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和他身邊站著的哪位梅勒額真,聽到斥候大聲疾唿,說是有幾千華夏騎兵向著己方方向衝來的時候,猛地就是一個激靈,幾乎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好在,多鐸是經曆過磨難的。


    自從他和多爾袞的母親阿巴亥,被黃太吉聯合其他幾個貝勒一起,強行殉葬給了努爾哈赤以後,他就失去了以前那種家中小兒子一樣的所有特權。


    在吃了幾次虧,被多爾袞點醒了幾次之後的幾年時間裏,他雖然安分守己、明哲保身。


    可是,黃太吉可不相信這個以前跋扈到了極點的弟弟會這麽乖,依然會不斷的安排“不相幹的人”去找他的事情,試探他的虛實,而多鐸,也是永遠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絲毫不敢反抗。


    就這樣,多鐸在被他的四哥黃太吉給按在泥裏狠狠的拾掇了多年以後,已經鍛煉出了一副好心髒。


    良好的心態之下,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大聲的叫喊了起來。


    “快撤!趕快撤!各牛錄立刻整隊,迴複州城去。”


    那名梅勒額真聽到多鐸的叫喊聲,下意識的問道“主子。旗下的包衣們,都出去對麵山頭上砍樹,打造盾車了,他們怎麽辦啊?”


    此刻,多鐸心下正在思量著路線,計算著路程的事情。


    整條複州河是從入海口開始,由西向東一段以後,猛然向東北方向改道而行,緊接著,就是不斷的在北、西、東北幾個角度之間蜿蜒。


    而他們這一支人馬,在迴去的時候,走最近的路線,要過好幾次複州河。


    現在離他們最近的一個複州河渡口,距離他們眼下的位置,大概有20多裏。這麽長的一段距離,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趕到的。


    而且,多鐸猜測著華夏軍既然能夠從側翼向他逼近,那麽,相應的也很可能會截斷那一片渡口。


    想到這裏,多鐸不由的心急如焚,那裏還顧得上那些個包衣奴才呢。


    隨口說道“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什麽見鬼的包衣,都別管了,讓他們自己想法子撤迴去,要是跑不動,當場殺了便是,有什麽好操心的。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讓一部分兵馬,先趕到我們迴去的必經之路,那一處複州河渡口上,守好通往對岸的道路。”


    ······


    在複州河岸的渡口處,一群後金八旗兵已經開始集結了。


    他們這些正白旗的人,是在鑲藍旗入朝,並跟隨阿敏反叛之後就遷移過來駐防此地的,距離現如今,已經有六年時間了。


    足足六年,在這個人均壽命很短的戰亂年代,已經算是很長一段時間了。


    因為在複州呆的時間比較長,所以,這群後金正白旗兵馬,對周圍的地形也非常的熟悉。


    打著紅旗的華夏騎兵突然間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內,並且,數量和速度全部都超出了他們的預計,著實是嚇到他們了。


    斥候才剛剛過來報信不久,華夏騎兵就已經出現在了上一道渡河的地方,這麽快速、迅猛的行軍速度,讓周圍的這些後金軍,根本都來不及在上一道無名河渡口附近對這夥敵人進行堵截。


    現在,他們所共同麵對的複州河,比上一道河流更加的寬闊,但是,同時,這裏也是他們的最後一道防線。


    一旦這裏失手,被華夏軍所奪取,那麽他們現在正在西南方向複州河入海口附近和另一支華夏軍對峙中的正白旗主力隊伍,將會陷入到重重圍困當中去。


    他們的主子正白旗旗主多鐸,此刻還在那邊呢,要是他們真的丟了這處險要的渡口,讓敵人長驅直入,那麽,一旦多鐸出了點什麽事情,無論他們這些人是否盡力了,都難逃一死。就連他們的家人,都要遭受牽連。


    想想國內那些個啊哈們所過的日子,想到那種後果,在場的老兵們幾乎都打了個寒顫,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眼見著退無可退,這會兒後金軍,就開始做起了戰鬥的準備。


    忙碌中,一名叫做多門的後金韃子向著身邊一人問道“拉噶,旗裏麵可是有人私下傳言,說是墨爾根代青和咱們主子都想爭那個大汗的位子。


    所以,墨爾根代青故意把咱們安排在這邊,和華夏人打仗,就是想讓正白旗的人損兵折將,好達到削弱咱們主子實力的目的,這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哼,胡說八道。”拉噶顯然是不相信這種說法的,並且,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可是,在哼完之後,拉噶的心中也不由翻起了一些小嘀咕,因為,最近一係列的事情,確實是影響到了他本人的收益。


    特別是這一次,多爾袞率兵攻打草原反叛部落的時候,就完全沒有征調他們正白旗的人馬。


    他以前也是跟隨黃太吉打過蒙古部落的,這種事情,在他的眼中,那可是肥差啊。


    不讓他去,也就等同於讓他白白的失去了一次發財,獲取免費戰馬的好機會。


    就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次出戰,他隻能再次騎上了他討價還價好不容易淘換來的那一匹,剛剛長了點膘的,卻依舊很顯瘦的戰馬。


    這馬似乎有點問題,才出征不到半個月時間,區區幾百裏地跑下來,之前存的那點馬膘又沒有了。


    雖然他斥責了多門,可是,這話同樣也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他慌忙把這種荒唐而大逆不道的想法給拋諸腦後,轉身觀察起了他身邊的人。


    拉噶的身邊,此刻聚集了幾個用看上去像是魚皮的東西做成衣服的士兵。


    這種魚皮做成的衣服,上麵有著一條條天然形成的黑色豎形條紋。


    拉噶他們這個牛錄,在上次大淩河戰役當中,可謂是損失慘重,可是後金內部,八旗正兵一直都於缺口,無法進行補充。


    可是,戰損又不能不補,不進行補充的話,下一次作戰,戰陣可就容易出現漏洞。於是,在他們的催促下,上麵就給他們補充了二十個從寧古塔抓來的生女真。


    雖然後金國內給這些生女真們都分了地,把他們劃歸到了八旗編製當中,不過,以拉噶的這段時間的觀察看來,這些人似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怎麽會種地。


    拉噶心下估摸著,如果沒有搶劫後剩餘下來的包衣和啊哈這兩個階層的人給這些人幹活,恐怕他們今年就隻能餓著肚子過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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