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拉克申穿著那雙被塵土染成了灰色的軍靴,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一邊走,一邊喊著“這鬼天氣,前兩天還大雨滂沱,今天卻又曬死個人,簡直是夠了。有沒有水,真真是渴死我了。”


    鍾福臨一笑,把自己手裏的大茶缸給遞了過去“早知道你這個草原漢子不耐熱,給你,早就為=給你泡好了花茶。”


    看到拉克申黑著一雙手就要來拿茶杯,鍾福臨沒好氣的嗬斥了一聲“先去洗手,我手上這花茶,可是清熱解暑的好東西,君上就是害怕你熱出毛病來,專門差人從義州送來給你的上好茶葉。”


    拉克申趕忙走到屋子一角的臉盆那裏,清洗了一下自己騎馬時候蹭上的灰土,然後也不擦手,直接小跑過來接過了茶杯。


    “這感情好,君上就是君上,每次有了好東西,都是忘不了我們一份。”


    拉克申笑的很開心,一邊讚歎,一邊端起茶缸,猛灌了起來。


    君上賞賜的東西,眾軍官看著拉克申牛飲的樣子,眼熱不已,恨不能以身代之。


    不過,沒辦法,誰讓人家鍾指揮和拉副指揮,都是君上當年起兵時候20個老兄弟之一呢,這就是機遇啊,求是求不來的,眾人隻有羨慕的份了。


    不過,大家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死人堆裏麵滾過的人,各個意誌堅定,很快就再次鬥誌昂揚起來。


    現在,王國初創,各個職能部門都還沒有完善,人員也還沒有飽和,朝中的上升通道非常的通暢,隻要有能力,就不會有阻礙。


    軍官們都相信,自己不比任何人差,未來,王國當中,一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也一定能夠擁有這種讓君上惦記、關心的榮耀。


    咕咚咕咚一大杯花茶下了肚,拉克申長舒了一口氣,打了個嗝後才說道“我在草原的時候,雖然也是白天熱,晚上冷,但是也沒有見過像現在這麽見鬼的天氣,都秋天了,居然還這麽熱。”


    這話,引起了連鎖反應,屋內的眾人全都議論開了。


    “確實是見鬼了似的,不過,我們這邊還算是好的。聽說大明那邊,從天啟末年開始,連續幾年氣候都很反常。時不時的,就是大旱或者大澇。山陝地區已經連年大旱,可河南地區,確實暴雨連綿,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止是大明,後金那邊也是如此,天氣也是極其的反常,種莊稼的莊戶人家,收成都不咋的。”


    鍾福臨麵色平靜的聽著眾人扯蛋,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他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希望能夠從軍官們的言行中,知道大家的思想動態和為人處事,為未來的人才選拔,提前做好準備。


    拉克申也不參與進去,他的身份注定了這輩子隻要他不犯大錯,就絕對能享受到終生的榮華富貴,不需要去刻意的表現自己。


    於是,他就從傳令兵手中接過一副擦鞋的家活事,對著沾滿了塵土的軍靴,擦了起來,作為講武堂最早的一批學生之一,他對學校教授的軍人儀表課,也是有著一定興趣的。


    一邊把軍靴往鋥光瓦亮的方向擦著,一邊聽著大家吹牛,時不時的,還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到戰場上走上一遭,感受一下二線戰場的硝煙味道,這種生活,他很滿意。


    在六年之前,這種日子,他想都不敢想啊。


    就在拉克申陷入迴憶的時候,軍官們果然如同以前每一次吹牛打屁一樣,爭論了起來。


    “後金那是自找的,從努爾哈赤那會就留下的根子,怪不到天氣上。”


    “不對,華夏龍脈一脈相承,遼東的龍脈連著關內,關內出了問題,自然也就連累到了關外。”


    “你這風水從哪兒學的?簡直是胡說八道,這關龍脈什麽事兒。”


    “我倒是認為這龍脈之說還算是靠譜。”


    “怎麽說?”


    “在咱們的軍隊擴編之前,我們團是駐紮在茂山鐵礦那邊的一支守備部隊。


    因為整個半島地區的東麵大部分地區,是崇山峻嶺的緣故,王國除了攻占了東邊幾個海邊的重要城鎮之外,並沒有下大力氣清剿山區內的高麗人。


    你們平時都駐紮在西邊的平原地帶,咱們君上聖明,大力開發那邊的水利工程,所以你們都不知道,在東邊山區裏麵,也是像見了鬼似的,連年大旱、大澇啊。


    連續幾年時間,就因為各種自然災害,山裏麵的高麗人,已經是十不存一了,不想餓死的,大部分都出來,到咱們王國找活路來了。”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麽?大明的龍脈和王國的龍脈,是連在一起的?太牽強了吧。”


    “別著急啊,我還有證據呢。


    這些事情,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君上登基立國,定國名為華夏之後,才出現。


    並且,還都是跟著大明那邊出的問題一模一樣。


    你們說,這神奇不神奇?”


    “似乎,有那麽一點······”


    “唉,這就對了,所以啊,我才說,龍脈之說,是有道理的。之前那麽多年,都沒有過什麽問題,君上一定下華夏的國號,就出了事情,還敢說不是龍脈的問題?”


    “不是,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們有點沒聽明白。”


    “嘿嘿,你們看啊,大明那邊,天子壓不住龍脈,才造成了百姓的苦難。


    後金那邊,也是因為偽汗得位不正,蒼天不佑,才讓轄下民不聊生。


    而到了咱們這邊,君上驅除韃虜,拯救華夏百姓,之後又定下了國號,顯示咱們是華夏正統,把朝鮮半島的龍脈,和大明故土連在了一起。


    隨後,君上轄下的百姓,那各個都是安居樂業,倉稟實而知禮節,不服從王國管理的高麗人,卻遭了災。


    這一切,難道都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你的意思是,大明君王失德,咱們君上······?”


    “沒錯,我的意思就是這個,之前的時候啊,我迴家探親休假的時候,聽到很多從大明移民而來的百姓,在議論著,等什麽時候榮歸故裏,我認為,這種思想很危險,我們不能放任不管。


    君上曾說過,大明得國之正,曆代無出其右者。


    但是,朱重八的子孫享國祚三百年,已經享受過了他們祖先所帶來的榮耀,現在,明失其鹿,我等,應該勸服君上,去······”


    “嗯哼。”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咳嗽給打斷了。


    眾人一抬頭,發現是鍾福臨正在盯著眾人,嗓子裏麵還不斷的發出別樣的“警告聲”。


    等到大家目光一起看過來,鍾福臨才放下了捂著嘴的手,慢悠悠的說道“都不要胡說,現在,我們的大敵還是後金韃子,說大明那邊的事情,還為時過早。”


    拉克申也是走到桌子邊上,從王國新產品“暖水壺”裏麵倒了一杯茶,然後說道“君上可是教導過的,作戰的時候應該盡可能的避免兩線作戰。”


    說著,還眨了眨眼睛。


    一項粗豪的拉克申居然會做出這麽調皮的動作來,著實雷到了在場的軍官。


    眾軍官原本還在為剛才的孟浪而懊惱,但是,被拉克申這麽一逗,卻立刻放鬆了許多。


    再以思量兩位長官的話以後,卻都是若有所思。


    看來,鍾總指揮和拉副總指揮,並不是反對取明而代之的想法。


    這,倒是很有意思啊。


    拉克申把茶缸放在桌上晾著,轉移話題道“我們現在的關注點應該是盡早攻克眼前的上京城。


    要知道,海軍那邊,在之前的時候,可是在君上麵前說過,願意立軍令狀,三天攻入上京城的。


    雖然君上否決了海軍的請戰意願,給與了我們練兵的時間,但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麽耗著,讓海軍看笑話啊。


    大家都議一議,有什麽好的辦法,能夠加快進攻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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