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曉給言貴人請安了。”聞聽一甜膩嬌滴的聲音,言爾將視線轉向門口,隻見一位粉麵朱唇,風姿婀娜的男子傾身行禮到。

    “齊小主進來坐吧。”言爾笑容滿麵的招手示意齊悠曉坐在他身邊。

    “白玨,還不快給齊小主沏茶。”言爾給白玨使眼色到。

    “是``````”白玨沒好氣的應聲後便走了出去。

    “言貴人可真是名不虛傳啊,曾聽聞皇城中有位絕色傾城的妓者,其唯美曼妙的舞姿與讓人垂涎的身段使得國中人都欲見其一眼。”說到這,齊悠曉不自覺地掩口胡盧起來,“起先悠曉還不相信,世間真有此等佳人,可是昨日有幸得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哈哈`````”

    言爾聽了齊悠曉的話,雖然麵不改色,但是他心裏知道,那個齊悠曉是在故意冷嘲他,說他是妓,出生不清白。

    言爾冷笑了下,沒有與他不計較,在這後宮中,哪還有什麽清白不清白。言爾心想,即使你這齊悠曉是書生出生,最後還不是被我壓在下麵做個有實無名的小主。

    “齊小主誇讚了,言爾沒那麽有才學,隻是比別人聰明了點,漂亮了點罷了。能得皇上寵愛,還被封為了貴人,那真是與別人比幸運了點。”言爾故意加重貴人兩個字,他要提醒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齊悠曉,什麽是地位高賤。

    聽到貴人二字,齊悠曉的臉色在一刹那間鐵青,抽搐著嘴角語氣生硬地說:“言貴人謙虛了,真不知言貴人是如何奪得皇上寵幸的,有什麽方式可以教教悠曉。言貴人如此受寵,叫悠曉好生羨慕``````”

    齊悠曉剛說到一半,一杯茶跟扔已經沒區別的“擺”在齊悠曉麵前,齊悠曉本就鐵青的臉突然間青裏透白,甚是難看。

    他剛想罵白玨,隻見白玨蠻橫地橫了一眼他,隻得讓自己生生地將這要到嘴邊的話給痛苦地咽了下去。

    “白玨,不得無禮!”言爾厲聲訓斥道。

    白玨用很委屈的眼神看著言爾,欲言又止。

    言爾跟他使了個眼色道:“你先下去。”

    掘起小嘴的白玨,嘟囔了一句是便憤憤離去了。

    言爾看著這一幕,雖然嘴上講著場麵,其實心裏早就樂了個緊。

    好你個白玨,果然能做我的奴,沒給我丟臉,這紅臉與白臉唱得真合拍。

    言爾看了看已經氣得發抖的齊悠曉,假裝歉意地說:“齊小主,別生氣,白玨不懂規矩。”

    “哪能啊,悠曉怎麽會跟一個奴才計較呢,更何況,是言貴人的奴才啊。”

    “那是,我言貴人的奴才,齊小主你當然不能計較。”說完,言爾悻悻而笑。

    齊悠曉則笑不出,本是想嘲諷這位剛立的貴人,可是沒想到竟然被這貴人挖苦了去,隻好切入正規,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來說幾句話那麽簡單。

    齊悠曉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吹了吹,稍稍抿了口後向言爾含蓄笑道:“這茶真不錯,可惜它卻不比曾經冰蓮國的特產,含玉茶。當然如今已是我們隱尚國的茶了。”

    “含玉茶?這是何茶,能比過宮裏上好的漠葉茶?”

    言爾也顯出好奇的神情,這含玉茶好像在哪聽過,隻是怎麽想也想不起,難道自己曾在冰蓮國時也飲過此種茶?

    見言爾來了興趣,齊悠曉起先下垂的嘴角緩緩上翹了起來,笑著說:“含玉乃茶中極品,飲後人如嘴含白玉般神清氣爽,百病皆處,容姿煥發。”齊悠曉像在說神藥一樣說著這茶,最後還神秘兮兮地湊到言爾耳畔低語一句道,“而且,據說此茶不僅能美容養顏,而且還有個最大特點,就是能幫飲茶人在床上精力充沛。”

    聽到床上,言爾挑了下眉,心中冷笑起:難道這齊悠曉就用這茶在床上勾引皇上?

    “此茶聽上去挺神的。”言爾假裝羞澀地笑了下。

    “今天悠曉來就是特為言貴人送點此茶來的。”說著齊悠曉從衣中內袋拿出了一個精製的布製茶包遞給言爾。

    言爾接過茶包,打開瞅了瞅,頓時香味撲鼻,神清氣爽,感覺頭腦舒暢,這茶果然厲害,聞一聞就如此,喝了不知會怎樣,心裏油生一股好奇之意,可是為什麽齊悠曉會對自己那麽好,還送送茶來。

    沒等言爾開口,齊悠曉仿佛已經看出了言爾的想法,討好般地說:“悠曉有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言貴人,您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後宮啊,悠曉是聰明人,第一個討好的當然是言貴人了。”

    不知道是言爾的錯覺還是什麽,怎麽都感覺這齊悠曉說“皇上最寵愛的後宮”的時候有點咬牙切齒,和他這魅惑人心的樣兒格格不入。

    既然是特意送茶來的,那就收下吧,也許這齊悠曉真的聰明地知道他都不過自己。

    齊悠曉見言爾有收下之意,便以袖掩嘴,湊到言爾麵前悄聲說道:“言貴人,此茶是悠曉偷偷讓人從洛寧王府拿的,言貴人可切勿讓別人看見此茶,否則洛寧王會生氣的哦。”

    原來是偷來的,怪不得那麽好心,言爾會意道,“既然如此,言爾知道了,我會好好享用齊小主的好意。”

    齊悠曉見目的達到,狐媚一笑後便起身說:“東西也送到貴人手中,悠曉就不好再打擾,告退了。”

    言爾點了下頭叫道:“白玨!”

    “是,主子!”一個男孩匆匆從外麵衝進來。

    “送客。”

    白玨橫了一眼齊悠曉,心不在焉的隨意揮了下手說:“齊小主,走吧。”

    齊悠曉臉色又煞白起來,怨恨地瞪了眼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待兩人離去,言爾將齊悠曉送的茶包方進一個木匣子中鎖好,怕那個齊悠曉前腳送茶,後腳去告密。

    其實本來言爾想把差銷毀的,隻是在聞了那從未聞過的茶香後,心裏頓生好奇,放鬆了警惕,想稍稍嚐下這茶。

    三度日起日落,每日言爾都會去喝一杯齊悠曉送的“含玉茶”,好像喝上了癮一樣,不喝難過,一喝舒暢,沒見什麽副作用,便也沒再去懷疑茶的問題。

    某日,某人突然神經大發在皇宮中四處遊蕩,觀察著怎麽能逃出這個把他悶得發慌的 “大牢”,可是終究無功而返,這皇宮連個可以鑽的洞也沒!

    某人火大的連踹城牆,因為他卻是想出能在宮裏做什麽,隻是對著花花草草發呆,對著金銀珠寶欣賞,卻不能去城裏逛集市,買衣服,看看世俗風景。

    在第n次耐不住火而將城牆揣出裂縫的時候,在一旁冒火的侍衛長終於忍不住將這位貴人拎走,結果被貴人的以授受不清為由打了一把掌。

    從此,這位侍衛長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長得像女人的男人更是不好對付。麵對這為皇上最愛的男寵,可憐的他隻能有苦無處撒,唯有用頭撞牆的份,導致裂縫更加深重``````

    被侍衛長趕走後,言爾憤憤地握著拳頭,表現出很不爽的樣子,狠命踩著地上可憐無辜的小草。

    “言貴人,怎麽這麽大火?”

    在那可憐的小草將要被蹂躪死的時候,不遠處一個人走了過來,言爾剛想用還沒恢複過來的殺人眼光折磨那人的時候,卻僵了下,驚訝地叫道:“洛寧王!”

    發覺自己失態的言爾,一下子羞紅了臉,結結巴巴地不知道怎麽解釋。

    “是不是在宮中乏味了?”洛寧王猶如清風般的聲音伴隨著他身上的桂花香讓言爾頓時心情大好。

    “確實乏味了,天天就看著這些花花草草的,不知道該做什麽。”言爾抱怨般地撅起小嘴。

    春風吹過,蒲公英隨風而飄來,吹到兩位佳人身旁。

    鵷楚伸手接住一朵,蒲公英在王爺的手中停留下了腳步,王爺淡雅卻哀傷地笑了下後攤開手掌,蒲公英又隨風遠去。

    “我若是蒲公英,就希望能飄落在心中那人的身邊,永不離去,而其他的蒲公英卻欲飛得更遠,他們為什麽總想追求,總按耐不住自己輕狂的心。”

    言爾看著眼前雙眼充斥著悲傷的男人,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他是在說燁嗎,他想守護他,而燁卻不能因他止步,因為他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他有的是博愛,而眼前的王爺卻希望在他身邊的燁的他唯一的愛。

    花落卻未殤,隻盼君迴眸,春風若飄散,鵷楚願待君。

    當花凋零的落下後,確掙紮而頑強的不願意死去,隻希望身邊人能迴眸看他一眼。

    當身邊人的春天過去,即使人生的高峰不在了,他也願意長伴在他身邊直到他死去。

    這是何種揪心的傷痛``````

    正所謂君臣有別,王爺隻能為皇上想要的盡力去努力,即使當皇上指著一個男人說,我要他進宮做我的男寵,王爺也隻能親自為他心愛的人雙手奉上。

    也許在他心裏,隻要自己心愛的那個人開心,怎樣他都願意的吧。

    “言貴人。”

    一聲淡雅的音調將言爾的思緒拉了迴來。

    “想出宮嗎?”

    “想!”幾乎沒有考慮過的就從言爾的嘴裏說出來了。

    “好,就讓我現在帶你出去。”

    “真的!”心中頓時欣喜若狂,可隨機而來的一個人的影子出現在腦海裏,立即讓他失望了起來,“可是皇上不允許我出去的。”

    洛寧王聽了,垂眸一笑,抬起頭,溫和地注視著眼前人,緩緩道:“我帶你出去就沒事了,陛下不會怪罪的。”

    “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出去吧!”言爾興奮地鬼使神差地想去拉王爺往宮門外跑,在跑了幾步後,才迴過神發覺自己失態了。

    “沒關係,拉著也好,不容易走散。”王爺好像總能看穿他的心事般,什麽都不介意,果然和白玨說的一樣,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言爾對王爺開懷地一笑,王爺也笑了,永遠那麽溫和``````

    當可憐的侍衛長再次看到言貴人的時候,立刻唯恐地想衝到城牆邊把牆給抱走,害怕他又起腳踹過來。

    “侍衛長,請莫怕,這次是王爺要帶我出去。”看著侍衛長窘迫的模樣,言爾暗自覺得好笑,幻想著如果自己真把牆踹倒了,這侍衛長會是什麽熊樣。

    侍衛長驚訝地看了看言爾後,又看了看洛寧王。疑惑並且不安地問:“王爺,這樣合適嗎?後宮規矩可是不能讓任何人隨意外出的!”

    洛寧王走到侍衛長身邊,塞了點東西給他。

    言爾瞅望了一眼,是一錠金子!侍衛長看了便很識相地放行了。

    洛寧王是為了特意帶自己出去才特意給侍衛長錢的嗎?

    疑惑地看著王爺,言爾想,王爺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好。

    發覺言爾在看著自己,王爺側過頭,淡然一笑。

    這一笑讓言爾臉上立刻起了一層紅暈。

    “言貴人,在宮外,就叫我哥哥吧,洛哥哥。”

    “啊?”

    還沒等言爾反應過來,王爺挑了挑眉,輕言道,“總不能再外麵叫王爺和言貴人吧。”

    言爾聽了,立刻領悟到王爺的意思。他知道,如果在那種魚龍混雜的集市裏一口一個王爺根貴人的,估計今天他們倆就能在那唱主角了。

    言爾抱了抱拳,正色道:“為弟給洛哥哥請安。”

    王爺看了,噗哧一笑,點頭說:“弟弟果然聰明。”

    言爾吐了吐舌頭,調皮的笑了。

    終於出宮了,雖然在宮中時日不多,但是感覺和坐牢一樣,漫長的度日如年,現在多虧了王爺,終於能又一次迴到那個熱鬧的城市了。

    出宮後,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路上談笑著。

    “哇,好熱鬧!”言爾看見街道上繁華的模樣,不禁感歎道,“好久沒看見那麽熱鬧的景象了!”

    “弟弟,你一直悶在那,想必很難受吧。”

    “嗯!”言而拚命地點著頭,深怕王爺看不出他的難受,“不是很一個字能形容這難受了。”說完,言爾特意還露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子,手不停地拉扯著腰帶。

    “是啊,他一直都很忙,不能來陪你``````”王爺垂下頭,語氣中有種深刻的無奈,不自覺的喃喃著,“乏味了,都有點厭倦了``````”

    “哥哥```````”言爾看著身邊的王爺,好像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刺痛般,一陣心酸湧了上來。

    王爺的思緒被言爾拉了迴來,立刻搖頭清醒了點,向言爾明朗的一笑。

    “我們去看看有什麽好玩的東西吧。”

    言爾知道王爺心裏難受,但也不能溢於言表,隻好開心地說:“好啊!哥哥。”

    雖然說他們沒有暴露姓名,但是王爺身上的桂花香和言爾傾城的美貌還是引來了很多人好奇的眼光。

    “哇!好可愛!”看見一個正在捏泥人的攤販,言爾興奮地跑過去,把玩起那些已經捏好的泥人。

    “喜歡那個嗎?”看著正對著泥人發呆的的言爾,王爺爺拿起了一隻泥做的彩鳥打量起來。

    “當然!,泥人是我最喜歡的玩藝兒了,你看他們都好可愛,每個都不同,有笑有哭,可以很清晰的呈現在臉上,不用隱藏。”說著,言爾的眼神一陣迷離,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般。

    “是啊,可是他們最終還是手藝人做出來的。”王爺看著手中的小鳥,笑言道:“如果它能飛,你猜它會飛去哪?”

    “嗯?”言爾迴過神,看著拿著泥鳥對自己笑得王爺,想了想,道:“愛人的身邊吧,可是``````”

    可是什麽,王爺疑惑地看著言爾。

    言爾咧嘴一笑:“可是他太重了。飛不動,哈哈!”

    “噢?”王爺看了看手中的泥鳥,掂了掂分量後也跟著言爾一起笑了,“確實啊,要減肥了哦。”

    說完,轉身看向正對著眼前兩位公子發花癡的攤主說:“這鳥多少錢,我要了。”

    聽見眼前這位散發著令人陶醉的花香味的公子問自己價格,老板才迴過神,愣愣地說:“三``````三個銅板。”

    王爺摸了摸自己口袋,才發覺自己沒帶銅板,便將一個碎銀子放到攤主的手中,溫和地說:“不用找了。”

    攤主瞪大著雙眼看著眼前的碎銀子,心想今天可真是遇到貴人了啊,家裏老少上下幾口可以過上一段好日子了,頓時用感激涕零的表情看著這兩位如天仙般的公子。

    攤主一陣恍惚,難道遇上仙人了``````

    言爾一邊把玩著眼前的小鳥,一邊張望著周圍的攤位。

    “弟弟,餓嗎?”

    言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有點餓了。望了望天,午時了,該吃飯了吧。

    尋覓了下,言爾指著身邊熱鬧的小酒樓說:“餓了,哥哥,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王爺看了看酒樓,點頭同意了他的想法。

    小二一見兩位著裝華麗的公子進來,忙停下手中的活迎了上來說到:“二位爺,樓上請。”

    小二將他們倆迎到一張酒樓裏最好的桌子上,哈腰笑著說:“二位爺,點些什麽?”

    王爺看看了周圍後說:“隨便上點好吃的吧。”

    小二一聽,是兩位衝頭,笑著道邊叫了句“好嘞”,變下樓去拿店裏最貴的菜。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王爺動筷夾了一口盤中的“沉魚落雁”到嘴裏,滿意且讚賞地點頭,“雖然隻是一條魚置於南瓜中,撒上了店玉米與蘿卜,但是味道倒不錯,很特別,甘甜很好地將魚中腥味掩蓋了。”

    聽到了王爺的誇讚,言爾也忍不住夾筷嚐了口,入肚後還迴味的舔了舔嘴道:“果然不錯!”

    王爺看著言爾可愛的樣子,輕聲笑了下繼續嚐起了其它幾道菜。正在兩人吃得正高興的時候,身邊毫無預兆地起了幾個不和諧的雜音。

    “你最近還去不去蘭霖倌?”

    “去,當然去。裏麵那幾個男人真是媚的要死呢,嘿嘿,那個叫舒服``````”

    “你見識短了吧,估計你沒見過那個頭牌言爾吧``````”

    “聽過,可是沒個高價估計見不了吧``````”

    “嘿嘿,說你沒見過吧,我都上過了,那才叫快活賽神仙呢,他那淫蕩的小樣,嘖嘖,真是``````”

    “不過聽說,他現在是皇上的人啊``````被皇上看上獨自拉倒宮裏去爽了``````”

    “哎喲,那老子不是上過皇上的人嗎,哈哈``````”

    這些對話全數收進了言爾和王爺的耳裏,言爾的臉一陣紅陣白的,側目看向說上過他的男人,那男人他根本認也不認識,還是第一次見到,怎可能出的起那麽多錢來共享一夜歡。

    言爾做賊心虛地看看王爺,他知道他都聽到了,而且還是一清二楚,對自己那麽好的王爺也知道了自己是哪出來的吧,他想他會不會厭惡自己了。

    可是這是王爺卻還絲毫不受幹擾地安靜地嚐著盤中菜,一點反應也沒。

    “你說什麽!你個混賬!”隻聽見一聲慘叫,言爾和王爺一起迴過頭去,隻見被打得慘叫的人正是剛在談論蘭霖倌中一個說上過言爾的人。

    那人瑟瑟發抖地看著拎著自己衣襟的人,艱難地發出幾個字:“諾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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