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清楚了嗎?肖瑄真的沒有女朋友?”

    阿花嘴裏還嚼著泡麵,實在是受不了水清苑的騷擾了,轉過身來再一次迴答她:“沒有沒有沒有,到底要我說幾遍啊。”

    水清苑賠笑:“對不起啊,我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罷了。”

    “我問的很清楚,絕對沒有。”阿花咽下了泡麵,打了個嗝,“而且他是湊在我耳邊說的,說明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沒有。”

    “為什麽?”水清苑眨巴眨巴眼睛。

    阿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作為智慧擔當她必須要拯救一下水清苑的智商了:“你傻啊,現在全校都以為你們倆是一對,他要是當眾說自己沒有女朋友,你不被人在背後說死?”

    “哦。”水清苑點點頭,阿元說的很有道理,不過轉眼間她就立馬覺得哪裏不對勁了,“他湊在你耳邊說話了?你們倆隔得這麽近嗎?”

    阿花一口沒咽下去差點被噎死,咳了幾聲喝了口水大聲為自己辯解:“大姐你這醋生的太沒有道理了吧?我哎,跟你朝夕相對的我哎,怎麽可能挖你牆角。”

    水清苑立馬不好意思的笑笑,過去諂媚的給阿花捏肩捶腿:“對不起啊阿花,我這也是一時腦子短路。”

    阿花冷笑:“我看你是時時刻刻在腦子短路。”

    “而且,肖師兄還不是我牆角呢。”水清苑突然略帶惆悵的說,

    阿花搖搖頭:“沒救了,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弱智,這還沒開始戀愛呢,就已經是智障了,我估計要真在一起了要給送醫院治治。”

    “說什麽呢!我機智著呢!”

    阿花沒忍住笑了出來:“哎喲喂就你這智商還機智呢?要不是我幫你去問了你估計還在那裏傷神吧?”她打開了水清苑的狗爪子,“去去去,這力道還不如我呢,捏了跟沒捏一樣。”

    水清苑挽起了袖子作勢要大幹一場:“那我再用勁一點!”

    “可以了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的肖師兄吧。”阿花突然發出了一聲怪笑,興衝衝的放下手中的碗,“我給你模擬一下你未來幾天的狀況啊。”

    水清苑還沒反應過來,阿花就雙手抱胸,眉頭緊蹙,一副黛玉葬花的淒苦樣:“肖師兄怎麽了啦?肖師兄冷了嗎?肖師兄餓了嗎?肖師兄想我了嗎~~”可怕的是尾音還輕輕上揚,有一種別樣的猥瑣感。

    水清苑忍不住紅了臉:“花韻晨!”

    “哎呀人家好想肖師兄了啦~~”

    “啊我要打死你!”

    這邊在吵吵鬧鬧,阿元也忍不住加入了調戲水清苑的行列當中,一時間1111寢室好不熱鬧,仿佛整棟樓都被這間小小的寢室的歡樂所傳染。

    突兀的手機鈴聲此刻響了起來,本來還在開玩笑的阿魯這時拿起了手機,嘴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下去,隨後她拿起手機去了陽台,1111寢室被這突然的沉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其他三個人都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過來的。

    當阿魯從陽台上迴來的時候,看著寢室裏的其他三個人,頓了頓開口道:“我出去一下。”

    1111寢室內,阿元是最理性的一個,水清苑和阿花一直是傻不拉幾的,阿魯略顯文靜,可是該瘋的時候會瘋,該冷靜的時候會冷靜。隻有那個人,可以讓她瞬間低到塵埃裏。

    在阿魯開門的那一刻,阿元終於忍不住開口叫住了她:“阿魯。”

    “恩?”

    “你要知道,你不是離開了誰就不能活的。”

    這話並沒有指名道姓,可是她們四個人都聽懂了,阿魯也點點頭:“我知道。”接著還是打開門出去了。

    感情這種事除了當事人,誰說都是多餘的,此前1111寢室一直都對阿魯的事情保持緘口,因為她們知道阿魯是不會改變主意的,可是一年多了,阿魯還是這樣,不交新的男朋友,反而一直對那個舊的念念不忘,無法拒絕。

    阿魯是學生會的幹部,平時做事也利落,比起阿元這種學霸級的,喜歡阿魯的男生其實還多一點,可是阿魯都是一概拒絕,連機會也不給。

    本來剛剛還是一片歡樂氣氛的1111寢室,瞬間就沉默下來了。

    水清苑抿了抿嘴,小聲的開口:“阿魯的那個前男友,現在有女朋友嗎?”

    阿元搖搖頭:“不清楚現在有沒有,隻知道他換過好幾個了,阿魯以前還願意說一點,現在是壓根不想開口了。”

    提起喜歡的那個人,應該是幸福的,但是阿魯卻不是。

    ——————————————————————————————

    阿魯跑到了校門口,晚上的天氣有點兒冷,她穿了一件很厚的外套,可還是冷的瑟瑟發抖。

    等了五分鍾之後,終於有個熟悉的影子出現了。

    男生穿著黑色衛衣,戴著球帽朝阿魯越

    走越近,阿魯笑著看他慢慢走過來,略帶輕鬆的說道:“來了啊。”

    “啊。”男生看了一眼阿魯,有些擔憂的問道,“你穿這麽點不冷嗎?”

    阿魯搖搖頭:“我已經穿的不少了。”

    似乎是沒有什麽話題可聊,男生指了指清大對麵的小吃街:“走吧,我請你吃東西。”

    阿魯有些不可思議:“行啊李文澤,平時都是我為了安慰失戀的你請你擼串,今天你怎麽這麽好心了?”

    李文澤笑笑:“吃不吃?”

    “吃!”

    兩個人走到小吃街,挑了一家經常吃的夜宵攤,點了一些燒烤和酒,接著坐在座位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對了,我跟你說過的,我們寢室的那個校花,她喜歡的那個男生沒有女朋友。”阿魯笑著扯白,“她終於放下心了,我覺得很快就能請客吃飯了。”

    “是嗎?”李文澤喝了一口熱茶,“不過你們寢室那個既然是校花,就算那個男生有女朋友,也未必不會喜歡上她,你知道男生都是看臉的。”

    阿魯搖搖頭:“重點不是那個男生,是我室友,我室友一向是有女朋友的男生從來不會越界的,這一點其實我很佩服她。”

    李文澤沒有再接話,阿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跟我太不一樣了,你都換過那麽多女朋友了,我卻還是做不到這一點,對了,今天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對方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老板這時候已經端了一盤燒烤來,阿魯聞著香噴噴的燒烤,饒有口味的拿起了一串雞翅吃了起來。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李文澤明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隻能開口:“欣汝,我交了新的女朋友了。”

    阿魯還在吃雞翅,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昂,我知道了,恭喜啊。”

    “以後,我們不要再聯係了吧。”

    阿魯的嘴突然頓住了,手上還拿著雞翅,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她眨眨眼,冷靜的問道:“是你女朋友要求的嗎?”

    李文澤搖搖頭:“不是,是我自己這麽決定的。”

    “為什麽?”

    “我覺得,我不能再這樣對你了。”李文澤一字一句的說道,“欣汝,你應該知道,從我們分手以後,我就一直隻把你當成好朋友看待。”

    “我知道,既然你隻把我當成好朋友,那你這次交了新女朋友,和我繼續當你的好

    朋友有什麽關係嗎?”

    此時燒茄子被端了上來,上麵還滋滋的在冒油,而兩個人都沒有什麽心情繼續吃了,李文澤低著頭,即使說出來的話會讓阿魯很是絕望,可他還是要說:“我明白,可是我覺得你的存在,對於我的女朋友來說,並不公平。”

    阿魯微微一笑,語氣平靜:“終於覺得不公平了嗎?看來你的新女朋友牢牢抓住了你的心啊。”

    眼前的這個文靜的女生是自己的初戀,當時兩個人談戀愛的時候,幻想過未來的一切,李文澤曾經把她放在心上疼,將她視為自己的一生摯愛,分手初期,他確實忘不了她,可是在上了大學之後,遇到了新的女朋友,他漸漸發現,原來愛並不是唯一的。

    他這輩子,其實並不是隻能愛魯欣汝一個人的,他當時所認為的一生隻愛一個人,隻不過還沒有遇見下一個人罷了。

    可是沒有人比欣汝更加了解自己了,她能傾聽自己的牢騷,她能默默地陪著自己,她能在他傷心後馬上出現在他麵前安慰他,即使已經對她沒有了多餘的感情,可是李文澤還是享受著她作為一個朋友給自己的關愛。

    直到遇到了現在的女朋友,李文澤覺得愧疚,他不能在女朋友之外還有一個關係如此親密的紅顏知己,這對兩個人都不公平。

    所以他過來,打算切斷他和欣汝之間的一切聯係。

    “對不起。”李文澤隻能這麽說。

    阿魯輕輕一笑:“李文澤,你知道為什麽你換了一個又一個女朋友,我還是這麽心甘情願當你的備胎嗎?”

    對方沒有說話,她頓了頓繼續說:“是因為我知道,你要是真的喜歡你的那些女朋友,你不會一遇到煩心事就過來找我的,她們不是你最放心的,不是你想依靠的,所以你來找我,跟我抱怨你的不開心,我以為,隻要我這樣等下去,總有一天你會跟我複合的。”

    “每次我答應你聽你說的時候,我都覺得我跟個傻子一樣,當備胎當的這麽心甘情願,可是隻要一想到還能跟你重新開始,我就覺得無比開心,李文澤,我是不是很蠢?”

    “欣汝,對不起。”

    她多年青春陪他荒唐,不是為了他的這句對不起的。

    眼淚打在了她還沒有吃完的那隻雞翅上,阿魯此刻很想灑脫的笑,可是她不會,她隻能為了緩解心口的撕扯不斷地說:“可是你跟我說,讓我們不要聯係了,我這個米其林,還是被拋棄了。”

    “李文澤,你既然對我徹底沒感覺了,為什麽還要給我希望?”阿魯看著低著頭的他,一字一句的逼問,口氣帶著絕望和痛苦,“你為什麽要在喝醉了以後親我,跟我上床,為什麽什麽事都來找我商量?你真以為我那麽無所求啊?你真以為我是再世瑪利亞啊?我又不是聖女。”

    “對不起。”

    阿魯閉眼將淚水生生的又給擠了迴去,低吼道:“我要你的對不起幹嘛!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從我這裏拿走東西又不還!”

    周圍其他吃燒烤的人此時也注意到了這裏,紛紛對這裏投來了目光,李文澤有些羞愧的不知道怎麽麵對這些探究的目光,隻能選擇逃離:“我先走了,這頓我請,你吃完也趕緊會宿舍吧,再見。”

    阿魯此時清楚的知道,他的這聲再見,是再也不見。

    用盡最後的勇氣扯住了他的袖子,低聲說道:“我聽你說了那麽多次,你今天就好好聽我說一次不行嗎?”

    李文澤掙開了她的手:“對不起。”

    他隻能給她這三個字。

    看著他走出了棚子,阿魯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她使勁將頭埋在胳膊間,下顎不斷抽搐著,很快她那件厚厚的外套就被眼淚打濕了,劉海也被蹭得亂七八糟的。

    她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可是她以為自己是個例外,她以為會有轉機的。

    其實沒有,是她自作多情。

    她這個備胎,當的太不求迴報的,以至於被拋棄的時候,那個混蛋走的那麽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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