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全中等候在殿外,良久,一個年輕的太監從裏麵走了出來,對著晉全中彎腰拱手道:“大人,娘娘有請。”


    晉全中點點頭,跟著太監進了殿內,晉貴妃已經端坐在首位。太監帶了晉全中進來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大殿內隻剩下晉全中兩兄妹。


    晉貴妃待人走後,臉色一變,有些緊張地從位置上站起來疾步走到晉全中的麵前,著急道:“大哥,今日怎地這般急著見小妹?”


    晉全中沉著臉,從衣服內抽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晉貴妃疑惑,但是還是手伸過去接了來,當場拆開抽出裏麵的信紙看了起來。越看她的眉頭皺得更深,臉色有一瞬的驚訝,她看完後方才抬頭看向晉全中,問道:“大哥,這封信誰給你的?”


    “一個不認識的人,應該隻是跑腿的。”晉全中想到守門的人描述的送信人的外貌和舉止,猜想對方大概隻是普通的人。


    “大哥,你打算怎麽做?”晉貴妃把那信完全攤開,又仔細地從上往下逐字逐句看了起來。


    晉全中背著手緩緩地踱步起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你覺得呢?”


    晉貴妃明白自己兄長的意思,琢磨了一番後,說:“我知道大哥你在擔心什麽,這封信的主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麽我們都不知道,但是大哥,依我的感覺,我覺得這事或許對我們無往不利。這個人應該和我們站在同一線,都想劉家的人——死!”


    晉貴妃說到最後,聲音漸冷,目光悠悠地看向晉全中。


    晉全中靜靜地看著晉貴妃,心裏不住地歎氣,這深宮宅院已經把曾經那個天真善良的女孩逼成了一個狠辣決絕之人。


    “這事你真覺得要這樣辦?”晉全中突然問道。


    晉貴妃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十分不理解自己的大哥為何會這般悠遊寡斷。她抬起手,掂了掂手上的信紙,目不轉睛地看著晉全中:“大哥,這上麵確確實實地把劉家兄妹幹過的勾當詳細地寫了出來,依我看,還不止這麽一封信吧?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麽整垮劉家可就是時間早晚的事兒了。”


    “你說的沒錯,當初送來的是一個木匣子,裏麵裝滿了劉家犯事的所有依據。隻要我們把這些東西呈給皇上,那……”


    “那……必能如我們所願,大哥,對嗎?”晉貴妃忽然淺淺地笑了起來,“大哥,你知道嗎,近日皇上被諸事犯困,皇後娘娘又心憂著太子的婚事,如果我們抓住機會,在這時把劉家的事向皇上稟報,你說劉家會有怎樣的結果?”說道這裏,晉貴妃的眼中射出一抹尖銳的寒光。


    晉全中細細地想了想,也跟著扯了扯嘴角,笑道:“隻要這些屬實,我們大可一做。”


    “大哥,我等著你的好消息。”晉貴妃眯了眯眼,“但可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蕭錦不知道溫夜闌計劃著怎麽對付劉全永,但是也能大概地猜出一些,不過他也沒有細問。令闕離開後,溫夜闌把自己關在書房關了一天,第二天卻忽然提出要出發去洛陽營救瞿遊。


    蕭錦隻是點點頭,帶上瞿墨,告別了滿臉擔憂的衛葶瑜,帶上大慶,梅香和梅蘭,還有幾個護衛直接前往了洛陽。


    劉全永的事,溫夜闌交給了莘大姐之後就不再關注了,他知道,劉全永是一定會栽跟頭的,而且他也相信莘大姐的手段。


    他們離開京城的前一晚,莘大姐就派人來告訴溫夜闌劉全永那邊的進展,現在晉全中兄妹兩人完全在他們的計劃中,如無意外,敢愛敢恨地晉全中兄妹一定不會放過劉家。


    溫夜闌這邊隻是給他們做了一個橋梁的作用,他們兩方怎麽爭鬥,卻是不太可能扯到自己這邊的,更何況溫夜闌這裏完全沒有露臉。


    劉家滅亡是遲早的了!


    蕭錦他們出了城門,太陽才緩緩地升起來。按照他們的速度,從長安去到洛陽快的話也需要五天左右,但是他們中有小孩和女人,五天的時間或許還是有些緊了。


    蕭錦這次是第一次遠行,在京城他也嫌少出來,所以倒是一路上都掛著饒有興趣的表情,和坐在他大腿上的瞿墨的神態卻是如出一轍。


    溫夜闌從話本裏抽出視線,緩緩地落到坐在窗邊瞻望著窗外風景的蕭錦和瞿墨,略微有些疑惑。


    蕭錦現在看來仿佛就是個外來者,審視著這陌生的一切。


    蕭錦感受到溫夜闌集中的目光,忽然轉過頭去定定地看著溫夜闌,雙眸烏黑幽深,被盯著的溫夜闌瞳孔有一瞬間的畏縮。


    溫大少首先轉開了視線,蕭錦挑眉,視線落到他手上的話本上,好心提醒道:“大少,路途遙遠,馬車顛簸,蕭某覺得你還是不要太費神了。”


    溫大少瞅了瞅手上的話本,頓了頓迴道:“我知道了。”說完,隨手就把話本放到了一邊的暗格裏,又從另一個暗格裏掏出一份包裹著的糕點。


    蕭錦看到後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溫夜闌正在打開包裹的手在聽到他的笑聲後僵硬了一下,麵上有一瞬間的糾結,他是要打開拿來吃呢還是包好放迴去?就在這時,溫夜闌的肚子不爭氣地嘀咕了起來。


    溫大少的耳朵瞬間通紅了起來。


    蕭錦臉上露出來的笑意更深。


    坐在蕭錦大腿上的瞿墨收迴了看向外麵風景的視線,有些困惑地看著蕭錦和溫夜闌他們兩人,最後目光定在溫夜闌腿上攤開的布料上一塊塊精致的糕點上。


    “爹爹……娘娘……”


    瞿墨的聲音打破了這個窄小的車廂裏微弱的曖昧氣氛,蕭錦和溫大少迴過神來,紛紛低頭看向瞿墨。


    蕭錦問道:“要吃?”


    瞿墨高興地點點頭,拍著自己餓扁的肚子:“墨墨好餓。”


    蕭錦點點頭,抱著瞿墨坐到溫夜闌的身邊,溫夜闌就喂了一塊糕點給瞿墨,瞿墨高興地雙手抱著啃咬起來,等到他吃到一半的時候,他疑惑地看著蕭錦和溫夜闌問道:“娘娘,你不給爹爹喂嗎?”


    他這話一出,蕭錦和溫夜闌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蕭錦最先反應過來,側頭看向溫夜闌,笑著說道:“對啊,夫人,你不給為夫喂一下嗎?為夫也餓了。”


    溫夜闌還沒緩過來,等他迴神,他已經撚起一塊芙蓉糕遞到了蕭錦的嘴邊,當他剛想收迴手時,蕭錦的臉一下子放大,嘴巴微動,就咬了他手上的糕點,舌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舔到了溫夜闌的手指。


    溫夜闌隻覺心跳猛地急跳了一下,他略有些慌張地收迴了拿著糕點的手。


    蕭錦剛才還真不是故意的,他本就想和溫夜闌保持距離,又怎麽會做這些讓人……心意動搖的舉止……雖然看到溫夜闌某些神態,他就特別想去逗弄一番。


    “娘娘,怎麽了?”瞿墨自己吃得高興,卻不知道蕭錦和溫夜闌的小動作,隻是有些奇怪娘娘怎麽不在繼續喂食爹爹。


    溫夜闌能告訴他,他是覺得他和蕭錦的氣氛太曖昧了嗎?


    蕭錦摸了摸瞿墨的腦袋,笑得有些蔫壞:“你娘娘他隻是害羞了。”


    你娘娘他……


    隻是害羞了……


    害羞了……


    溫夜闌差點一口水把自己咽著,不過他可是溫大少!溫夜闌神態一變,恢複成往日清冷的美人姿態,眼角挑高,眼神微微往下俯視,氣場全開,嘴角一勾道:“你爹爹他很喜歡甜食,之前一直偷吃來著,現在我得管一下。”


    瞿墨愣了愣,完全不了解情況,隻是點點頭,覺得爹爹和娘娘說的都是對的,然後又歡快吃起了自己手上的糕點。嗯,他一天隻吃兩塊,應該不多吧?娘娘一定不會像管爹爹那樣不讓他吃的。


    蕭錦好笑地看著溫夜闌,溫夜闌高傲地瞥了他一眼,隨手撚起蕭錦剛才吃過的那塊芙蓉糕吃了起來。


    蕭錦掩著嘴笑了笑,覺得還是不告訴溫大少,他吃的是他咬過的。


    溫夜闌有些疑惑地看著蕭錦,把手上最後一小塊的糕點放進嘴裏,咀嚼了一會吞入腹中後,溫大少才心領神會到了這其中的意思,他的兩頰微微地泛起了一絲紅潤。


    這一刻,那種曖昧的氛圍仿佛又籠罩在了這間窄小的車廂裏。


    “大少,蕭爺,現在已是午時,前麵有一茶攤,我們不如過去吃點東西?”大慶撩開簾子,適時地出現打斷了他們這種曖昧得讓人蠢蠢欲動的氛圍。


    溫夜闌側頭看向窗戶外的日光,估量了一下時間,點頭迴道:“就照你說的,我們先歇一會。”


    大慶應聲,有些奇怪地掃了溫夜闌和蕭錦兩人一眼,迴過身去,甩起馬鞭擊到馬匹的臀背上,高大的兩頭大馬高昂起前蹄急速地向前跑去,馬車身後卷起陣陣滾滾地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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