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兩種新式武器的製造工作,送走了那個天才般的技術員後,天也差不多快黑了。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需要卸船的人員和物資已經全部堆積到了碼頭邊的臨時營地裏麵,暈船的戰士和馬匹也都緩過勁來了。


    夜晚,吃過了晚飯的戰士們正在營帳裏麵休息娛樂,撲克牌、下棋等等,隻要不是賭博,軍中就不會禁止。


    四下裏靜悄悄的,突然一陣低沉的“唿唿”威脅聲從軍犬嘴中發出,守夜的士兵向矮小的軍犬望去,它麵向營地外麵,嗓子裏不斷“唿唿”著,不時地扭頭向士兵示意有情況。


    士兵不敢怠慢,招唿身邊的另一名士兵準備好火箭筒,然後轉身下了崗樓。


    值班軍官就在崗哨附近,士兵很輕易的就找到了目標。


    “長官,有情況,警戒的軍犬在發信號。”


    值班軍官不敢怠慢,立刻按照條例,命令今晚負責預備警戒的那個連全體到胸牆集合。


    在此期間,不斷有各處崗哨前來匯報軍犬發出了威脅性的信號,值班軍官知道厲害,這些軍犬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


    同時命令傳令兵悄悄的向指揮部、海軍艦隊、各中隊和直屬連通報情況,要求大家做好戰鬥準備。


    而陳信坐在軍帳之中,拿著一本書,絲毫不理會外麵各項調動。


    煊軍作為自己親手拉起來的隊伍,陳信對他充滿了信任。


    戰前,做細致而深入的情報收集和資料分析,完備後勤保障,精確計算敵我軍事、科技、後勤力量,尋找敵人薄弱點。這已經是煊軍作戰的基本原則。


    三個遊騎兵連四下出擊,打擊敵軍外城的鄉士集團,是削弱敵人動員能力。


    海軍遊弋在九州海域,是封鎖九州地區與外界的聯係。


    隊長帶領分遣隊是剪去九州最強的薩摩羽翼,不讓敵人有機會合流,然後他們會封鎖邊境,阻止薩摩的軍隊外逃到其他大名的土地上去。


    自己率領大軍直搗黃龍,與薩摩藩島津家來一次決戰,徹底把這個勢力打趴下,完全占據九州島。


    對於登陸之後可能遭遇的情況,早就做過各種推演,被敵人夜襲當然也在其中,並做過相應的預案,現在隻要各級軍官按照預案走,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營地內所有人緊而有序的做著各自的事情,兩個中隊在軍官帶領下來到了胸牆處,剩下的人集合後立在營中作為預備隊。


    剛剛做好準備,就聽到營地外麵一聲炮響,四周想起一片倭國人的大叫聲。


    幾座木質崗樓上的士兵立刻點燃了蠟燭,然後放進一個用上百片小鏡子,以不同角度組合在一起的一盞“探照燈”中心的燭台上,鏡子之間互相折射光線,最終匯聚成一股亮光,直直的照向了前方。


    本來在黑夜的掩護下,獰笑著接近到了最外圍防線100米以內的薩摩藩武士們,被強光照射的瞬間,直接驚呆在了原地,紛紛舉起手臂遮擋著眼睛。


    如此良機崗樓上的哨兵怎麽可能放棄,手中的火箭筒已經點燃,瞄準著敵人最密集的地方,雙手不斷的上下左右晃動,一枚枚的火箭幫圓形的射架中發射了出去,在人群中射出一朵朵血紅色的鮮豔花朵,不一會120支裝填了火藥的羽箭就已經全部發射了出去。


    這些薩摩藩的人的兇悍,從白天那一仗就能看出來,頂著那麽密集的火力,也被他們衝到了百米之內,現在隻不過是區區幾門火箭筒,怎麽可能嚇到他們,隨著狀若瘋虎的吼叫聲,剩餘的武士繼續衝鋒。


    一路之上不斷的有火繩槍一排排的向著他們齊射,在丟下了好幾百具屍體之後,他們終於快要接近營地了,最前方的武士已經距離邊牆隻有不到30米了。


    薩摩藩的人已經掩飾不住的笑出聲來,在他們看來,眼前這一波敵人,6成以上都是鐵炮,一旦被近了身,就絕不是薩摩武士們的對手。


    正在他們幻想著衝進營地之後,怎麽大殺特殺時,隨著一陣驚唿,跑在最前麵的人腳下塌陷,整個人都掉進了一條鋪了一層薄薄蓋板的壕溝內,後麵一些人收不住腳,一起掉了進去。


    探照燈沒有照在這條壕溝上,有些自負勇武的人,反應稍快,一個加速準備從好狗上麵跳過去,可是等他們落地之時才發現,自己直接跳進了溝裏麵。


    被壕溝擋住了去路的倭國武士們,進退不得之時,不斷的被二年式火繩槍和手炮發射的散彈擊中,壕溝邊的屍體越積越多,這時下麵壕溝裏傳來之前掉下去武士們的唿喚。


    “快點下來,這裏安全。”


    “這幫敵人是馬鹿,這條溝裏麵完全沒有放置機關,快點下來躲一下。”


    在這個危急的時刻,聽到了叫喊聲的武士們,哪裏會有人去想為什麽壕溝裏不放置機關,紛紛縱身跳了下去,不一會,今晚來襲的薩摩軍隊還活著的人全部跳了進去。


    隻是下去之後,他們又犯了愁,這條溝挖的太深了,以倭國人矮小的個頭,三個人摞在一起,最上麵那個人才能露出腦袋來。


    那些低賤的農兵們連肚子都吃不飽,晚上根本看不見東西,所以今夜前來夜襲的人全是武士,這就造成了一個問題,全部穿戴著盔甲的武士們,根本沒辦法依靠疊人牆的辦法出去。


    煊軍的將士們可不會在意敵人的困境,根據以前的訓練內容和軍事操典,現在的情況下,就可以使用手雷了。


    現在煊軍的手雷已經是第五代改進版本了,彈體成球形,內裝400克顆粒黑火藥,外殼為一層200克重的薄薄高碳鋼。


    手雷總重量和後世解放軍廣泛裝備的67式一樣都是600克。


    67式裝填了38克tnt,黑火藥的威力大概是tnt的七分之一,400克黑火藥相當於57克tnt,爆炸效果強於67式,能夠依靠衝擊波殺傷半徑4米內的敵人,而手雷破片最遠能在半徑10米殺傷敵人,隻是由於外殼較薄,破片會少於67式。


    陳信把這種手雷定名為3年式進攻性手雷,是讓煊軍戰士們在陣地戰中手動拋射的,威力大但是破片少,比較安全,不會誤傷己方。


    而隨著3年式進攻性手雷的研發定型,陳信命令軍械廠按照手雷的尺寸,定型投產了一種能夠套在3年式進攻性手雷上的“外套”,外套內平整的鋪設著200顆細小的鋼珠。


    這種“外套”可以在需要的時候直接套在3年式進攻性手雷的外麵,把3年式進攻性手雷變成3式防禦性手雷。


    3式防禦性手雷爆炸後,外套內的鋼珠會被強大的爆炸衝擊波帶著,向四麵八方射去,臨界安全半徑各為30米,也就是說以3式防禦性手雷為中心點,在半徑30米內都有可能被殺傷。


    現在大家拿出來的都是套上了“外套”的3式防禦性手雷。


    大家以班為單位,每班出兩名力氣最大,投彈訓練成績最好的士兵。


    他們選好了各自的助跑距離,然後擰開手雷下方的蓋子,輕輕拉出導火索,把圓環套在指頭上。


    在軍官一聲令下之後,齊齊發動,開始助跑,到達投彈距離之後,胳膊甩出最大的弧度,手雷被拋飛,套在手指上的導火索,在手雷出手的瞬間被拉開,手雷帶著嘶嘶的引藥燃燒聲音,飛向了寬闊而幽深的壕溝。


    此時的倭國可沒有手雷,加上黑燈瞎火的,大多數倭國人都沒有注意到手雷出現在了腳邊,他們正在想辦法逃出壕溝。


    偶爾有幾個倒黴蛋被砸中了腦袋,立刻被沉重的手雷砸破了腦門,倒地不起。


    一個武士見到好友突然倒在地上,慌忙前去扶他,觸手間在地上摸到了一個圓不溜丟的鐵塊,上麵還粘著一些血跡,武士猜到這是敵人扔出的武器,正是這東西砸到了自己的好友,拿起來仔細觀看,想要辨認出到底是什麽東西。


    “轟”的一聲巨響,武士手中的手雷爆炸了,200多顆鋼珠加上手雷的外殼破片,在猛然炸開的火光映襯下,射進了周圍擁擠的人群之中。


    為了保證安全,不會出現手雷直接在手中炸響的事情,隻能把手雷的爆炸最低限度時間限定在4秒以上,可是以現在煊軍的技術,還沒有辦法把爆炸時間精確到秒這個單位上,為了達到這一標準,現在的手雷爆炸時間在4—6秒之間。


    所以手雷扔出去以後,爆炸時間參差不齊。


    手雷接二連三的爆炸響起,從煊軍的胸牆處看去,黑暗之中伴隨著一聲聲的巨響,一個個的亮光不斷閃現,加上哀嚎慘叫生,簡直這麽人的耳膜,一些煊軍戰士不由自主的捂上了耳朵。


    “捂什麽耳朵,你把手放下來。說你呢。”


    一邊的軍官見狀,立刻喝斥其起來,戰場之上,除了炮兵可以捂耳朵,其他兵種不可以出現這種動作,因為他會影響到士兵的聽力,讓他聽不清命令,就像現在,那些捂著耳朵的士兵完全聽不見軍官的訓斥,氣的軍官上去就是一個腦瓜崩。


    在訓斥完了孬兵之後,各級軍官開始安排尖兵上去查看壕溝裏的敵人情況。


    探照燈也全部按照命令打在了壕溝內,方便尖兵們探查。


    尖兵全是打老了仗的兵油子,他們各有各的妙招,能夠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探查到下麵的情況。


    有些地方還有沒死的薩摩武士,這些兵油子也不費勁去匯報,隨手拿出一個3式防禦性手雷,拉掉拉環,等了兩個唿吸,然後輕輕扔了下去。


    “轟”的一聲,這一段壕溝內20米再無聲音,尖兵們接著向其他地段探查而去。


    整場戰鬥不到半個小時就基本解決了,陳信聽著外麵稀疏的爆炸聲,輕輕笑了一下,準備鋪床睡覺,明天還有仗要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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