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禧氣得臉色鐵青,卻無可奈何。


    這時兵部尚書景兆賢急匆匆的進來了,說道:“抓到沒有?”


    秦禧罵道:“抓個屁,這小子狡猾的跟老鼠似的,可能已經聽到動靜,在我們進來之前就就逃走了,我們進來人影都沒見到。”


    “那怎麽辦?”


    秦禧嘴角重新浮現出滿是蔭翳的冷笑:“他躲得過今天的算計,還能躲得過明天後天?慢慢來,總有逮著他的時候。”


    說著便帶著警戒的兵士離開了大殿。


    等他們走之後,政務堂的大門被關上,大殿重新恢複了平靜。


    過了片刻,才從角落裏出現一個人影,當然就是薄聰。


    這種把戲,《水滸傳》裏林衝就中招過,被高太尉陷害,闖了白虎堂。他如何會中計?


    先前他在聽到外麵說話聲時就知道他逃不掉的,因為這是個單獨的小院,院牆垛很高,而且隻有正麵這一個門,出去就被人堵住,所以他迅速進入了空間,躲在空間裏。


    他清楚的看見了秦禧、兵部尚書景兆賢的對話,景兆賢很顯然是秦檜的黨羽,在秦檜養子秦禧的策劃下布了這個局。


    從那個大傻帽景大寒今天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不知情被人利用了,他的性格被人當槍使,再正常不過了。


    既然這兵部尚書景兆賢誣陷自己,那來而不往非禮也,自己得給他添個堵才好。


    他的係統空間商城除了法醫刑偵設備之外,還有一些常見商品,也需要積分兌換。


    他從化妝舞會道具中找到一套龍袍,是扮演皇帝用的。


    在尚書家裏搜出龍袍,那是抄家滅門的死罪,就看太師秦檜能不能救下他的黨羽,又願不願意救。


    薄聰將那套龍袍放在了政務堂巨大匾額後麵。


    買這套龍袍花了三百積分,很是心痛。


    眼看自己積分一個勁往下飆,卻一直沒有往上升的機會,他開始有些著急了,這樣坐吃山空不行啊,得趕緊找案子偵破才好。


    他藏好之後,查看院子裏沒有其他人,於是來到角落一處假山處,就等著別人來找他了。


    就在這時景大寒急匆匆地小跑著來了,進院子就大聲喊著:“大哥你在哪?我迴來了。”


    他衝進大殿也沒見到薄聰,因為薄聰已經再次躲進空間了,他轉了一圈也沒找到,於是到門口去問門外的仆從說沒有見到薄聰離開過。


    他見不遠處孟曉梅正在那溜達,於是又跑過去問,孟曉梅陰冷著眸子看他,她並沒有說穿這個陰謀。


    景大寒是個傻愣子,告訴她,說他爹和秦禧預謀算計薄聰,他想幫薄聰,但找不到他。


    孟曉梅告訴景大寒,說薄聰就在這院子裏沒出來過,隻是不知道他躲在哪去了。


    景大寒著急了,叫來了一幫人在政務堂各處搜尋。


    秦禧和兵部尚書他們設局落空之後離開了,也就不管這邊,一大票奴仆在政務堂裏到處尋找薄聰,借著這個機會,薄聰之前已經離開大殿藏身在一處假山石頭後。


    此刻見景大寒他們找過來了,他這才從空間出來,躺在假山後麵的石頭上裝睡覺。


    一個奴仆看見他,驚喜的叫了起來。


    景大寒趕緊跑來,薄聰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醒過來看見很多人在身邊,他忙說道:“怎麽迴事?你們幹嘛呢?”


    景大寒隻是滿臉焦急,看上去絲毫沒有作假。


    “大哥,你快把我嚇死了,到處找你找不到,原來你躲在這兒睡大覺。”


    “是啊,等你半天不來,我在這裏頭隨便逛逛,這塊石板還不錯,隻想躺一會兒來著,不料睡著了。”


    “走走,吃酒去,都等著呢。”


    薄聰看見孟曉梅便走了過去,說道:“你怎麽一臉憤憤,好像別人欠了你一吊錢沒還似的。”


    孟曉梅都氣笑了:“在你眼中我就這麽吝嗇摳門?一吊錢都能氣成這樣。”


    “那兩吊錢呢?總該生氣了吧。”


    孟曉梅推了他一把,怒道:“少貧嘴,你剛才跑哪去了?害得我替你擔心了半天。”


    說到這,薄聰把她拉到一旁,湊到她耳邊低低的聲音說道:“我剛才在這政務堂裏發現了藏在大殿後麵的一樣東西,明黃色的好像是龍袍。”


    孟曉梅又驚又喜,又有些不可思議,說道:“不會吧?他要藏龍袍也不會藏在大殿的匾額後啊。”


    “你懂什麽?這叫燈下黑,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別人都是跟你一樣,以為這地方不能藏東西,可偏偏就藏了。”


    “你確定?”


    “是,我確定,上麵有盤龍,還有一頂皇帝大朝會時戴的旒冕。”


    聽到這話,孟曉梅頓時來了精神,如果說龍袍未必能夠辨認清楚,但旒冕應該不會弄錯,那玩意兒太顯眼。


    她說道:“我立刻向我父親稟報,馬上帶人來搜查,你跟我走吧。”


    薄聰搖頭說道:“我突然離開會讓他們疑心,我去參加景大寒的宴會,你借著這個機會查看他的家,看看能否找到證據確認大宋軍隊布防圖是不是出自這裏。”


    “明白了,那我先走了。”


    孟曉梅跟景大寒打了個招唿,然後就急匆匆離開了。


    趕迴了皇城司,向父親孟忠厚做了稟報。


    孟忠厚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假如能抓到這東西,不僅是奇功一件,而且還能扳倒兵部尚書這個秦檜十分重要的黨羽,相當於斷他一隻手臂。


    但是要抄兵部尚書的家,這個不是開玩笑的,他皇城司都沒這權的,便馬上進宮向皇帝趙構做了稟報。


    他具體沒有說是誰發現的,隻說內線。


    皇城司在很多大臣家中都安得有內線,這個是得到皇帝的許可的。


    皇帝當然要全方位的掌控他的這些大臣,安插內線也是手段之一。


    聽說那些兵部尚書家政務堂發現龍袍和皇帝專用的旒冕,趙構頓時大怒,立刻下旨讓孟忠厚帶人前去查辦。


    拿到了聖旨,孟忠厚迅速召集人馬包圍了兵部尚書府,並親自帶人闖入了府邸。


    兵部尚書景兆賢正跟秦禧在他的書房裏商議下一步該如何算計薄聰,聽到下人來報,說皇城司已經將府邸包圍,皇城使親自帶隊殺了進來。


    頓時又驚又怒,兩人帶著一票家丁急匆匆的迎出來,半道就遇到了衝進來的大隊錦衣衛侍衛,見這陣仗兵部尚書暗叫不好。


    能夠調動大隊人馬衝入他府邸,一定是得到了皇帝的許可,否則以他的身份,孟忠厚是絕對不敢帶人闖入他府邸的。


    難道自己有什麽把柄落在了皇城司手裏,讓皇帝知道了嗎?


    他腦海中迅速思索著,並沒有半點端倪。


    他拱手道:“孟大人帶人闖入,是何道理?”


    孟忠厚舉起了手裏的明晃晃的聖旨,說道:“奉旨查案,來人,將景兆賢眾人等拿下。”


    侍衛一擁而上,將景兆賢用鐵鏈鎖了,那些跟著的隨從家丁嚇得一個個都跪在地上,也被押到了一旁。


    秦禧當然沒人敢動,他又驚又怒的在一旁喝道:“孟大人,今天如果你不給一個交代,家父絕不會坐視不理。”


    孟忠厚撇了他一眼,說道:“你有興趣就一起來吧,讓你口服心服。”


    說著押著景兆賢大隊人馬來到了政務堂。


    進入大殿,孟忠厚吩咐人取來梯子架上,他親自爬上梯子查看。


    他心裏還是怦怦亂跳的,萬一後麵沒有龍袍和旒冕,那這玩笑就可就開大了,以後該如何收場他都不敢想。


    他小心翼翼的探頭往匾額後瞧去,果然看見一大堆明黃色衣袍卷著堆在那,旁邊是皇帝大朝會才會使用的前後都有珠子的旒冕,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他伸手從扁額後麵取出了旒冕舉在手裏,對目瞪口呆望著他的景兆賢和秦禧聲道:“這玩意是什麽?還不夠拿你治罪嗎?”


    景兆賢發瘋一般掙紮著說道:“這是有人栽贓陷害,這東西不是我的。”


    孟忠厚冷笑,將旒冕交給了下麵的侍衛,然後又把那龍袍取了出來展開,果然五爪金龍盤旋在胸口,十分威猛。


    他又說道:“這東西又是什麽?”


    他自己也有些詫異,這東西看著肯定是皇帝才能穿的,因為使用了明黃色,而且上麵有龍紋。


    但是大宋皇帝穿的大朝會特製的朝服卻不是這個樣子的,這玩意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如果要篡位奪權改朝換代,自己定做一套龍袍,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規製,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隻是這布料差了點,隻是普通的棉布,而且剛才拿的那旒冕做工也太粗糙了,上麵鑲嵌的根本不是珍珠瑪瑙和寶石,隻是些他也叫不上名堂的東西,拿到手裏很輕。


    他卻不知道那叫塑料,這些所謂珠寶都是塑料的。


    不管怎麽樣,就算做工差也不值錢,它就是龍袍、旒冕,這就夠了。


    這下子連秦禧都驚呆了,他疑惑的望向景兆賢,沉聲道:“匾額後麵怎麽會有這東西?”


    景兆賢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啊,這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兩人腦海中一瞬間都冒出一個念頭,不會是那個叫薄聰的人吧?


    可是這念頭剛冒出來,他們就立刻否定掉了。


    薄聰今天是第一次到府上來,他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而這套龍袍,尤其是那前後吊著珠子旒冕,太大了,可沒辦法藏在身上,所以不可能是他,應該是另有人栽贓陷害。


    隻是被皇城司的人抓到了這個痛腳,這下子麻煩了,他得盡快向父親秦檜稟報,商議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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