岸,準備阻擋華夏軍渡河的行動。


    多爾袞的王旗在半空中高高的飄蕩著,來到了北山腳下,他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十分的低落。


    他從今天華夏軍的各種動作看出來了,這完全就是華夏軍正在通過連續的進攻向他們進行著試探。


    看樣子,陳信應該是已經發現了他在第一道夯土牆上兵耍的減少兵力的小動作了。


    他一直都知道雞冠山上的華夏軍手裏有很多望遠鏡,能夠很輕易的觀察到大金國大營中的出兵數量,從而判斷出夯土牆上駐守的人數。


    所以,他隻能放棄當初設想過的悄悄撤離戰場的計劃,改為動用大規模的騎兵部隊,前往接應夯土牆人馬撤退。


    雖然都是在進行著撤退行動,但是,以這種新的撤退方式的話,夯土牆上進行防禦的兵馬想要脫離華夏軍的攻擊的話,肯定要遭受不小的損失。


    這種撤退方式,和他之前策劃好的,分多重步驟、小心隱秘撤離的計劃,完全沒有可比性。


    “王爺,若非德格類擅自撤離了正藍旗的甲兵,怎麽會被華夏軍攻破了夯土牆陣地,德格類不顧王爺此前所製定的小心謹慎慢慢撤退的策略,全然置全軍的安危於不顧,就應該在議政大會上對其進行嚴厲的懲處。”


    多爾袞的親信在一邊憤憤不平的痛斥著德格類的混蛋舉動。在敵軍的眼皮子底下撤退,原本就是非常容易被發覺的一件事情。


    一旦被敵軍發現就一定會遭到敵方的追擊,而女真八旗各旗當中的包衣奴才們,在經曆了這一次的慘敗之後,情緒非常的不穩定,每次撤退的時候,都需要大量的兵力進行嚴密的看守。


    這樣的情況下,在那麽長一段的陣線上,根本就無法確保大規模撤退時候的隱秘和安全,所以隻能在換防的時候逐漸的減少前線的兵馬數量。


    多爾袞要求各旗小心的分幾步慢慢撤退,而且還專門命令各旗一定要讓白甲兵在大軍的最後,掩護全軍撤退,以確保夯土牆的安全。


    每天都有一批包衣跟隨牛馬車一起向後麵撤退,八旗所屬的包衣都是被他們從各地抓來,並經過了大規模人為淘汰後剩餘下來的漢人中的壯勞力。


    包衣們也是後金根本不願意放棄的財產,沒有包衣幫他們幹活,很多韃子連地都不會種,所以,多爾袞希望讓這些機動力極其弱的包衣,先行撤離。


    德格類昨晚擅自撤離了自己所防禦區域上的白甲兵,讓華夏軍一次根本就沒動用什麽力量的攻擊,輕輕鬆鬆的就打破了那一段夯土牆。


    雖然後來在周圍個牛錄白甲兵和他們驅趕下的包衣的進攻下,把華夏軍給趕了出去,但華夏軍此後的行動明顯就是對此有了懷疑。


    也正是因為華夏軍的懷疑,而使得他們加強了對己方防線的各種試探。現在華夏軍加強後的攻勢,牢牢牽製住了夯土牆上後金軍的防禦力量。


    多爾袞輕輕的點了點頭,德格類是必須要處罰的。之前的多次戰役當中德格類的指揮不見什麽出彩之處,而且這次在麵對華夏軍這個強敵的時候他也表現的縮手縮腳的,這些都不是一個優秀將領的表現。讓多爾袞對德格類充滿了負麵的感官。


    不過,懲處德格類的事情,暫時還要押後一段時間才行,現在可不是處理德格類的好時候。


    不但是因為德格類是一旗之主,手下有不少正藍旗親信的緣故,也因為多爾袞的弟弟多鐸也在暗中撤離了一部分的白甲兵。這時候絕不能被人抓住小辮子。


    不過,多鐸雖然也撤走了白甲兵,但他留下的普通甲兵的數量還是足夠的。因為當初在複州戰役時期都鐸損失嚴重,如果讓多鐸防線上隻留下白甲兵的話,防線就會顯的十分虛弱。


    自黃太吉被陳信收拾掉以來,他對自己那個弟弟多鐸的觀感就急劇的下降。因為對方不但和他爭奪大金過汗王的位置,還打了多次的敗仗。


    不過,自從多鐸在複州戰役當中損失了親領牛錄中的相當一部分,又聽了多爾袞在議政大會上慷慨激昂的演講之後,多鐸就徹底的轉變了過來,再次成為了他多爾袞的好弟弟。


    所以,哪怕是一點兒都不喜歡多鐸這個親弟弟,多爾袞也要看在多鐸旗主身份,以及他站在自己這邊的份上,保住多鐸不會受到德格類事件的牽連。


    多爾袞現在還在這裏嫌棄這個,看不起那個的胡思亂想著,可他不知道,在對麵的旅順南城的城牆上,陳信也在暗暗的鄙視著多爾袞。


    陳信忙活完了今天的事情後,又在老白的幫助下仔細的迴憶了一下原本穿越前的曆史。


    他隱約記得,在原本的曆史上,那個所謂的什麽狗屁雄才大略的多爾袞。在入關之前的戰績一直都是平平無奇。


    在入寇大明的過程中,麵對洪承疇所率領的主力明軍的時候,一下子就原形畢露了。他光是怯戰所受到的重大處分就有兩次。


    一次是圍困錦州時候不力,被明軍連續擊退多次,連連跟黃太吉要求撤軍。


    而最嚴重的一次,就是崇禎15年在後金圍困錦州的時候。麵對明軍家丁的襲擊,多爾袞、多鐸兄弟兩個簡直丟盡了臉麵。


    他們當時帶著白甲兵狼狽逃竄,而另外一些甲兵在阿桑喜的帶領下奮勇反擊,才把明軍給擊退了。


    這兄弟倆不但袒護自己的護軍,把功勞據為了己有。甚至還反而把阿桑喜汙蔑成了臨陣退縮的帶頭人。


    濟爾哈朗當時是後金的刑部尚書,在處理這起糊塗案子的時候也在給兩個人打著掩護,在明知實情的情況下,居然還是順手把阿桑喜給抓捕下了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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