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萬裏,渺無人跡,一股肅殺陰沉的氣氛彌漫著整個荒涼的戰場。周邊綠水環繞,兩邊山峰熬聳。放眼望去狂風悲號,野草幹枯,鳥盡飛絕。

    空曠枯草地,建有大理石城樓上一身白衣銀甲紅蓮燼刑周身瑩白之氣緩緩散出,劍眉下狹長鳳目寒星爆射,薄唇緊閩。凜冽的霸氣攝人心弦,望上一眼的人,無不渾身顫抖,微微遠離那讓人冷汗淋淋的男人。

    遠出震懾天地整齊百萬之多步伐聲拍打人們心悸,淩軍各自布陣,高舉軍旗,往來奔馳,訴說戰爭的開始。前鋒戰馬之上,一身藍衣如海男子身披金色鎧甲。深藍海眸翻出幽深漩渦,儒雅不失王者的殺氣振奮軍心。

    報國!自強不息。烽煙四起,號角震天兩軍駐紮城內外,全體將士同仇敵愾:“殺————!”百萬雄心壯誌男兒殺聲震天,地動山搖,迴蕩天際,消散不去。

    一波又一波如潮水奔來的攻城戰,牆下一堆堆血性男兒橫屍遍野。羽箭如下雨似接連不斷射到城牆上,鮮血如流水噴灑而出!兩軍勢均力敵。

    滔滔東流之水,淘去了多少英雄好漢。古往今來,一將成名萬骨枯,顧惜朝殺人無數,為叫天下共識君。

    淩吳境內,芙蓉眯著星眸打量著陰鬱昏暗的天空。走水路她無法下手逃跑,但是昨天起已改為走旱路!距離和子謙分開已有一個月了,以現在的腳程,在有半個月就到達淩吳皇都,在逃就麻煩了。

    腹裏六個月的胎兒,芙蓉的衣衫已經大的不能在大了。她都能感覺到婢女們看她的眼神充滿的奇異,在婢女的眼裏,芙蓉這一個月胖的也太多了,光是衣服以明顯掩飾不住芙蓉大肚偏偏。不過芙蓉還是很慶幸婢女護衛們沒有認為她懷孕,到時候她完全可以扮演山村尋夫孕婦逃跑。

    秋風拂過,昏暗幹燥的空氣彌漫著淡淡血腥味,玉手扶開臉上的發絲:“戰爭開始了嗎?不知道哥哥怎麽樣了?”今夜無月,秋風瑟瑟,是最好的逃跑時機。明顯她安安分分一個月,婢女護衛們存了鬆懈之心,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楚楚可憐的大眼睛閃著靈動的光澤看著麵上管事婢女:“綺麗,我想吃烤野兔!”芙蓉知道她一旦露出這樣表情,這裏任何人都會不忍傷她,來滿足她的要求。

    果然,婢女銳利的眼神放柔和:“公子,你都胖成這樣了,還在吃。如果主子他看你胖成這樣,不寵你了。怎麽辦”?綺麗約有二十餘歲的婢女,生的嚴肅,不苟言笑,不過對於麵前這‘楚楚可憐’的‘公子’卻難以抗拒任何她提出的要求。

    “可我都胖成這樣了,綺麗姐姐還是喜歡蓮蓉啊,嘎嘎!”邊說邊抓著綺麗的手來迴搖晃。

    綺麗斥笑著:“哎呀,真受不了你,這個小可人精!等著,我這就去派人捉。”說著退了出去。

    眨巴眨巴狡詐的雙眼,不懷好意一笑:“去吧,快去吧。點了火,你們就乖乖睡吧”。

    看著麵前又肥又大的野兔,芙蓉可沒有一點同情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為逃跑,就犧牲你,下次別投胎做兔子啦”。

    空曠草地上,樹枝夾起火堆,烤著油膩膩野兔。芙蓉手指插在嘴中,口水順著嘴角留下,她真的很想很想吃完,在逃跑。

    “蓮公子,在等等就好了。如果你喜歡吃,以後我天天去給你抓”。烤著兔肉的護衛憨厚嘿嘿笑道。相處時間長了,芙蓉身上靈動的氣息自然吸引了他們,何況這個小主子人很好相處,重不嬌慣跋扈。

    “那謝謝侍衛大哥了”。不過我很快就要對不起你們啦。星眸微眯,腳尖隨意撥弄燃燒樹枝,一陣風吹過,火星很自然蔓延到了未點燃的幹枯樹枝上。半包絲巾裹住的離鄉粉隨手丟掉火苗內。

    粉遇火自動化成青色煙霧,隻剩下絲巾在燃燒。幾個步驟緊緊眨眼之間完成,狡詐眼珠一轉,屏住唿吸,焦急喊道:“我的絲巾,絲巾·······快幫我拿出來,快·····”。

    四周人聽到芙蓉那驚詐喊聲,接連圍過來。撲滅火堆,準備去取燒得不像樣的絲巾。隨後一陣暈眩,接連倒在地。

    隱在暗處的暗衛們,察覺到事情的突變。猛地止住鼻息,縱身掠過芙蓉身前,想要鉗製住這個妄想逃跑的人。

    芙蓉畢竟有些輕功底子,粉、嫩的嘴角微微翹起。輕輕點起腳尖,急身逃向身後的叢林。

    數十名黑衣人,冰冷的雙眸無一絲波動,追著芙蓉前去。可剛剛抬起腳尖,陣陣暈眩傳來,渾身無力,嘴巴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離····鄉粉”接連到地不起。

    大汗淋淋的芙蓉就知道一個字,逃。現在這大肚子,逃跑還真不方便:“兒子啊,你啥時候能出來啊,你媽我真要堅持不住了”。

    陰沉的天氣無光無亮,伸手不見五指。雜亂的樹林更是陰深的可怕,平坦而沒有一絲坡度,潮濕夾帶草葉的氣味衝刺著芙蓉的鼻息。芙蓉最清楚離鄉粉的藥性了,普通婢女會昏迷七八天,但那些隱在暗處的黑黑,明日一早準醒。

    自己這大肚子想跑也跑不快,隻能期待今晚能離開山林,弄件衣服換上。要不不出明天正午就會被那群黑黑找到,在逃跑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重穿越開始到現在,芙蓉自己都數不清她穿過多少次樹林了。原本會怕黑的她,經過鐵打的磨練極其適應林中的環境。她可不會傻唿唿的亂跑一通,指不定一腳邁進懸崖,急流或者是蛇窩,她和兒子的小命就玩完了。

    一步一個腳印,眼睛逐漸適應黑暗,摸索著山路。雜草叢裏傳出:“嘶嘶~!”怪叫聲,芙蓉盡量不去理睬,躲得遠遠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陰鬱昏沈的天氣泛起朦朧的光良。芙蓉那髒的不像樣的小臉也綻開了欣喜的微笑。她清楚的看到不遠處幾座煙筒冒青煙,雖然她很想跑去投宿,美美的睡上一覺,好好吃上一頓。但理智告訴她,那是不可以滴。

    順著曲折小路,進入那不超過十幾戶的小山村。靠邊的一間無院小茅屋吸引了芙蓉的視線。躡手躡腳的穿梭到小茅屋附近,偷偷拉下掛在樹枝上的土灰色衣衫。

    看看手裏的衣服,在看看那間破舊的小屋子。終於是於心不忍,重懷裏掏出一銱銅錢由破舊的窗戶塞進屋內。

    天已大亮,不同於昨日陰沉壓抑的天氣。今日豔陽高照,蟲笛鳥鳴,蔥鬱夾帶枯黃的葉子隨風凋落,提醒著人們以入秋。

    林蔭的大道上,身著灰布麻衣,頭挽淩亂發鬢女子挺著大肚子緩緩移動著。女子灰頭土臉,如青蛙凸起的眼睛腫成鐵青熊貓眼,一臉營養不良的菜色。髒兮兮的黑爪子捂著小腹挺著腰身。十足像被丈夫休了的棄婦,哪裏扮演大肚尋夫的婦女?過往的人群無不看向那可憐‘無家可歸’的女子。

    一陣風吹過,淩亂的長發遮住臃腫的青蛙眼,女子不耐煩扶開發絲,原本髒兮兮的臉如彩墨畫般色彩斑斕。

    此女子正是芙蓉,其實也不是芙蓉有意梳妝成這個樣子!跑了一夜,沒吃沒喝,又爬又摸地。臉手很自然的攆上草木汁液。而且她穿的這衣服本身就小了點,顯得肚子更大。

    抹把汗,磨破腳皮的芙蓉,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嚕咕嚕的翻騰起來。更是惹得過路的人們盯著她許久:“可憐啊,好好姑娘家如今被休,落得如此下場”。

    “要是你這個沒良心的敢這麽對我,我就拿刀剁了你”。粗壯悍婦掐著腰咆哮。

    瘦弱男子如同小耗子似的縮在牛車上,媚笑著:“哪敢,哪敢,我要是說了那麽醜八怪媳婦,我也會休了的”。

    “指不定是不守婦道,那肚子裏的種還不知道是誰的呢”。也有人這麽譏諷的說著。

    “那麽醜,就算水性楊花,是爺們都躲的遠遠的了”。

    聽著這些歪七八糟的碎語,芙蓉滿臉抽筋!經常被誇美如仙子,冷不丁來個醜棄婦,如天堂掉地獄,不管誰一時間都好像接受不了。不過芙蓉也在慶幸,起碼這德行不會被認出來。也不會再次被追著滿街跑,想起在更城那群如螞蟻撲象的人群,芙蓉就不寒而栗。

    “大姐姐,吃點東西吧,餓壞了小弟弟可不好”。半大點的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雙手舉著白白的大饅頭。

    芙蓉真餓了,看著滿頭舔舔嘴角,沒有猶豫抓起滿頭就啃:“謝謝小妹妹”。芙蓉臉變了,可聲音清脆如泉水。惹得麵前小女孩充愣跑迴人群。

    反應過來的芙蓉,立馬如賊似的左右搖晃髒兮兮的小腦袋看看人群!她不敢保證在發出第二次聲音會不會被認出來。

    眼前的城池不算大也不是很小,卻熱鬧非凡。可是芙蓉就感覺那人來人往的城門處,暗中有無數顆眼睛在盯著過往的每一人。鎮定如芙蓉,她絕對沒有在淩吳國人麵前露出她的大肚子,此刻怎麽也不會懷疑到她頭上的。

    入城她也不能在去投宿客棧了,拿迴三歲前的老本行要飯安全的多。他們不會想到一個嬌滴滴美如玉的公子會當街要飯。

    安全入城,打狗棒一隻,缺角的破碗一個!芙蓉竊笑,好似迴到了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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