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未有見到冥荊煜。就算不問,芙蓉也知道,這個男人恐怕一直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到底是什麽呢?如果是哥哥,冥荊煜不可能一直躲著不見她。而且冥冥之中冥荊煜與這個身體有一種摸不透的情感交織著,就像她和她所生下寶寶一樣的情感。

    芙蓉知道這種琢磨不透的感情是親情,前世她孜然一身,根本就不懂得什麽是親情。自重她生下寶寶,她終於明白,原來親情如水一樣浸滿每一個空隙,無色無味,無香無影。親情是最樸素最美麗的情,是那麽的纏綿不絕、餘韻悠長。親情沒有終點,對家的留戀,一種對團圓的渴望。

    最讓她疑惑的是,她和冥荊煜哪裏來可笑的親情。可那若隱若現樸實美麗的情感越發的侵入她內心深處,深入骨髓。和哥哥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情感。

    微微感受到親情的芙蓉,隨之對親情越發的敏感。坐在房屋裏整天未出門,琢磨著親情。

    “難道這具身體真的和冥荊煜有什麽千絲萬縷的情感,或者那個男人和這具身體的娘親馮雙有什麽沉入深海的絲線?”每次想到這裏,心裏就動蕩不安。不討厭,還有點期待。

    陰山城,冥荊煜第一次坐在雜亂的小酒館,自斟自飲。滿麵說不出的愁容,銳利的鷹眸早已不如重前那般淩厲。可周身的高貴野性氣勢卻絲毫不減,整個店中彌漫著陰沉狂暴的氣息,可怕的寧靜,因為很多可人都被這個男人嚇跑了。店老板早就躲到後麵不肯出來,隻有店小二哆哆嗦嗦站在櫃台前,服侍唯一的客官。

    “小兒,再來一攤。”說著拍掉空壇子,著地破碎的聲音擾亂寧靜的酒館。

    小兒哥聽到壇子破碎聲,好似聽到了世上最可怕的魔音。渾身抖的更加厲害,卻絲毫不敢耽誤半刻,搬來一大壇酒水供這個男人使用。同時店小二也在疑惑,這位客官喝了足足有六大壇了,一趟茅廁都沒有去過,這都喝道哪去了?疑惑歸疑惑,他還沒膽子細細打量,問一問。

    撕開壇塞,單手攏起足足有百斤重的酒壇,直接稀裏嘩啦的往嘴裏灌。醉人的的鷹眸夾帶著絲絲受傷。

    自重得知那個女人是自己同母異父的親妹妹後,他就再也不敢麵對那個女人。難怪她的眉,唇如此熟悉。和十五年前死掉的女人幾分相似,卻又不像。

    那雙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靈動漆黑的大眼睛,那樣的純潔,幹淨。纖細身影在月華下飄渺,如即將消失的水蓮仙子,永遠不可觸摸。微微一笑靈光放華,傾國傾城·····

    而十五年前的母親有的隻是仇恨,憤怒,嫉妒,呆木,破壞了原本漂亮的臉。永遠不會發至內心的笑,僵硬的臉如同雕刻的木偶。即使在麵對他也隻是滿麵愁容。如果母親同芙蓉靈光放華,也許她將會得到永久的寵愛。可她最終被當成一個棋子,消失。

    記憶中的母親憤恨覆蓋了她的美麗,但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母親真正的關心他。在他被欺負時挺身保護,在他挨鞭子時為他擋住一切。

    記得在他六歲那年,因為他不小心衝撞了將軍大夫人。鞭如同雨點般落下,卻感不到絲毫的疼痛。觀望壓在身上的肉體,而母親早已成為血人,隻有一雙明亮堅定的雙眸。

    “對,我想起來了”。冥荊煜突然抬頭道。

    而店小二,神經緊張狀態再次一哆嗦。

    鷹眸透露絲絲懷念,飄渺透過牆壁望向遠方:“那時候,母親的眼睛同芙蓉相似,就是那個時候。那時候的母親是那樣的美麗。”漆黑的大眼睛亮的嚇人,堅決守護著他。

    母親看到他的擔憂,自責。勉強挺住落下的鞭子,微微一笑傾國傾城,細細耳語:“煜兒,娘親不疼·····”。

    就在母親以為要被大夫人打死之時,她的笑容被他那老爹淩吳國鎮國將軍看到。已被遺忘的母親再次得到寵愛,可母親依然不會笑。仿佛那次的笑容,隻是偶然為之。久而久之將軍厭煩了,母親再次落魄。

    拳頭緊緊握起,此時的冥荊煜已然恢複了冥玉宮宮主狂野不可侵犯的霸氣,銳利的鷹眸如野獸般散著不可一世的氣息。

    小的時候不能保護他最重要的母親,但是母親是希望她的女兒健健康康長大,不要鋪她後塵。母親內心深處是那麽的柔弱,對待她的骨肉卻又是那麽的堅強。她要為母親保護好他的妹妹,雖然不能相愛,但他會好好保護那個女子。

    “紅蓮燼刑如果你敢讓我冥荊煜的妹妹同母親一樣,我追到天涯海角也絕對會殺了你。”就跟殺他老爹鎮國將軍府所有欺負過他們母女的姬妾一樣。

    而此時已趕到陰山的紅蓮燼刑內心處沒理由的打個寒顫。使得刑南王不悅的皺起眉頭。卻不知他的大舅子護妹子,猶如老母雞護崽。正想著如何為芙蓉討個便宜。

    撇下酒錢,劃過天際,瞬間消失在酒館,移向冥玉宮。

    店小二如同夢幻般眨眨眼。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擦擦額頭冷汗:“我的媽呀,這位爺終於走了。”隨後滿眼放光看著桌麵深深陷下去的大大的銀錠子:“這麽多的銀子夠十天盈利了,這位客官出手還真大方。”拿根筷子用力挖銀子·······

    芙蓉依舊大敞四開依靠在床上想著親情二字。門就在這時:“嘭——。”地一聲,瞬間報廢。

    聽到這聲音的芙蓉,渾身一個機靈。但在瞄到冥荊煜那雙帶有強烈思念加寵溺保護欲的眸子時,不安隨之退下。疑惑的撇撇嘴:“不會敲門嗎?你看看看,好好的門,叫你一腳踢破了,修理費夠窮人家吃上一輩子了····”。

    男人挑挑英挺的眉頭,不以為然道:“我就是用手推的,如果嚇到了,我下次小心點便是。”

    芙蓉眨巴眨巴大眼睛,緊緊盯著麵前的男人。屁顛屁顛跳下床,跑來摸摸男子的腦袋,在摸摸自己的。疑惑:“沒受風寒啊,難道喝酒喝出毛病啦?”這男人今天怎麽這麽奇怪?

    芙蓉連串動作,男人英挺的眉毛挑的更兇:“對你好點,不要得寸進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滿臉討好笑容,鸚鵡學舌般:“我是關心,關心。萬一冥宮主病倒了,冥玉宮咋辦,咋辦,嘿嘿······”。

    女子假意關心卻帶著點點真心,使得冥荊煜心情如天氣晴朗豁然開朗:“今天紅蓮燼刑會來,你跟他迴去吧。”雖然不舍,但這是他唯一最親的妹妹,更希望她幸福。

    芙蓉驚愕的張開嘴巴,再次摸摸冥荊煜的腦袋:“的確沒受風寒啊。”看到男人剛硬嚴肅的嘴臉,也不像耍陰謀,騙人。

    冥荊煜滿臉黑線:“不迴去,也好,繼續在冥玉宮待著吧。”剛硬嘴角勾起戲謔弧度。

    芙蓉小腦袋立馬如同小雞啄米似的:“我迴,迴,迴·····。”緊接著又道:“你為什麽會突然放我迴去,你厭煩我了?”話剛說完芙蓉就愣住了,她不是一直期盼著離開這裏嗎?為什麽卻待走了點點依戀?

    住這麽久了,芙蓉挺舍不得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那種突奇而來的親情。聽說男人放她走,隻是欣喜瞬間,下一刻皺緊眉頭。內心深處,不想這個男人討厭她。

    冥荊煜當然也注意到了芙蓉的不舍,嘴角難得彎起柔和滿足的笑意。摸摸芙蓉的腦瓜:“想冥玉宮了,可以隨時來看看。如果紅蓮燼刑欺負你,就迴來,我幫你教訓他。”

    ‘娘家’芙蓉腦海中莫名蹦出這兩個字,貌似她有娘家了?男子寬大帶有粗繭的手掌並沒有另芙蓉感到厭惡,而是如同貓咪眯起眼睛,莫名的安心。行動比腦瓜快,在反應過來,早已點頭。

    下一刻,冥荊煜野獸般渾厚的氣息震得整個房屋似乎小塌掉,一顫顫的。眯起鷹眸:“紅蓮燼刑,出來。冥玉宮那些無能的廢物怎麽可能看的住你。人我交給你了,如果你在膽敢辦出讓我妹妹戰場生孩子這檔子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冥荊煜對天發誓不取你性命誓不為人。”

    話音剛落,爽朗的笑聲溢滿整間房屋。如大海般浩瀚,不惹人厭,令人心曠神怡:“大舅子,燼刑哪敢。就算你同意我紅蓮燼刑也不會同意。”話音剛落,雪白身影重天而降。男子劍眉飛鬢,鳳目射寒星,霸氣十足,不可一世。修長的手指探出,微笑的目視他的人兒。

    半年多未見到哥哥,哥哥越發成熟俊美。修長高大的身影站在芙蓉麵前,芙蓉如同小孩子。但哥哥還是那麽溫柔的看著她。

    微微一笑,芙蓉毫不猶豫伸出手去,拱進紅蓮燼刑懷中。小腦袋探到舒服的地方,眯起星眸。兩隻手不安分的亂抓,好似怕在離開這舒服的懷抱。

    感到身後失落的氣息,抬起腦袋,戀戀不舍的看向冥荊煜,剛剛那一聲妹妹徹底叫破了她的心聲。微微一笑:“大哥,芙蓉會常來看你的。大哥也要多多保重,如果下次燼刑敢把你一掌打的病了半年,芙蓉一定會幫你報酬。”

    失落的心再次蓬勃。鼓起勇氣:“走吧,在不走我可就當你願意一輩子留在這·····。”

    話沒說完,芙蓉已經扯開燼刑懷抱,緊緊擁住那偉岸的身影:“哥·····以後你是芙蓉哥哥······。”芙蓉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這麽做。

    都說血濃於水,即使沒相認,可骨子裏的血液已經沸騰,連接在一起。

    拍拍懷裏愛撒嬌的丫頭,難得冥大宮主萬年不變的臉閃現出激動:“走吧,有時間帶著蓉兒的孩子,來看看我這當大伯的。”

    點點頭,轉身投入白衫男子懷抱。紅蓮燼刑明顯看出,冥荊煜並沒有告訴芙蓉和他是兄妹的事實。可他這些天是怎麽討好芙蓉的?離開他就像上天入地似的。

    “告辭”。丟下兩個帶有酸味的字,在芙蓉沒放映過來,抱起人兒消失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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