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通訊官走進了指揮部,向鍾福臨敬禮後遞上了一份拉克申送來的戰情通報。


    鍾福臨一目十行的看完後,一邊把戰情通報遞給了身邊的參謀們傳看,一邊說道“後金軍全部聚集到南邊塔山附近去了,目前空中偵查,得知了敵軍大致的數量,在12000人左右。


    因為敵軍營地中的濃霧遮蔽的緣故,加上敵軍還在不斷的亂竄,這個數字上下有很大的浮動空間。”


    “南麵的幾個營都是分散開來的,麵對著上萬人的突擊,很可能損失慘重,我們是否需要支援塔山方向?”


    “不好抉擇啊,這會不會是敵軍的調虎離山之計?”


    “這個問題,現在沒辦法迴答。


    不過,我們如果支援南邊,那麽,也是襲擊後金軍的後部。這樣隻不過是在縮小包圍圈而已。


    敵人大部分騎兵都被消滅了,沒有了快速機動能力,如果想要突然掉頭向其他方向突圍,必須經過我們的包圍線。”


    “可我們也不能太過自信了,要知道這裏是山區,道路崎嶇縱橫,說不定後金軍就知道哪個隱秘的小道,正等著調開我們之後,就行動呢。”


    “哪怕敵人找到了其他的道路,可以從我們身邊空隙通過,我們這些人距離現在這個包圍敵軍的重要通道口,也遠比敵軍要近。


    我不相信,憑著我們的訓練強度,會在行軍上輸給那群高麗棒子。”


    鍾福臨聽著參謀們的議論,不斷的在腦海中思索著,綜合計算著利弊得失。


    到底是常年跟隨陳信作戰的老將,不到兩分鍾時間,鍾福臨就做出了抉擇。


    “留下預備隊,做好防備敵軍突襲的準備。其他人,立刻行動起來,向著塔山方向進發。”


    立刻又參謀提出了疑問“可是,指揮官同誌,敵軍營地中的濃霧還沒有消散。”


    鍾福臨可是從沒有參謀協助工作的冷兵器時代走過來的將領,雖然素來穩重謹慎,但卻也從來不缺乏孤注一擲的決斷。


    當下就斬釘截鐵的說道“那就從後金軍的營地側翼迂迴過去。”


    之前一次的進攻,隻不過是遠遠的看了敵軍營地一眼就撤退了,所以,大家除了燃燒的建築物,被大火烘烤發熱的衣衫,和厚實衣服下冒出的汗水之外,對大規模的燃燒火箭彈突襲造成的巨大破壞,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


    現在,當華夏陸軍從後金軍的營地側翼近距離繞過的時候。


    終於,聞著那濃烈的烤肉味。


    看著不時出現,燒的蜷縮成一個嬰孩般的後金軍屍體。


    在新兵們和一些還沒有過實戰經驗的義務兵老兵的嘔吐中,大家對新型的燃燒火箭彈,終於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


    不過,在隊伍中的士官們的督促中,哪怕是嘔吐,隊伍也沒有絲毫的停歇,各步兵營迅速的穿過了後金營地的火場。


    最前線的偵察兵最先和後金軍哨騎交上了火。


    華夏陸軍步兵營配備的偵察兵,也是全營精銳中選拔而來的。


    這些偵察兵都是以班排為單位集體行動的,不但在士官長身上配備了望遠鏡,能夠遠距離發現敵軍。


    而且,泵動式不強和轉輪手槍也是配發到了每一名偵察兵手中。


    加上能夠防禦弓箭和鳥銃近距離射擊的鋼盔和插了防彈鋼板的作戰背心,隻要不是被敵人射中要害部位就不會有事。


    後金軍的步射還算不錯,可騎射就真的沒什麽特點,想要在奔騰的戰馬上射中人的要害,基本上隻能靠蒙。


    所以說,裝備了強大防護裝備的華夏軍,簡直就是這個時代的作戰堡壘。


    能提前發現敵人,還擁有快速、連續射擊的優勢武器,強大的防護裝備。經過嚴格訓練和實戰選拔的華夏陸軍偵察兵,在麵對數量和己方相同,甚至是超出近倍的後金軍哨騎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輸的可能。


    幾輪交鋒下來,不但清理了敵軍的眼線,遮蔽了戰場動態,還抓獲了幾個活口。


    而己方偵察兵的傷亡少的可憐,除了因為戰馬被射中而倒地跌傷的幾名騎手之外,再也沒有什麽傷亡。


    後方的指揮部直屬單位迅速接手了俘虜。


    經過審訊後,從俘虜的口中,鍾福臨知道了後金軍的很多情況。


    例如,敵軍主帥居然是安不擼;現在主持軍務的是一個叫高少寬的三等參將;後金軍現存人數也就在1萬出頭一點;他們已經窮途末路準備拚死一搏從塔山突圍出去。


    這些情報都是己方急需的,沒想到能從幾個哨騎口中知道這麽重大的消息。


    情報部門的軍官認為,這幾個後金軍哨探的身份,很可能不一般,所以,哪怕對方連三歲時候尿床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審訊官還是不依不饒的繼續著刑訊。


    鍾福臨從情報部門用幾塊布料圍成的臨時審訊室經過的時候,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這就是俘虜的下場,無論說與不說,都要被刑訊,哪怕是說完了,也要進行好幾輪的壓榨,直到對方說不出任何的東西為止。


    不過,那個時候,恐怕俘虜也已經到極限了,絕對活不下來。


    鍾福臨身邊一名軍官見到了他聳肩膀的動作,也是唏噓道“當初跟著君上打江山,見過一次審訊俘虜的事情以後,我就下定過決心,這輩子,絕對不讓人活捉。


    後來,我甚至求君上賜了一顆毒丸,埋在了牙齒裏,一旦情況危急,我就咬破毒丸自盡。


    反正當了俘虜之後,是生不如死,還不如自己了斷呢。”


    鍾福臨當了幾年軍法官,早就養成了古井不波的習慣,此時也不由的眼角抽搐了幾下“你不害怕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咬破了毒丸?”


    “呃。”那名軍官一時語塞。


    鍾福臨嘴角微微翹起,輕笑一聲“開個玩笑而已,君上的手藝,你還不放心嘛。”


    “老鍾,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


    “自從卸任了軍法官一職之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嗬嗬。”


    “行了,不開玩笑了,隨著斥候陸續迴報,我們對後金殘餘兵力的情況也基本上了解清楚了,準備正式出擊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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