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佛寺山頂一處幽靜籬笆小院。每每這個季節這處小院總是開滿色彩繽紛的丁香花。淡淡的花香溢滿整座山林,無數花瓣隨風飛舞。

    中間一座孤零零的墳墓簡單而精致整潔。十年前的白衫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俊美青年。墨發隨風飄蕩,漆黑雙眸似能滴出水來凝視著墓碑:“母親,兒子不孝。望母親成全孩兒與蓉蓉”。話閉,久久相望。

    輕柔的風緩緩裹住白衫俊美青年,淡淡的丁香花瓣飛來。就想當年母親溫暖的懷抱。

    柔和的笑容溢滿嘴角。記憶裏母親總是那麽溫婉清雅。轉頭看向身邊的白衣女子。雖然母親的容顏和芙蓉完全不相同,可是身上那靈動的氣質,碧蓮般的純潔卻是和母親如出一轍。

    眨巴眨巴眩目的雙眼看看哥哥,在看看那出清雅幽靜的孤墳。燦爛的笑容裂開:“芙蓉沒有母親可拜,也不知道父親是誰。以後伯母就是芙蓉的娘親。娘親,芙蓉會好好照顧哥哥,也會經常來看您的”。話閉,微微俯身。

    白質修長的手掌擁住芙蓉的肩膀,轉身離開幽靜的籬笆小院。

    三個月前淩吳公主下藥企圖毒害刑南王妃,事情敗露逃離北境國。

    皇家威嚴盡失,皇帝震怒。特封刑南王紅蓮燼刑正二品輔國大將軍,大皇子紅蓮耀日從二品鎮軍大將軍等六名將軍,率領百萬兵馬壓境。

    明日一早正是啟程之日。

    “燼刑,帶蓉蓉一起去”。出了籬笆墓園,芙蓉眨巴雙眼期待道。又要和哥哥分離幾個月之久,才剛剛相聚沒幾天又要分開了。

    白質修長手指撫、摸著清麗的容顏,雙眸不舍凝望許久,沉聲道:“戰場刀劍無眼,非死即傷。所有戰士都是抱著必死廝殺的信念殺進淩吳國。如若到時,我護不了你·····”歎口氣:“蓉蓉聽話,等我迴來”。

    “可是······”!欲反駁的話閉被緊緊擁住的懷抱打斷,雙睫輕合:“蓉蓉等燼刑迴來”。她感覺到了男人懷抱前所未有的堅定絕決,此時男人的懷抱雖然溫暖火熱卻夾帶著不能抗拒的威嚴,這是她近幾個月重為感受到的,所以她投降了。

    然而輕合的雙睫卻閃現一絲精光。她會去的,上天入地,你我同進退。久久合閉雙眸,不睜開。男人睿智的黑瞳會看透她的一切想法。

    一夜纏綿。起身的燼刑柔和雙眸凝望床上睡顏人兒許久,輕輕一吻落於清麗容顏額間。

    轉身出門,一臉肅殺北境國刑南王亦是輔國大將軍颯然而現。長身玉立,劍眉飛鬢,鳳目射寒星,薄唇緊閔。府門口處,鬃毛整齊,四肢健碩白駒馳風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與往日的不同,馬蹄不安劃動,吐著長吸。

    白影縱身上馬。馳風千裏嘶鳴,瞬間衝出百米。古有,人中呂布,馬中赤兔。今有,人中燼刑,馬中馳風。

    芙閣還在床上打著瞌睡的芙蓉緩緩轉醒,玉手撫、摸上額上殘留的溫潤。水靈靈的雙眸一改往日的靈動,換上狡詐。抬頭目視屋頂,她知道哥哥不知道安排了多少人日夜‘保護’她呢。

    就著侍女們端上來的水盆,清洗麵容,換好衣衫。準備好今天的‘逃亡’計劃。

    城門三裏外,文武百官送行。百萬大軍整齊列隊,肅殺氣氛彌漫整座山林,聞不到一聲鳥叫。

    明黃色龍袍老者,混濁的雙眼嚴厲冷酷。接過滴有鮮血的酒碗:“敬朕皇兒旗開得勝,凱旋而歸”。話閉一飲而盡。

    “謝父皇”。二位皇子單膝跪地,接過酒碗飲進。隨後:“哐啷——”一聲,玉碗被砸地,摔成粉末,以示不破敵軍誓不還的決心和戰意。

    “旗開得勝,凱旋而歸,誓死滅敵軍·····”。北軍們百萬心聲震天哄起,響徹天地,大地為之顫動。轟天的聲音久久迴蕩消散不去。

    “兩位將軍請起”。皇帝單手扶起這兩個為之器重的兒子。

    百萬大軍震天喊聲感染了文武百官,以及路上送行百姓,接連朝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起開得勝,大敗淩軍·····”。

    二位將軍縱馬奔馳,幾位將軍接連跟上。率領北軍直奔淩吳邊境·······

    刑南王府。

    王府中偏角一座空閑屋子正在失火中。火苗直衝天際,無數丫鬟家丁慌亂提水前去滅火。然而眾多人緊張過度,接連沒注意到火種彌漫著一種怪異的香味,

    躲在芙閣的芙蓉,臉上掛著酒藥泡過的濕布,樂顛顛的收拾著行禮。她已經算好今天風向了,那火會向府外伸延,絕對不會把整個王府燒沒的。況且火中的迷藥,隻要順著鼻息進入一點,絕對能讓他們昏迷一天一夜。在厲害的高手都逃不掉。

    那些不會武功的丫鬟,奴仆估計點睡個十天八天吧?還有迷藥蔓延到泉城市井,百姓們也點睡個幾天吧?芙蓉歪著個小腦袋壞壞的想著。完全沒想到,她走後,整個京城因為她的一把火,鬧的天翻地覆。皇帝又是哭,又是笑。

    收拾好行禮的芙蓉,抬起小腦袋瞄著上空:“嘎嘎,我看你們誰能攔得住本姑娘我”。

    坐在桌邊,翹著個腿。心裏數著數一、二、三、四·········一千。

    一身白衣男裝,頭束馬尾的十四五歲俊美少年,挎著個小包大大方方去馬圈牽著哥哥送給她的‘白風’。躍上馬身,直衝城門。

    在望整座刑南王府,橫七豎八倒下一大片。就連刑南王安排在芙蓉身邊的暗衛都沉睡房梁上。可見芙蓉下藥之猛。天下人,也就芙蓉敢這樣大鬧刑南王府了。

    不料片刻,泉城市井,民居中。就連雞鴨鵝畜生都無疑幸免。整座泉城三分之一都在沉睡中·········大街小巷,菜市場,賣菜的大嬸,賣肉的大叔,酒館的小兒無不在沉睡中·····

    而芙蓉這時候早就出城,追逐大軍足跡。踏上淩吳邊境。嘴角掛著興奮的笑容:“哥哥,等我,蓉蓉來了”。

    活了兩世的芙蓉其實是一個很聰明伶俐的女孩。隻是她身邊全都是一群精到變、態的家夥,顯得她笨笨的。

    芙蓉知道,哥哥用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能夠得知她偷偷跑出府中。到時候一定會被綁迴刑王府,軟禁起來。

    一身白衣男裝的她繞到東部,企圖重南榮國邊境‘更城’繞到‘安城’直到百裏城。哥哥的大軍應該就駐紮‘百裏城’不出二裏的‘久霖城’。想到這裏快馬加鞭,權利奔跑在山中林蔭小路。此時已下午。

    夜裏大軍駐紮一處平原之上。篝火處,一座座小帳篷支起。

    而將帥帳篷中,紅蓮燼刑一張臉黑成鐵鍋,延伸到滿臉抽筋,死死捏碎信件。千防萬防,安排了二十餘名暗衛貼身‘保護’。居然全讓那小丫頭一把火給迷暈了,還把整座王府鬧的雞犬不寧。

    怒喝一聲:“暗翼”。

    音落,輕飄飄的身影單膝跪地。:“主子”。

    “命白衣樓暗查閣全力收索王妃下落,以南榮國東部邊境,西部華南河下遊到閆朝國陰山邊境權利收索”。芙蓉是聰明,但是刑南王也知道芙蓉絕對不會追著大軍尾巴和他一起到‘久霖城’。

    晉王看著麵上的九弟憤怒如充、血般惡魔。得知他那王妃把泉城鬧了個底朝天,皇帝老爹氣的直跳腳,忍住的笑終於憋出來:“哈哈哈·······九弟啊,有如此聰慧王妃,自求多福吧!依我看,你就算把她抓迴去,她還會逃出去第二次”。粗獷豪邁的聲音甚是爽朗。

    “九皇兄,九皇兄”。這時候一爽朗的聲音重帳外傳來,掀開簾子,十四歲少年伸進腦袋道:“九皇兄,聽說,皇嫂嫂把泉城一半百姓全都迷暈了。嘿——!我這皇嫂嫂真是夠勁····”。似感覺到帳內壓抑的氣氛,話到一半噓了聲。此少年正是十皇子紅蓮軒逸,老皇帝命燼刑帶著軒逸曆練曆練,所以就跟著來了。

    “不僅是迷暈所有百姓,恐怕你過兩個月還能在戰場看到她呢”。晉王是一點都不懼怕紅蓮燼刑。雖然不是一個母妃,但是他還真喜歡這個九弟。他的王妃華珍妃也是名將之後,父母兄弟接連戰死殺場,滿門忠烈。隻餘下她一人,被皇帝指給晉王為正妃。

    華珍妃雖女子之身。但行軍打仗出謀劃策,懂得運籌帷幄。是一個極為聰慧的女子。他都經常感歎:“為何為女子之身”?成親十餘年,夫妻一直相敬如賓。

    十皇子抬頭看了看九皇兄那陰沉瞪著自己的黑色俊臉。連忙識趣擺擺手道:“嘿嘿···嘿嘿····軒逸還有事,軒逸先走了”。

    就這樣整個軍營帳一夜都在壓抑的氣氛中度過····

    而某個人,跟沒事人一樣,踏踏實實睡在一間小客棧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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