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燈光昏暗,巨大撞擊聲驚動了坐在床邊的人,她站立起來打量著闖入者。

    “婧!”趙雲急忙爬起來握緊手中的槍,在看清屋內的情形後竟愣住了。

    嚴嵐長發散落披肩,身上隻穿著白色睡服,麵無表情淡淡的看著他。而在床前幾步外,一名身穿侍婢服的女子跪坐在地上,腳邊銀光閃閃的匕首格外顯眼。

    “納命來……”女子強撐著想撿起匕首,身體卻像是被某種力量束縛,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狀。

    趙雲立刻上前將匕首拾起,女子奇怪的向後仰著頭看向他,“丁衛?”他吃驚的發現,女子竟是嚴嵐身邊的一個侍婢。

    “此女被靈物附身,欲行刺,吾以將她困住。”未見嚴嵐開口,便傳出了聲音。

    這不是嚴嵐,他感覺到,“婧?”趙雲開始有些心慌。

    嚴嵐沉默了一會兒,目光由趙雲的臉轉移到了他手中的槍,“天守咒印?”她嘴角上揚突然伸出右手掌心發出一道紅光直逼趙雲而來。

    速度太快趙雲來不及做出反應,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襲來。出乎意料的,原本緊握在手中的槍自己掙脫,飛到他麵前釋放出藍色光芒抵禦了紅光的攻擊。

    “是誰?無需隱藏,快顯身吧。”嚴嵐上前一步身體浮起空中。

    趙雲不安起來,正要站起身,卻感覺到自己肩頭被壓住身體不能動彈,“師父?”轉頭看清那人時不免驚異萬分。

    左慈悄然出現,一副凝重的表情。他沒看趙雲,而是走上前麵對嚴嵐雙膝跪下,“不才弟子拜見師父。”

    “汝是……”她眯著眼睛打量左慈。

    “徒弟,丹子。”

    青衣(嚴嵐)笑了,“汝與分別時變化甚大,吾未認出。不過看到那天守咒印,吾也猜到三分。”

    “弟子謹遵師命改名換姓遊走世間,竭盡全力化解世人殺戮之心。但……”左慈低下頭說道。

    “吾都已知曉,汝無需自責。透過婧兒的意識,吾能感覺到世事變化。”她轉向看著趙雲,“這孩子是汝弟子?”

    “是。”左慈站起來迴身看了看趙雲,見他還跪坐在地上。

    “為何不教他術,隻用天守咒印護他?”連那麽弱的攻擊都躲不開,可見他並不會用術。

    “弟子還不確定人是否適合學習,故而不敢輕傳。”他見過了太多的貪得無厭,實在對人類的這一本性無法釋懷。

    “師父?”趙雲從震驚中迴過來,不明白究竟發生何事。“婧兒恐汝擔心,故而不曾相告。”青衣搶在左慈之前說明,“婧兒來自未來時間,汝可知?”

    趙雲點頭。

    “她之所以到此,全因吾之過。可不知為何吾與婧兒的意識連在一起,同存於這個身體。”青衣用手搭在胸口上,“今有血玉助吾恢複元氣,才借由婧兒睡眠後意識薄弱之時蘇醒。”

    “那婧她……”從之前他們的交談中,趙雲推測到眼前這個用嚴嵐身體蘇醒的人是自己師父的師父,也就是師祖了。雖然不敢冒犯,不過心係嚴嵐的安危,他還是忍不住多問幾句。

    “無大礙。”青衣看出他的心思,“汝無需如此拘束。在此處汝是主,吾是客。”她所指的是在這個時空間,不過趙雲哪裏會明白,依舊規規矩矩的跪著。“丹子,汝性格還是不改啊,就連徒弟也與汝一樣呆板。”

    左慈不自在的咳兩聲,“你起來吧,師父麵前是沒有那麽多規矩的。她向來不拘小節,喜愛無拘無束。”

    見趙雲減少了對自己的畏懼,青衣滿意的點頭。“嗯,孺子可教。丹子,這孩子不錯,又是婧兒心上人,汝盡可教導他法術。”

    “是,弟子明白。”左慈笑著應聲道。趙雲一聽,驟然臉紅。

    “唔……唔……”扒在地上的侍婢發出聲音,三人聞聲看去。隻見她身體極力的想站起來,手臂扭向背後,身體扭曲得更厲害了。

    青衣轉向侍婢,“汝還不死心嗎?為何不逃走,何必如此執迷不悟?”

    “師父,這個侍婢已經死了。”左慈一眼便看出其中的端倪,不過他不解為什麽青衣沒有收服那個附身於屍體上的惡靈,而隻是限製屍體的行動。

    “人也好,靈也好,有實體的沒實體的,都是生靈,所做之事都有不得已的初衷。”青衣幽幽的說道。

    左慈默然。他知道,經過那件事,青衣對生死看得很透,也越發的重視生存的意義。奪取一個惡人的性命,不如規勸他向善。消滅惡靈,不如將其淨化成為善靈。

    她抬起手輕輕置於侍婢額頭,“好吧,既然汝不願走,那隻有將汝引出。”咒語一出侍婢口眼大張,三道白色的煙霧隨即而出,凝聚在青衣的掌心變成一團白色球體。

    趙雲大吃一驚。看那侍婢,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沒了動靜。

    “白靈,屬金,你可是金器?”左慈掐指一算。

    “……”白色球體脫離青衣的手心,落地化成一位白衣女子狀。

    “啊,她就是那時雲所見的鬼魅!”一見她,趙雲立刻警覺。果然有這麽一個鬼魅,並沒有看錯。

    青衣歎口氣,“她來此有多日了,因吾在故而未動手。不想今日吸取小侍婢靈氣,奪取了身體前來行刺。究竟為何?”

    “為了報恩。”白衣女子輕聲道,“若非道姑阻止,我已將蜀王殺死。”

    “報誰之恩?”希望嚴嵐死的人不下少數,冤有頭債有主。結仇也想知道結了誰的仇。

    “魏國皇帝曹子恆,不,準確的說是魏國太後卞氏。”她看著青衣,“我本一枚經過祭祀開天的朱雀釵,百年來一直為皇室後宮所收藏,專保後宮祥和之用。可是曆經戰亂我不再光鮮,甚至有些汙跡斑斑。若非卞氏將我向曹操要來留在身邊,我怕是早已焚化重新鑄造,定會煙消雲散。”

    “所以你想殺了婧助魏帝犯蜀?”趙雲忍不住問道。他不敢相信,竟然有為了報恩而殺人的。

    女子看了一眼趙雲,“我並非要助他,人間之事與我何幹。隻是……隻是不願見到卞氏為子憂心罷了。”

    “難得汝修行百年,卻為一人而自毀前程,看來天下依然還有如此傻事。”青衣淡笑。

    “師父。”她在自嘲,左慈心裏很清楚。

    “我已經不在意,反正毒害陳王與鄧侯已是其罪當誅了。隻想在大限將至時再多為她做一些事。”女子說得淡然,語氣很輕鬆。

    “原來如此。”左慈捋須言道,“相傳曹丕要殺曹植和曹衝,那是你的作為?”

    女子一笑,“隻有將有威脅的人除去,皇帝才能高枕無憂,太後才能安心。”

    “無恥!”趙雲忍不出發出感歎,若不是兩位“高人”在場,他定會舉槍刺去。

    青衣搖搖頭,“汝走吧,趁著時辰未到,再去見見她。”她看得出,白衣女子的大限就要到了,靈氣逐漸減弱,怕是再也害不了人了。

    女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本以為自己是世間的唯一,不想最後的時日卻見著了你。你與我都屬異類,應該會明白我的感受吧。”

    “若早日遇到吾,汝還會行今日之事否?”在女子經過身邊時,青衣問道。

    女子頓了頓,微笑著說,“我也不知道。但我並不後悔這麽做。”

    看著女子消失在眼前,趙雲還有些不太相信剛才發生的事。“師父,莫非婧的事,您一直都知道?”

    左慈點頭笑道,“自那時在江麵上見到赤龍身影時,便由此猜測。隻是師父她隱藏過深,需花費一番功夫。”“那師父為何不早向雲說明?”趙雲有些不滿。

    “我也隻是猜測,萬一不是呢?那豈不是更尷尬。”左慈一攤雙手,趙雲也無話可說,“你無需擔心,師父人很隨和,不會見怪的。是吧,師父?”兩人向她看去,卻不見人影。進入裏屋一看,隻見嚴嵐躺在床榻上唿唿大睡。

    “……啊,那個,子龍啊,你先把這個屍體處理一下。”左慈拍拍趙雲的肩膀說道。

    “師父要走?”見他轉身便急忙拉住。

    “你也知道,我不喜歡總待一處。”

    趙雲有些猶豫,“可是……師祖她……”

    左慈安慰的說,“放心吧,若丫頭的意識清醒,師父她是出不來的。而且師父有成人之好,不會再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趙雲在想,是不是讓他走了的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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