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與趙雲領兵前行,見前方為兩山相鄰當道極窄,兩邊樹叢濃密。隊伍行進到此隻能幾排並作兩排走。隊伍最前排走的是前幾戰中新投靠來的士兵,一直帶路走往深處。趙雲見道路越來越窄,不由心生疑惑,“龐軍師,此處枝葉繁茂,且道路狹小,若有埋伏豈非不妙?”

    龐統點點頭,打馬上前詢問前麵新降士兵,“此處是何地?”

    “此處地名落鳳坡。”他們指著前方說道。

    龐統一驚,“我道號鳳雛,此處名落鳳坡,對我實在不吉利。”

    “全軍停止前行,迅速後退!”趙雲聽聞,立刻對後麵的士兵下達命令。

    與此同時,就在坡頂處一陣擂鼓巨響。“劉備修跑!你且中我埋伏了!哈——”敵軍大將張任大笑,伸手揮劍指揮弓箭手一齊放箭。

    空中飛箭如雨避無可避。趙雲迅速衝上前擋住龐統,奮力揮舞長槍抵擋。道路狹窄,後麵的隊伍上不來,前麵的隊伍中受傷士兵倒在地上把道路堵死,那些新降士兵中箭的中箭逃散的逃散,完全被打散。盡管他盡力的抵擋,還是無法擋住全部的箭矢,龐統肩膀和手臂各中一箭。

    兩匹白馬嘶叫著倒在地上,兩人從馬上跌落下來。趙雲一人之力實在有限,隻顧得人,卻顧不得馬,兩匹馬身上多處中箭,已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趙將軍快走!不必在意老夫!”龐統捂著中箭的手臂躲在一顆樹後。

    趙雲退到樹後,“軍師切莫灰心,雲會殺出一條血路。”其實他自己也沒有自信,這樣的情況比起長阪坡時更艱難。

    第一輪弓箭放完,山坡處已是一片狼藉哀嚎聲不斷。趙雲趁著此時的間隙衝上前。

    “放箭!放箭!快放箭!”張任本以為一次就可以讓對方全滅,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沒死,眼看這人就要衝上坡,他急忙召喚弓箭手速速裝箭上弓。

    趙雲還未衝上坡,第二輪箭雨已下。

    就在趙雲準備揮槍抵禦之時,身後一片紅光。猶如一條火龍從天而降,火焰過處所有的飛箭盡成灰燼。張任和他的士兵看傻了眼,完全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隻見火焰過後黑煙之中一人騎著馬衝過來。

    “西涼馬孟起來也!”馬超駕馬飛奔而來,揮舞長槍直逼張任。張任措手不及,還沒看清馬上之人的模樣,就被一槍挑起刺穿了胸口。主將被一招斃命,士兵們嚇得迅速逃散,一邊跑一邊大喊“閻王來了——”

    “這是怎麽迴事?”趙雲還沒緩過神,身後士兵一擁而上,一會兒就把張任的部隊收拾了幹淨。

    “子龍!你還好嗎?”

    趙雲轉身一看,嚴嵐坐在一個高大的木人肩上,一臉擔憂的看著他。“主公?剛才是主公……”

    “嗯,剛才那火是它放的。”她拍拍木人的頭說道,“真是千鈞一發,晚一步就來不及了。”她挺身跳下來,落地時卻沒注意到地上掉落的亂箭,腳底打滑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心!”趙雲立刻衝上前把她扶起來,“有沒有受傷?”

    嚴嵐的臉紅透了,本還想著耍帥一番,沒想反倒摔個狗啃泥。“真倒黴,這下臉丟盡了。”

    “不會,你看,他們都衝上去了,沒什麽人注意這邊。”趙雲安慰著她,“主公又救了雲一命,雲無以為報,唯有為主公舍命。”

    “我救了你,你不珍惜,還動不動就‘舍命’?”嚴嵐皺著眉頭,“救你的目的就是要你好好的活著嘛。”

    趙雲聽聞笑了,“好,雲自當盡力好好活著。”

    “嗯,這樣才對。”嚴嵐也笑著說,“好了,你不到前方去嗎?別到時候功勞都讓孟起拿了。”

    他搖搖頭,“孟起威武勝於雲,他定能破城。主公收服孟起,又添戰力,雲還沒祝賀主公。”

    嚴嵐壓下他準備行禮的手,“子龍知道,我沒那麽多規矩。再說了,推薦孟起的人可是你。別什麽功勞都讓給別人,是你的就永遠是你的,誰也拿不走。”

    趙雲又何嚐不了解嚴嵐那些小心思。隻是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嚴嵐總是在為他建立功名。嚴嵐曾說過後世人對他的評述,他卻感覺實在有些過了。他並非沒打過敗仗,並非身上沒傷,也並非渾身是膽天不怕地不怕。他也有想要的東西,隻是還不敢去正視那個遙不可及的願望。因為他害怕那真的會隻是一場夢。

    聯合大軍兵分三路,分別由江州並發繞行大半個益州最終會合與雒城。北又有曹操的騷擾,劉璋四處逃竄見以無力抵擋,想到讓法正去請劉備來進行和談。

    法正與張鬆本是好友,兩人曾經密謀過讓劉備代替劉璋的事。張鬆因不能容忍劉璋作為而離開,卻被劉璋滅了門,讓法正憤怒又不敢言。這次出使法正可沒想過要和談,而是在遊說劉備攻入城去取代劉璋。

    劉備是個極其注重言論的人,要他直接取代劉璋,身為同宗他很害怕被人說。但是劉璋的所作所為已經到了他能容忍的極限,內心又很想扳倒劉璋。正在煩躁之時,他想到了嚴嵐。益州實屬一個易守難攻之地,被荊州局限於一處,相比之下還是荊州更有發展。思前想後他決定如若不行便聽從法正的計策,與法正裏應外合奪取整個益州。

    嚴嵐統領大軍兵臨城下,劉備三兄弟一人領一支軍隊圍堵城門四周。在這樣實力相差懸殊之下,若貿然攻城必定會落人口舌。龐統願做使者前去勸說其投降,不過因為他身上傷還沒好,所以由簡雍陪同。

    二人在城中大說特說,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劉璋自信全無。劉璋畢竟胸無大誌,隻要能確保他一家老小的生活,這個益州要不要他已不是那麽在意。自己親自帶著印綬文籍,與二人一同乘車出城投降。

    見劉璋跪在自己麵前,劉備流下淚,“不是我不行仁義,無奈形勢所逼,情非得已。”他將印綬文籍交予嚴嵐手中,“若無公相助,益州必不能得。此地應屬公所得。”

    嚴嵐對這種毫無預兆的情況完全不知所措,這不是她的本意,“使君哪裏話,你我既是聯盟,我自有出力的道理。”加上劉備對她的尊稱,讓她一身雞皮疙瘩。

    “公無需過謙。由公領益州牧,備領荊州牧,聯合江東共拒曹魏,豈不順應天意?”劉備連天都搬出來了,一副不讓人拒絕的語氣。“若非公有所嫌棄?”

    嫌棄?如果嫌棄,那言下之意就是要得天下而非這個小小益州了?還真夠嚇人的。況且人家都明說了,由她做益州牧,他做荊州牧,那就應該把占領的荊州三郡歸還給他。同時又可以平複他奪了同宗之地的流言。啊,真是個一箭雙雕的好計策。嚴嵐心裏不由的佩服起他來。劉備是個很會權衡利弊的人,三國演義可把他寫的有些窩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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