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你想躲也躲不了。

    在張機的極力推薦下,諸葛亮半信半疑的來結識嚴嵐。言談之中卻發現,這個孩子有著十分不同的獨到見解。不但時不時的語出驚人,而且融合了百家思想,看得出是個博覽群書之人。雖然一開始有些緊張的結巴甚至不知所雲……這孩子的內心到底還蘊藏著多少?諸葛亮對嚴嵐產生了極大地好奇。

    接下來的幾天裏,諸葛亮便成了嚴嵐家裏的常客,一待就是兩三個時辰。所談的話題可謂是穿越古今,最遠的已經飛至炎黃時期。嚴嵐十分驚訝於諸葛亮竟然敢對過去的統治者一一的進行評論,評說他們的優劣。在這個時代這種行為簡直是一種大逆不道的狂妄。但對於嚴嵐這個未來人來說,卻是一種總結經驗的學術討論而已,所以並沒有任何避諱之意。兩人在一些認識和觀念出現分歧時還經常吵得不可開交。最初嚴嵐還介意對方是大名鼎鼎的諸葛亮,而有所忍讓。可是隨著相處的時間加長,她開始有些忘形,要知道,在學校辯論比賽中,她可是係裏的辯論高手,該說的時候忍不住就是得說。而這個諸葛亮也不是她想象中那個舌戰群儒溫文爾雅的諸葛亮,激動之時也時常拍桌子跺腳大喊大叫。兩人的爭吵聲差點沒把房頂掀起來。

    薑維開始聽到他們的爭吵聲還進來勸阻,可後來發現兩人爭吵完又像沒事人一樣的有說有笑,也就見怪不怪了。頭天吵,二天照樣安然無事的喝茶。黃月英暗笑,這個阿婧怕是尋到了一個答辯的對手了,鮮少有人能夠和她爭論到那個程度,她是那種不鳴則已一鳴停不住的人。

    傍晚,嚴嵐剛送走了諸葛亮,在院子裏見到趙雲麵有難色的站在那兒。“子龍,那可是劉使君的飛馬急報?”她走上前,指著他手中的信。

    “主公……”趙雲有些猶豫,“劉景升病危,使君建議劉琦公子去守江夏,有觸怒蔡瑁之意,他們此時已有些動向怕是要對我們一方不利。使君書信來通報,要我們做好準備。”

    嚴嵐點點頭接過他手上的信,皺巴巴的布上字已有些模糊不清,“你拿在手上很久了嗎?”她笑著說。

    趙雲臉色一陣泛紅,“適才主公與孔明先生說話,雲怕打擾,所以……”

    “你一直在等我?”嚴嵐驚訝的抬起頭來。這布上的字能被汗水浸濕,絕不可能是幾分鍾能做得到的,他一定是等了半小時以上。

    “雲知道……這樣的軍情必不能晚,隻是……那時主公興致正高……”說著,他拱手單膝跪下,“雲之罪,請主公責罰!”他低著頭,嚴嵐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他也看不到嚴嵐那一臉無奈的表情。

    趙雲是個嚴明軍紀得有些過分的人,哪怕是一點點小小的過失,他也會非常認真的對待。就像今天這樣,又非緊急軍情,他也認為自己有延誤軍情的過失。連他自己也很不解,在看到嚴嵐和諸葛亮愉快的交談時心裏那種異樣的感覺。有感於嚴嵐的成長之快,那些是諸葛亮帶給她的。

    是啊,主公她本就出自名門。無論處境再怎麽落魄,也無法掩飾住他內在的光芒,而相處得越久了解得越多,就越容易被這樣的光芒所吸引。自己如是,子義如是,張先生如是……相信孔明先生一定會比他們更早的發現這一點。而我在主公的心中又是怎樣一個人呢?他忍不住這麽想。雖然他幼年受到的教育,作為部將,不該有這樣多餘的心思去揣摩君上的想法,但他就是難以自持。沒有子義那樣的名聲,沒有張先生那樣的名望,更沒有孔明先生那樣的才智,這樣的自己在嚴嵐的心裏到底如何……

    沒想到自以為短短的思考,卻讓自己呆呆的在門外站了一個時辰之久。自責於自己的失常,趙雲感覺無麵目見嚴嵐。

    “唉……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覺得你沒有必要等,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對我說便是了。”嚴嵐伸手把他扶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動不動就跪,這個樣子讓我感覺好疏遠。”在《三國演義》中趙雲暗自被人稱為四將軍,而他卻始終沒有與三人結拜,也沒有對三人以兄弟相稱,始終保持著君臣之距。是擔心“伴君如伴虎”或是“狡兔死走狗烹”呢?對於蜀,他功不可沒,對於劉備,他鞠躬盡瘁。若不是諸葛亮力挺,恐怕連“五虎上將”這個虛有若無的稱謂也沒他的份吧。但他從不在意,不要名也不要利。本以為隻有書中才能看到這樣的人,而沒想到,這個羅貫中筆下近乎完美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她驚喜的想要抓住他時,他卻悄然避開,讓她感到有一絲惆悵。難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會像書中他與劉備的關係嗎?這樣的結果她不喜歡。

    “主,主公……”為什麽嚴嵐的眼神那麽……寂寞……

    “好了,此事就不必再提。”嚴嵐拉起他的手,“我想做些事讓自己的心神專注。子龍,你陪我練一會兒弓箭吧。你的百步穿楊可是我的目標。”她微微笑著,不由趙雲多想直接拉他前往靶場。

    練箭?現在?天快黑了視線會不好,怎麽突然想到現在去練?趙雲感覺有些跟不上嚴嵐的思路了,完全忘記了剛才的疑惑,被嚴嵐拖著走。

    嚴嵐有個習慣,做事情喜歡一心兩用。就像現在,表麵上在練射擊,但心裏卻一直在思索著即將到來的戰事。雖然趙雲看得出嚴嵐意不在拉弓射箭,但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麽,始終默不作聲的陪著她。直到天黑下來完全看不到靶心,嚴嵐才停下。

    “主公可想到些什麽?”趙雲走上前接過她手上的弓。

    “前幾日劉使君聽我言要趁著曹操北征之時襲擊許昌,可惜劉景升無膽量錯過了一個大好時機。現在他病重,政事基本上都由蔡夫人和蔡瑁把持,想要有所作為怕是難了。”嚴嵐歎口氣說道,“現在曹操士氣正盛,我們分散開來的兵力容易被他一一擊破,所以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把力量集中起來。樊城是不能久留,如果是曹操帶兵親征,怕是一刻也抵擋不住。”

    見趙雲不語,她苦笑著說道:“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都是事實。曹操並非不可戰勝,但要勝他得智取。以卵擊石之舉,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子龍啊,能伸能屈為大丈夫也。”

    “呃……雲剛才並無懷疑主公的意思。隻是……隻是有些詫異而已……”他喃喃的說。

    “詫異?為何詫異?”

    他想了想,說道:“每次臨陣時不見主公有那麽多顧慮,總是勇往向前臨危不懼。可在之前決策時卻時常瞻前顧後,老是往壞處想。還未戰前先思敗,不是兵之大忌嗎?”

    嚴嵐愣了一下,“子龍所言極是。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毛病呢。嘿嘿……”她輕輕笑兩聲幽幽的說,“心思太多也是個煩惱,記得以前買本子的時候就是,明明是買新的,可是老是問別人要是壞了怎麽辦呀,維修方不方便呀,售後如何呀什麽的,也讓人煩得不得了。”

    聽著她自言自語,趙雲很無奈,完全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

    “凡事先想好自己的退路大概是我的習慣吧。衝進戰場以後先思考著撤退路線,一旦有變還可以保存實力。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嚴嵐信誓旦旦的說,“我這個人呀,寧可逃跑也絕不投降!”

    寧可逃跑也不投降?“如果能不逃跑更好……”

    “這世上不可能有不打敗仗的將軍,失敗乃成功之母嘛。”

    趙雲受到她的感染笑了,“是,是……主公如此豁達,雲也自然會有準備跟著主公打‘敗仗’了。”

    “我可沒這麽說……而且我才沒那麽糟糕老打敗仗呢。”嚴嵐紅著臉說。

    “哈哈……”趙雲見她不服氣的樣子,大笑出聲。

    嚴嵐這才明白剛才是他在開玩笑,“笑!笑個夠吧!最好笑到失眠!”她氣唿唿地走向靶子,完全不理會身後笑得全無形象的趙雲。對了,這還是第一次……子龍還是第一次這樣輕鬆地和我開玩笑。嚴嵐心想著。這是不是代表他願意敞開心扉和自己做真正的朋友呢?她突然很開心。但當她看清靶子上的箭後,便開心不起來了。麵餅大的紅色靶心上沒有一支箭,幾乎全在靶心以外,甚至有一些還脫靶射在柱子上。弓箭是她的弱項,雖然這麽積極地練習,可是卻一點進展都沒有。急急忙忙的把箭拔下來,要是這樣的成績被趙雲看到,他可能真的會笑到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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