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托的城府較深,所以,一臉的平靜,可他身邊的固山額真就完全不同了,完全就是一副麵有得色的樣子。


    他們鑲紅旗的人馬,在這一次的戰役當中,既冒險救出了多鐸本人還有所部剩餘的人馬,同樣在後續的戰鬥中守住了複州城。


    到了最後關頭,在華夏軍撤退的時候,其他人馬全部按兵不動,隻有他們鑲紅旗的人馬,在他固山額真的帶領下追擊了一下華夏軍。


    和華夏軍殿後的部隊交手之後,他們鑲紅旗的死傷,總共才剛剛超過100人。


    在固山額真的心目中,要是對上明軍、朝鮮官軍、蒙古部落軍之類的敵人,損失上百人,肯定會讓他和嶽托暴怒的。


    但這一次敵人換成了擁有不敗戰績的華夏軍,他和嶽托兩人的心中,居然隱隱還有些自鳴得意的意思。


    代善在嶽托和多鐸的帶領下,去看了多日前戰役開始的時候,複州河入海口方向上華夏軍布置的陣地。


    華夏軍當時在那片區域布置下的標槍、拒馬、鐵蒺藜等等東西,已經被擔任後備任務的華夏海軍部隊給收走了。


    不過,當時兩個步兵營挖掘好的,那前後共計兩道胸牆,外加壕溝都還在原地放著呢。這玩意在沒有挖掘機的時代,挖開不容易,填平也很麻煩,所以,海軍弟兄們也就懶得收拾了。


    在胸牆上偶爾一些地方,會露出一些低矮的牆體缺口,看樣子,這些缺口應該是放置華夏軍的那種小炮用的。


    再仔細的看去,就能發現,胸牆每隔一段距離,都會留出一個寬闊的用來讓步騎兵出擊的通道。


    在通道前麵兩側的地上,全部都是大大小小不規則的坑洞,而且挖出來的泥土就堆在小坑的邊上,這些坑洞一直綿延到陣地前方80多米的距離才慢慢的消失不見。


    代善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些坑洞,恐怕就是專門防備咱們打造出來的盾車的。”


    多鐸這會兒,看到這傷心起源之地,心下有些無力的說道“當天,在我以為自己帶兵堵住了華夏登陸的部隊之後,仔細觀察過。


    剛看到他們這麽做,我就知道這夥子華夏兵難打的緊了,這些坑洞和土堆,不但可以防咱們的盾車,還能防咱們的騎兵。


    騎在馬上,根本無法在這樣的地方跑動起來,就這還隻不過是第二天時候的樣子呢,我猜想如果是再拖上個幾天,還不知華夏軍會把這裏修成個什麽鬼樣子!”


    嶽托神色冷漠的看了一會兒華夏軍修築的陣地後,說道“坑洞裏麵如果再加上些上了毒,或者是泡過糞水的鐵蒺藜、鐵簽字之類的東西就更狠了。


    那時候,管他是誰,隻要一腳踩進去,就絕對活不下來。


    在渡口追擊華夏軍的那幾天夜裏,我派去夜襲的甲兵,就有好幾人是踩中了這個東西受傷的,到了今天,那幾個傷員就全部都死掉了。


    還有一種在路邊、地麵上安放的地雷,一炸就大批的鉛子兒、鋼珠、石頭到處亂飛,我手下固山額真帶去追擊的甲兵,隻是被炸了兩次,就死了幾十個,實在兇殘的緊。


    複州、金州這兩地之間的大片地區山頭、丘陵實在是太多了,華夏兵又著實兇悍異常。


    大貝勒,您現在可是監管著國內的事情,下次議政大會的時候不妨也說說,幹脆把這南四衛扔給那陳信,看他敢不敢要。”


    “你這說的也是個辦法,這夥突然冒出來的華夏軍著實是不好對付,且那叛逆陳信手中的兵馬,也是越來越多了,他們現下盤踞在金州城,用不了多久,恐怕就會變成我大金的心腹大患啊。”


    代善突然歎了一口氣說道“如今,這複州城守也不是,不守也不是,還真是兩難啊。


    如果全然放棄不守,那等到下次那陳信再來,遼中地區了就沒有依托了。陳信完全可以直入我大金海州附近的膏腴之地。


    可如果一直守著複州城,兵力少了守不住,兵力多了呢,這糧草補給問題可就是個大麻煩了。


    ······


    唉,還是等多爾袞征伐草原不臣迴來之後,召開四貝勒議政會議,到時戶先讓大家一起議上一議再說吧。”


    嶽托皺了一下眉頭,要是等到多爾袞迴來開會再議,那可就耽誤事情了,而且,多爾袞心思陰沉,等他迴來了,他嶽托可就不好施展手段了。


    於是他再次說道“大貝勒,您可知到嗎,這夥子華夏軍不但槍炮犀利、裝備精良良,就連陣戰也是極其的強大,我親眼看見,他們把十五貝勒的幾個牛錄給打的屁滾尿流的。


    當時,如果若不是我來得快,十五貝勒就要栽跟頭了,如此可見華夏軍真真兒的不是善茬兒。


    如果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人說要守複州城,那就讓咱們八旗的貝勒們全部都出兵,大家一起來守,單讓兩旗的人馬過來,在這裏死扛那陳信,算個什麽事兒啊。


    你說是不是,十五貝勒?”


    多鐸雖然情緒低落,但也一直數著耳朵在聽兩人的對話,聽著聽著,就忍不住瞟了兩人一眼。他自己可就在旁邊站著呢,這兩個人卻是一直自顧自的說話,還真是······


    按說呢,大家可都是親戚關係,代善是他多鐸同父異母的哥哥,雖然這個哥哥和他本人的年紀相差至少在三四十歲,但血緣就擺在那裏,是抵賴不掉的。


    而嶽托呢,雖然同為年輕人,但兩人可不是同輩,嶽托年紀雖大上不少,但卻是他多鐸的堂侄子。


    一個同胞兄長,一個侄子,都是血情啊。雖然現在兩個人表麵上一如往常似的,但在言辭之中,多鐸已經明顯感受到了輕視。


    還是他手下的鑲白旗損失太大了一些,其中損失掉的人馬,多半都還是他多鐸自己的牛錄。因此,他多鐸在八旗中的話語權都有些降低了。


    這次損失的人馬中,還有好幾百人是其他兄長牛錄下的人馬,多鐸這會兒還不知到,到時候該怎麽應付幾位兄長的怒火呢。


    代善等到嶽托抱怨完了之後,叫過一名參讚,讓他把華夏軍布置過的防線給仔細的畫下來。


    這裏位置比較重要,為了不被華夏軍輕易動用,這裏一定是要填平的。


    不過,以後金軍學習強者的習慣,這華夏軍挖掘的壕溝,還有相關的防禦體係,還是可以好好學上一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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