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略顯陰沉。


    陳信在海邊看著不遠處已經起航的海船,心潮澎湃。


    幾乎控製不住欲望,想要衝上船去。


    但是,作為一支軍隊的軍事主官,作為幾百人馬和他們家人的最大依靠,陳信強自忍住了心中的衝動,向著海船揮手道別。


    在朝鮮還有大事沒有做完呢,想要華夏兒女們少受些苦,就必須完成現在的計劃。


    陳昂帶著12個警衛站在船尾,以這個時代的禮儀,向著陳信深深一揖,陳信也是迴了一禮。


    陳昂是被陳信製造出來的新型號的生化人。


    花費了20倍於其他型號生化人的能量,擁有著通用型號生化人那種身體強度的同時,還擁有著一些他獨有的設備。


    其中最耗費能量的設備,就是他腦袋中的一顆副腦。


    副腦帶給了陳昂隻要掃一眼就能過目不忘的強大記憶,還有極為強大的模仿和學習能力。


    陳信雖然欣喜有這麽一個強大的副手能夠代替他,去完成一些極其重要的計劃,但是打死陳信也不會再製造第二個陳昂了,實在是太耗費能量了。


    能量一直不夠用,製造一位普通生化人就需要21噸的糧食物資,這次為了製造陳昂,陳信前後搶劫了那麽多郡城,偷偷積攢下來的糧食,轉化而成的能量一下子就被他消耗空了,


    陳昂這次帶著12個警衛出海,是去執行一項長期而特殊的任務,他們的海船上除了船員水手之外,船艙裏還裝著300百個處理過的女真戰士頭顱,這些都是最近一段時間遊擊支隊四處出擊得來的。


    除此之外還有幾箱子金銀,外加大批陳信軍繳獲後無法短時間變現的珠寶首飾。


    陳昂這次出海,是去大明走關係、打前站、建立基地的,他要作為陳信這一集體在大明的代言人,為己方爭取利益。


    那些女真韃子的頭顱就是他運作的資本,明末邊軍對斬獲外敵人頭的獎賞非常豐厚,東奴、北虜、南倭三種外敵最值錢,其中尤以東奴,也就是女真韃子為最。


    滿滿一貨倉的韃子頭顱已經是很大一筆起始資金了。


    這些頭顱不但代表著大筆的銀子,如果操作得當,還能夠帶來大量的官職或者盟友。


    陳信沒去過大明,對那裏的一切都很陌生,在情報不足的情況下,陳信無法做出任何的決定,所以到現在還沒想好如何處理和大明的關係,但是這不妨礙他派出人手去打基礎。


    要知道當年紅軍時期,周總理負責地下工作的時候,最喜歡交朋友了,長期不斷的在果黨各種不起眼的部門,布置了數量龐大的閑棋冷子。


    其中有些人很快進入到了敵人心髒地帶,像是中統徐恩曾身邊、蔣介石身邊的、胡宗南身邊,到處都有地下工作者們潛伏,他們無數次次拯救了中國的革命事業。


    而大多數人經過了長達十數年的等待,都沒被啟用過,看來幾乎都沒什麽用處。


    但是,等到解放戰爭時期,我軍能夠在短短三年時間就席卷全國,可不單單是因為解放軍戰鬥力強悍、人民擁護啊。


    那些當初隨手布下的閑棋冷子,也不斷從敵人各個崗位冒了出來,配合著我軍完成一係列的重要工作。


    首都和平解放時才發現,北京最高守備長官傅作義的的女兒居然是黨員。


    百萬雄師過大江,橫渡長江防線時,湯恩伯長江布防最重要的節點江陰要塞,其最高長官直接被地下黨架空。


    這種例子不勝枚舉,陳信現在還不知道未來和大明迴事何種關係。


    但是,有著成功的案例不去學習,那不是陳信的風格。


    海船上,一間客艙內,陳昂穿著一件寬袍大袖的瀾衫,長發被四方平定巾包裹著,一柄7斤的重劍放在桌上,艙壁上掛著幾柄弓箭,有騎弓還有步弓,看上去拉力相當不小。


    此時陳昂翻動著手中的文件,喃喃道“我叫陳昂,字明哲,遼東秀才,早年奴酋入遼東時,帶家鄉父老組建鄉兵反抗韃子,但是最終兵敗被打散了,隨後轉戰遼東各地山林多年,最近才趁著後金四處出兵攻伐而腹地空虛,找機會帶著隊伍逃出來,迴到了大明。”


    走了幾步又把材料放下,現在還沒辦法填充完整的人物背景設定,很多東西必須等到了大明地界,熟悉了此時大明的任務風俗之後,才能完善,人設的事情是不能閉門造車的。


    想到這裏,陳昂轉身對著其中10個警衛說道“我們到達目的地之後,和總部就相隔整條渤海了,所以這次總部完全沒有定下什麽計劃,完全交由我們自由發揮,現在我們來對一遍你們的基本人物設定資料,盡量不要出現什麽漏洞。”


    另外兩個警衛則在艙門外站崗,他們倆不需要去記什麽人物設定。


    他們兩人的任務是牢牢看住這些朝鮮船員,等到把陳昂和其他10個警衛送到大明,找到一個固定的落腳點之後,一個不落的把這些朝鮮船員帶迴來,誰敢跑可以就地處決。


    短期內不能讓這些朝鮮船員出現在大明,因為他們可能會暴露陳昂等人的信息。


    海邊,陳信看著船隻越走越遠,心中充滿了悵然,家鄉就在海的那一麵,可自己卻迴不去。


    家鄉,多麽誘人的詞匯啊,古往今來,他一直是文人騷客們談論的亙古不變的話題。


    樹高千尺,落葉歸根。


    對故鄉的思念,永遠都是遊子們最誠摯的抒懷。


    他是所有遊子們心的依靠、感情的寄托。


    他是一縷陽光,冷寂時可以尋到溫暖。


    他是一處港灣,孤單時可以停靠。


    為了表達對家鄉的思戀。便衍生出了無數千古動人的詩章,在汩汩流淌的華夏文化長河中,卷起層層浪波。


    但是自己現在不能迴去,身後還有近千的屬下,加上他們的家人那可是好幾千條人命啊,自己又怎麽忍心拋下他們呢,我中華民族任何一條人命都是最為寶貴的。


    更何況,迴到了家鄉又能如何?此時恐怕自己的爺爺的爺爺都沒出生吧,那裏已經不是自己夢中的家鄉了啊!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一首長相思在此時吟出,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老白,放一首歌吧。”


    “宿主想聽什麽?”


    “無所謂,你來選擇一首應景的。”


    在陳信腦海中搜索到了歌曲之後,老白開啟了歌曲播放模式。


    費玉清的《夢駝鈴》,悠揚的歌聲被老白完美的複製了出來。


    “攀登高峰望故鄉


    黃沙萬裏長


    何處傳來駝鈴聲


    聲聲敲心坎


    盼望踏上思念路


    飛縱千裏山


    天邊歸雁披殘霞


    鄉關在何方


    風沙揮不去印在


    曆史的血痕


    風沙揮不去蒼白


    海棠血淚”


    第一段歌曲結束。


    間奏中,陳信知道自己沒有過多的時間來傷感。


    很快,自己就要重新迴到那血雨腥風之中,在金國和革命之間保持住短暫而脆弱的平衡,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努力積蓄未來反抗的力量。


    “黃沙吹老了歲月


    吹不老我的思念


    曾經多少個今夜


    夢迴秦關”


    在第二段歌聲飄揚中,夕陽西下。


    陳信的影子被拉的很長,他癡癡的看著太陽落下的地方,久久沒有一絲動作。


    眼看著天色有些暗了,收拾心情,恢複了淡定從容,陳信重新跨上戰馬向著營地飛奔而迴。


    天黑之前必須迴去。


    此時隊伍應該已經悄悄運動到了文德城外10裏的山中潛伏了起來,自己必須盡快趕迴去休息,養足精神後等待黎明前的那一戰。


    這次必須幫著遊擊支隊消滅所有的野心家和不安定因素,讓他們快速發展壯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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