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號清晨。


    日軍臨沂支隊(第10聯隊第2大隊),1200餘兵力,從臨城出發,東進臨沂。


    部隊一路緩慢進軍,計劃將在臨城東20千米,棗莊遺堂村宿營。


    從臨城到臨沂,大約近150千米的路程,按照臨沂支隊這種龜速。


    估計到了臨沂,也已經是4月初了。


    由步兵第63聯隊第4中隊、第2大隊和野炮兵第10聯隊第1大隊,混編而成的‘台兒莊派遣隊’,2千餘兵力。


    從嶧縣出發,沿台棗公路南下,進兵台兒莊。


    而63聯隊主力,瀨穀支隊本部,第10聯隊主力,總計6千兵力。


    則是駐紮在嶧縣,臨城,韓莊三地,按兵不動。


    嶧縣-臨城,27千米。


    臨城-韓莊,25千米。


    韓莊-嶧縣,26千米。


    這樣,就呈現了一個近似等邊的,正三角攻防體係。


    而‘臨沂支隊’和‘台兒莊派遣隊’,則是瀨穀啟朝東,朝南,兩方向伸出的兩條試探觸角。


    至此至終,瀨穀啟根本就沒有出兵臨沂,替第5師團解圍困局的‘高尚’想法。


    他隻是想看一看,在自己做出東進和南下的架勢下。


    中國軍隊,將會如何對應。


    而機會,往往就蘊含在這應變之中。


    上午11時,湯恩伯部85軍在嶧縣南15裏,和日軍‘台兒莊派遣隊’遭遇。


    85軍隨便瞎放了幾槍,就立即‘亂哄哄’,一窩蜂的東撤躲進山區。


    放開這部日軍南進台兒莊的大門,請君入甕。


    日軍台兒莊派遣隊隊長安永春吉少佐,在猜測到了中國軍隊的‘低等詭計’以後,從華北一路勢如破竹的驕橫,讓他選擇了‘將計就計’。


    命令全軍2千兵力,繼續南進台兒莊。


    義無反顧的一頭紮進了這個,中國軍隊為他們精心‘編織’的死亡大口袋。


    而就在這個時間,日軍臨沂支隊的先遣步兵中隊途經棗莊,進入了遺堂村東20裏的郭裏集。


    日軍中隊在村子東北角,發現一個當地地主建立的石砌碉樓。


    隨即驅趕走這戶地主,強占碉樓。


    作為先遣部隊的宿營地。


    而在臨沂方向,張自忠59軍的先頭部隊,姚景川的騎兵第13旅。


    在中午時分,一路風塵勞累,抵達了114旅的石埠頭、古城、小官莊戰線。


    第13旅隻是進行了一個小時的短暫休息,給戰馬恢複體力,在下午1點開始,就動用騎兵隊伍,對陣地前的日偽軍隊,進行反攻。


    當阪本順看到在沂河西戰線的中國軍隊,由艱難的守勢,變成淩厲的攻擊。


    而且出現了以前從未出現的騎兵集群衝鋒。


    猜到中國援軍到來的阪本順,立即把河東的坦克戰隊全部調往河西。


    壓製中國騎兵。


    於是在臨沂一線,再次出現了第一次臨沂戰爭時的那種血腥對峙。


    中日雙方士兵,一個村落一個村落的抵死慘烈爭奪。


    ——


    雞公山,頤廬。


    淩晨4點不到,杜劍南就被那個熊科長叫醒,然後和大約五六十名各種職務的人員,拿著手電筒,悄然下山。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下山,大約早上5點,隊伍到達山腳。


    火車站的站台一帶,已經停了十幾輛軍車和七八輛吉普車。


    還有幾輛高檔轎車。


    5點30分左右,在侍衛長室的一個中校點名確定人員以後,杜劍南和那個熊科長一起,上了一輛吉普車。


    三輛軍車和三輛吉普車開始發動,駛向信陽。


    早晨6點,在東方的微紅中,車隊到達信陽城南的三裏河船橋。


    船橋兩邊布置了軍隊警戒隔離線,很多清晨要過橋的人群,全部被驅逐到隔離線外圍,焦急而無奈的等待。


    隨即,車隊開始搖搖晃晃的過船橋。


    過了橋以後,


    杜劍南在船橋正對的顯眼位置,就驚訝的看到他的‘大姨’和‘好算盤老忠’。


    那裏還有一個衣著光鮮,頭上帶著金首飾的中年女人,一個滿臉嚴肅,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身穿綢緞大褂頭戴瓜皮帽的中年漢子,一對靠在一起的年輕小夫妻,一個珠圓玉潤(白白胖胖)的年輕女子——


    都在臉上含著各種神情,望著他。


    尤其是那個頭戴著很多金首飾的中年女人,眼睛裏麵淚水嘩嘩的流著,怎麽也擦不幹淨。


    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眨也不眨的滿含愛意的望著他。


    杜劍南心裏滋味紛雜,隨著吉普車的轉向東行,自然扭開了視線。


    “唉!”


    他心裏微微一歎,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兒呐,你要好好的殺鬼子,家裏你隻管放一百個心。”


    後麵突然傳來了那個中年漢子的大吼,四周執勤的憲兵剛要發怒,一聽到那個漢子喊得內容,就不再吱聲。


    “兒呐,你隻管好好打鬼子,娘把娟兒在咱家好好的養得白白胖胖的等著你哩!”


    那個抹淚的中年女人,也在人群裏望著杜劍南的方向,帶著哭腔大喊。


    “娟兒?”


    杜劍南的腦子裏,就冒出了剛才在人群裏麵,那個長得‘白白胖胖’的女人的身形和臉蛋。


    杜劍南在疲憊的同時,頓時就感覺別的也非常的不好了。


    “家裏人?要不要停一下說兩句話,不過按規定我得旁聽。”


    熊科長迴頭望了一眼,然後似乎很理解的向杜劍南提議。


    “不用了。”


    杜劍南搖搖頭,有些事情,還是等閑了以後再寫信說吧。


    通過剛才的一幕,他相信這個身體的父母,應該會聽從自己的建議,不再用‘愛國豆腐’這個牌子。


    而且也會降低產量,給別的豆腐作坊一條活路。


    還有就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童養媳’,這些老朽的東西,也可以停下來了。


    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不是?


    不過這個事兒,還得慎重一些,等以後有機會當麵迴來一趟。


    不能用冰冷的一封信,來這麽傷害這個白白胖胖的女孩子。


    隻是這事兒,似乎不好說啊!


    杜劍南想著想著,就覺得簡直比駕馭戰機,和鬼子的飛機作戰。


    還要讓人頭疼。


    早晨6點20分,車隊進入信陽機場管製區,不久駛入機場。


    杜劍南驚訝的看到,機場跑道已經被修葺一新。


    23中隊的8架驅逐機,也全部去除了偽裝。


    而在跑道的啟動端,靜靜的停著兩架薩伏亞s-72運輸機。


    “杜老大,這兩天你跑哪兒快活去了;哈哈,我們到你家裏吃飯了,你居然有一個媳婦,隱藏的真深。”


    楊夢青看到杜劍南下了車子,連忙樂不吱兒的跑了過去,故意不看杜劍南難看的臉色嚷道:“杜大嫂果然白白胖胖的又白又嫩,滿臉的福相;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天天吃豆腐喝豆腐腦;哈哈——”


    “靠!”


    杜劍南聽得直翻白眼,懶得搭理這個幸災樂禍的家夥。


    “也不能這麽說,據我所知,唐朝以胖為美,嘿嘿。”


    旁邊的陳盛馨,笑得一臉的鬼裏鬼氣,看著杜劍南就想過去踹他一腳。


    “你們別亂曲解啊,是‘童養媳’,人家還沒圓房呢。”


    陳懷民先是給杜劍南正名,然後對他解釋道:“前天晚上,是機場的柳少校帶我們去的;伯父伯母熱情得很,信陽的楚縣長也過去了,不過被陳振華給灌了半死,醉了硬要和陳振華,柳少校,三人燒黃紙,結拜兄弟。”


    “拜了?”


    杜劍南滿臉驚奇的問,目光看著陳振華。


    陳振華無趣的對著杜劍南翻了翻白眼,沒說話。


    “拜了,拜了,三個大醉鬼,杜老大你都不知道,牛皮滿天飛,泰山都快鎮不住了;哈哈!”


    信守巽幾人都是起哄大笑。


    說話間,陳懷民把手裏的一個小布包裹交給杜劍南:“這是那位托我們轉交給你的。”


    說了這句話以後,陳懷民嘴巴動了動,沒忍住的說道:“其實看著人很不錯,知書達理,以後盡量不要太傷人。”


    杜劍南瞪了陳懷民一眼,好奇的打開小布包。


    裏麵是一疊繡著花卉山川河流人物動物鳥雀文字的鞋墊,細密的針線把鞋墊上麵的景象,繡得惟妙惟肖。


    “還真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啊!”


    杜劍南苦笑著,係上了小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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