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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陽琰帶給小佛爺的一切,這對於從小流浪街頭,無人問津的他來說,印陽琰就等同於他的再生父母,是他要緊緊跟隨守護在身邊一輩子的恩人。可是,今天,這個恩人就快要死了,他的心髒好似被人突然給剜走一般,痛得他都無法唿吸了,而且胸中那種空空的感覺,令他都有了活下去也不再有任何意義的想法。如果印陽琰真的在一會兒咽氣,他保不準會因為一時的想不開,而跟著印陽琰的腳步而去。


    雜毛老道士看到小佛爺臉上的哀莫心死的表情,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修道之人,不在俗世凡塵之中,他從華山清虛觀中下來,隻想四處雲遊,消滅為害人間的妖魔鬼怪,為民除害。即使哪一天死在妖魔鬼怪的手上,他也此生無憾。但是在結識印陽琰以後,他們一起經曆了上山除僵屍,又為黃頭村煙頭村的村民解決疑難靈異案件,後來又經曆了無數驚險的事件,一路走來,結下了深厚友情。曾經習慣了一個人四處遊行的他,忽然意識到了夥伴的重要性,習慣了結伴而行,有美酒一起喝,有妖怪一起除,無論遇到任何的危險,都有人在身邊一起應對這種生活。他在不知不覺中,同印陽琰,同小佛爺都有了深深的羈絆。如果,印陽琰從此閉上了的眼睛,他又將孤身一人踏上曆練的旅程,而他不清楚,已經漸漸開始習慣結伴而行的他,如果一人獨自上路,是否還有繼續走下去勇氣。興許,朋友死在他麵前的這種心理傷痕,會致使他以後連道觀都不迴去了,而獨自一個人找一個深山老林中,了此殘生。


    “老大,你要堅持住,一定要挺住,你可是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死去。”


    小佛爺衝著躺在床上,好似一根腐朽枯木一般的印陽琰喃喃低語,他口中所說出的話,也不知是說給印陽琰聽,還是為了驅趕他心中的不安,說給他自己聽的話。


    小佛爺不敢再看印陽琰變得越來越恐怖的身體,十分難過的將頭埋在了床邊上,雜毛老道士也是更加的不安,在屋內不停焦急煩躁的來迴踱步,身體根本停不下來,仿佛隻要他的腳步一停下來,躺在床上的印陽琰的唿吸,也會隨之停止一般。


    “迴來啦!”


    忽然,從前院的大門處,傳來一聲振奮人心的呐喊聲。站在屋內門後的黑沙,朝著大門口望去,見那組負責采購桃樹葉的小隊迴來,便立刻想要邁步走出去,但是從他的身後,已經有人迎了出去。


    負責購買尋找桃樹葉的小組迴來了,帶迴來了所有人的希望,聽到呐喊聲的小佛爺,也不管從外麵迴來的人有沒有帶迴來桃樹葉,便立刻一邊將切碎的生薑和高度燒酒,一股腦的倒進桶內,一邊讓人去廚房將燒好的水提過來。


    出去采購桃樹葉的小組,在所有人的激動和迫切之中,在天大亮之時完成了任務,帶迴了能夠救治印陽琰的桃樹葉。


    放在房間內的木桶,裏麵裝滿了熱水,生薑,高度燒酒,桃樹葉以後,雜毛老道士吩咐人將印陽琰脫光,然後將一絲不掛的印陽琰直接給丟了進了木桶之中,並將木桶蓋子蓋上,防止熱氣飄散。


    小佛爺見此,不禁有些擔心的問雜毛老道士說:“道長,你是想要將我老大給煮了吃掉嗎?他又不是唐生,絕對不會好吃,你就這麽把他丟進這滾燙的熱水中,他不還得被燙熟了?”


    雜毛老道士解釋說是印陽琰中的陰毒太重太深,已經深入骨髓了,若是不用滾燙的水將骨頭內的陰毒逼出來,即使印陽琰醒來了,也隻是體表肌肉的陰毒被驅趕走了,骨頭內的陰毒出不來,印陽琰以後就變成了癱瘓在床上的廢人,終身都有可能起不了床了。


    小佛爺聽到這番話,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十分不安的看向泡在木桶中的印陽琰,並開始在桶邊上繞起圈來。


    黑沙看到十分不安的小佛爺,有些鬧心的對小佛爺說:“你別在這裏晃悠了,轉得我腦袋疼,你還是迴房間睡一會兒。”


    聽到黑沙的話小佛爺立刻搖頭說他不累,他要守在印陽琰的身旁,直到印陽琰醒來。


    雜毛老道士看了一下外麵的天色,對小佛爺和黑沙說:“你們倆都先去休息,這裏由貧道守著便好了,琰老弟他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你們晚一點來替換值班便好了。”


    小佛爺不聽,但是被黑沙給拉走了,並勸解小佛爺在這裏也沒有用,應該趕緊休息,養足精神,好過來替換老道士值班。


    雜毛老道士守著泡在木桶內的印陽琰近前,不停的觀察印陽琰露在木頭外麵的臉上變化。在過了一個時辰以後,印陽琰臉上的黑色開始緩緩的消退,不再是那般好似黑鍋底一般的漆黑顏色。又過了一個時辰,印陽琰頸部的黑氣也開始漸漸淡化,剩下的身體部位都泡在了桶內,所以看不到變化。不過,雜毛老道士之前一直懸著的心,現在終於是可以稍稍放下了一些了。


    印陽琰這一次受傷的情況十分的不妙,很有可能會危及生命,這時他頭一次受這麽重的傷。很久以前,大概是他十四五歲的時候,那時候他身體長得十分緩慢,個頭明顯比同齡的孩子矮上許多,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小蘿卜頭。但是誰能想到,他日後,會長得這般高大俊美。但是那時他的食量便已經異常的驚人了,興許是同體內被封印的怪物有關。那時身體瘦弱又矮小的他,在隨著他師父印海棠出靈異任務的時候,被一隻厲鬼打了一掌在前胸處,結果中了陰毒。當時一口黑血噴出來的他,以為自己要死了,胸口疼得他都無法正常說話。胸口不斷擴散的陰冷,使得他的身體很快便好似在冰天雪地之中凍僵了一般,他在倒在他師父印海棠的懷中之時,不停的說:“師父,我是不是要死了?可是我還不想死,不想這麽快的離開你。”


    印海棠便笑著安慰他沒事,並對他說:“有師父在,你絕對不會有事。”


    然後印陽琰便痛暈了過去,以後的事情,他完全不記得了。隻記得他在醒來以後,他師父印海棠對他異常的溫柔,他所有的無理要求,印海棠都完全照單全收的答應了,他那時在傷好以後,還有一段時間硬是賴著不起床,天天讓印海棠照顧他,印海棠知道他是裝病,也沒有生氣發脾氣,對他肆意的寵溺了很長一段時間,致使他身體不斷的橫向發展,原本就不太高的他,身體都快要變成了正方形。


    不過後來,他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價。印海棠給他製定了一係列的健康減肥計劃,他因此而天天跟在印海棠身旁練功做運動。滑頭的他曾經有一次想要耍賴不運動,結果被印海棠提著劍,追著滿院子跑,一直跑到他的雙腿發軟,跌了一個狗啃屎才作罷。


    那是印陽琰第一次受傷,中了鬼物陰毒的滋味,實在是太不好受了。所以他因此深深的記住了他師父印海棠的話,同鬼物交手,絕對不能掉以輕心,“今日之痛,便是他日之鑒。”


    而這一次,印陽琰他所受的傷害,比那一次要重上千百倍。如果他不是一個天生具有靈力的靈童,如果他的體內沒有靈脈,如果他不是身體內封印在了恐怖的妖怪,他很有可能,便會同他師父印海棠,一起在陰間匯合了。


    “傻瓜。”


    “笨蛋。”


    “白癡。”


    一個渾厚又渾濁的聲音在印陽琰的腦中忽然響起,似乎在咒罵著什麽人,印陽琰的大腦現在完全還處在於迷迷糊糊,混混沌沌,不是十分清楚的狀態,他還在昏迷,隻是大腦之中有一部分的意識蘇醒了,但並非是真正意義上麵的清醒。他在稍微理清了一些頭緒以後,不禁出聲問道:“你是誰?”


    腦子的聲音並沒有迴答,印陽琰不由得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但是這個陌生聲音接下來說的話,令印陽琰感到異常的吃驚,並且十分的不可思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救了你一命,如果不是我,你以為憑借你的身體,可以承受住那些數量恐怖的陰毒。你是不是傻瓜,怎麽會為了消除一口遊魂井,而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知不知,你的生命有多麽的寶貴?”


    此話一出,就把印陽琰說呆住了,他腦袋飛速的旋轉,立刻便從中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此話的隱藏著深深的含義,自己之所以現在還活著,還有思想思維,是因為有人幫他分擔了遊魂井中所中的陰毒。可是,他在遊魂井下方,一直都是他自己有人孤軍奮戰,完全沒有人曾經出現在過井底,幫他的忙,更沒有人在他中陰毒的時候擋在他的身前。


    那麽,這個陌生聲音所說出來的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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