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錦盒的蓋子,不動聲色地來到那名頭領的麵前,冷冷地問道,“說!何時盜走的?”


    這時候,逐月將軍才明白過來,他驚訝地問,“什麽?華珠沒有了?這……這怎麽可能?他根本就沒有成功啊!”藍烈傾沒理會逐月的問題,反倒嗤笑了一聲,對著雪若說,“雪若,你是何時發現的?”


    “不瞞王爺,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慘敗被押,應該是不甘受辱又焦急無奈才對,可是他卻冷靜的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實是讓雪若覺得可疑!所以我想,他必是成功在握了。”


    藍烈傾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唉!枉我帶領近兩百兵士居然還是沒能保護華珠,我有負吾皇所托啊!迴王都後我必要向皇上負荊請罪才行。而安慶王那兒我又要如何交待?你!”藍烈傾突然拿劍指向那人,“說!華珠到底被你藏在何處了?”


    “王爺問我,我也不知。就算知道,我也不會說的。王爺認為我辛辛苦苦,損失一百多人的性命後就因為你的一句話就把華珠雙手奉還,這……也太不可能了吧!”


    逐月一直冷眼旁觀,雖表現的甚是冷靜,但雙眼中難掩的嗜血光芒讓雪若覺得這其中必有內情,盜走華珠獻給朝蜀王不是他們所要的嗎?除非……這華珠並非是給朝蜀王的,聯想到剛見到山賊時,逐月也很驚訝和意外,就像是見到了本不應該出現的人一樣。看來真的給她言中了,這幫盜賊為了自保不得不與朝蜀王決裂了……


    藍烈傾的劍再近一分就可劃開那人的喉嚨了,他仔細地望著那人,然後慢慢地放下劍,“你走吧!”


    那人似乎不敢相信,鎮了一下,隨後緩緩地邁開步子轉身,“逐月將軍,把其他的人都放了!”藍烈傾走到逐月身邊說道,“華珠既已被盜,留下那些人也沒什麽用處了。不如就放了他們吧!”


    雪若聽到藍烈傾的命令後輕盈地走到他的身邊,笑了,雙手正在檢查他的傷口,“流雲,拿止血散給我。”流雲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瓷瓶遞到雪若的手中,雪若打開瓶蓋鬆開原來的結,倒上了一些粉末。藍烈傾略皺起濃眉,靜靜地看著雪若幫他處理傷口。


    旁邊的一群人皆是看傻了眼,逐月冷哼了一聲迴到自己的隊伍裏檢查手下受傷的情況去了,那名頭領在幾個尚可以走動的下屬的攙扶下準備離開,走之時他對著雪若和藍烈傾道,“我叫石慕風!”


    “磐石不動羨風行,果然是好名字。”正在為藍烈傾綁傷口的雪若兀自說道,石慕風當即愣住了,然後他了然一笑與下屬消失在越環山中……


    !


    此處是深宮中的一座內院,珍玩古物盡列其中,地麵鋪的是名貴的黑濯礦光滑如鏡,黑檀木的圓桌上燃著一鼎薰香,屋子的正中間有一張可容納四人的豪華龍床,靜謐的帷帳裏不時地傳來女子嬌喘的聲音,“嗯啊……王……”隨著一聲男音的低吼,女子更發出了興奮的叫喊,“啊啊啊!!!!……吾王!!!”


    空氣中彌漫著情愫的氣息,漸漸地帳裏的喘息聲平息下來,夜晚的黑暗籠罩在屋子裏,突然帷帳被猛地掀起,男人僅披了件外衣就從床上站了起來,


    “王?”帷帳中的女子稍有點疑惑,“王?讓臣妾再服侍您一次吧!”嬌滴滴的聲音裏帶有明顯的****。她撐坐起來,一手拿錦衣遮著上身,一手拽著男人的衣擺。


    “來人啊!”男人沒理會女子含情脈脈的邀請對著門外高喝一聲,話音剛落,從門外就進來一名侍從,他低著頭跪在門口,“王!有何吩咐?”


    男人看也沒看,冷冷地下令,“把淑儀娘娘帶迴去!”


    “是!”那名侍從對門外招了招了手,早已等在門外的丫頭侍衛趕緊擁了進來,床上的豔麗女子頓時驚慌失措,“王!……臣妾服侍得不好嗎?再給臣妾一次機會吧!”


    男人不耐煩地偏過頭叫來侍從更衣,侍從小心翼翼地拿過金絲龍袍整齊地替男人穿戴起來,片刻後,男人走到門口對著仍嗔念著地女子說,“淑儀,你應該明白沒有人可以在朕的煙霞宮過整夜的,你不會是第一個,也別妄想做第一個。”說完毫不憐惜地冷眼看著侍衛把那女子連人帶被地扛走了……


    夜晚又恢複了寧靜,男人緩步踏出煙霞宮向前殿走去,借著清冷的月光男人清晰的五官呈現出來,柔美俊朗的臉龐沒有絲毫表情,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翹起孤傲不屑,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場鬧劇。邁著堅挺的步伐,在侍衛宮女的簇擁下穿過五步一亭,十步一閣的重重宮樓步入大殿側間的書房,搖曳的燈火照亮了書案上的一封特別文書,男人隨意地端起案上的一杯溫茶,瞥了眼那封文書,問立在一旁的侍衛,“這封密信什麽時候送來的?”


    被問及的侍衛戰戰兢兢地迴答,“迴王,是剛剛由左相大人的親侍送來的,說是逐月將軍派人捎來的!”


    “哦?”男人微鎖眉頭,長長的睫毛閃動了一下,眼角飄過那封文書,上曰:稟吾王,西炎雲南王等人在蘭州越環山遭遇石慕風,“七夜華珠”被盜,但搶匪兩百餘人均被剿滅,雲南王確實名不虛傳隻受輕傷,損失不重。人馬不日將穿過驥州。另:請君甚意一人,南宮王妃!


    男人——應該說朝蜀之王,洛耶不怒顯威,眼中冷漠地閃過嗜血之色,該死的石慕風,明明警告過他別出現在西炎雲南王的麵前,就算他再怎麽想要“七夜華珠”,也絕抵不上他要一統天下的野心。白白浪費了一顆棋子,冥頑不靈就該死。看來他得想個理由來搪塞西炎雲南王的嘴了。眼眸不禁又看了一眼文書的最後,“南宮王妃”三個字印入眼簾,他饒有興趣的冷笑一聲,南宮王妃?就是雲南王的妃子?甚意?連逐月都如此一說,這其中到底有何玄機?默默地毀了密信,洛耶慵懶地開口,“來人!宣左相淩大人進殿!”說完轉念與身後的一名貼身侍從問道,“煙霞宮命人收拾好了?”


    “是!王!”連眼睛都不敢抬的侍從趕緊應話。


    洛耶合上雙瞼右手支著龍椅假寐。煙霞宮,記憶中的煙霞宮和諧美麗,那裏有他一生中最難忘的迴憶。曾幾何時煙霞宮的餘暉燦爛純潔,風如往事一飄而過,匆匆留下些印記刻在他的心裏,


    “姐姐,這是哪兒?”夢中稚嫩的小手指著地形圖上的一塊區域問著側躺於美人塌上小憩的一位宮婦。聞聲略動,美眸微睜笑曰:“那就是朝蜀國,富庶遼闊的吾國之地。”


    粉嫩的小臉傻傻地看著那名宮婦,“姐姐,皇帝陛下今天會來嗎?”


    迴眸一笑百媚生,傾國傾城,“可能吧!”


    小男孩看呆了,夕陽的晚霞映射在煙霞宮的內室裏,軟塌上的婦人輕咳了兩聲,“姐姐,你的病還沒好嗎?”


    “小病而已。洛弟,皇上近日是否常喚你入宮?”美婦閑來一問。


    “嗯!皇帝陛下教我好多學問。將來我也想做像陛下那樣的人!”小男孩驕傲地說。


    “……”


    夜風陣陣,涼氣來襲不禁讓洛耶從夢中驚醒,姐姐後來似乎說過什麽話,是什麽?記憶已不清晰,迷蒙之間隻剩下風聲依依,滿目淒涼,略思幾年後姐姐死了,靜夜冷清,望著死在自己懷裏的姐姐,腦中一片空白,思無量,恨亦然。接著他在姐姐死後的半年裏弑君奪位排除異己一舉將朝蜀成為自己的天下。心,冷了,再也無任何事可讓它凍融。情?有嗎?原本以為帝王寵愛姐姐是對她有情,即使姐姐後來養病不能侍君,帝王也從沒對她有半絲冷落。但聞自古帝王多無情,有多無情,他不知曉,印象中先皇是對他和顏悅色,悉心教導,寬宏大量的……


    “報!”一聲長嘯斷了洛耶的迴憶,“稟王,左相淩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恢複到往日的冷漠,洛耶一聲令下,“宣!”


    片刻後一位身穿官服相貌堂堂之人踏入書房,俯首一禮,“拜見吾王!不知王深夜叫微臣來有何要事?”


    洛耶斜眉冷目淡然一笑,“淩若楓,逐月的書函是你派人送來的,怎會不知本王宣你來的意圖?”


    淩若楓正色道,“那……王有什麽對策?”


    “叫你來自然是有事吩咐你去做。西炎雲南王等人再過三天就要越過我國國界到達安慶,此間宮中大小事物由你負責執掌。石慕風倒戈相向去向不明派些人手找到他,敗軍之人已無利用價值,死活不論,本王隻是想要他手中的‘七夜華珠’。雲南王在我國境內被盜貢品自是不會放過向我國發難,安慶王那邊也難說,想好應付對策才是現今當務之急。”洛耶慢條斯理地徐徐道來。


    淩若楓略皺眉頭,“王的意思是……?”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就替本王代勞一下。還有……那人要派人日夜監視,但是無論他做什麽你們都別管,隻要把他所做之事通報給我即可,以便我謀劃。”


    “是!臣謹記!”淩若楓彎腰一拜。


    洛耶偏首點頭,抬眼望天對淩若楓說道,“天快亮了,今日早朝免。這幾天宮中就交給你了。下去吧!”


    淩若楓辭禮退下,洛耶閉上雙眼不禁再次想到那名絕美宮婦臨死前的情景,幾年了,雙手依然殘留血的溫度,心中仍深深烙印著那個黃昏,當他像往常一樣踏入煙霞宮時,卻赫然發現姐姐倒在了宮的中央,周圍地上一攤鮮血,一把劍刺穿了她的胸膛,詭秘腥紅的鮮血從姐姐的胸前不斷湧出,染紅了她華麗的宮衣,印著她絕世的容顏……


    洛霞姐!洛耶低唿一聲……


    ******


    樹影飄忽,幽幽琴聲繞梁之久,一曲終了靜謐片刻,撫琴之人緩緩開口,“娘娘,明日便可到達驥州,今日在蘭州讓您受累了。”


    亭中伊人手一揮,散開片片花瓣,“照顧傷者算受累嗎?除去心頭之患本該慶幸,隻是死傷甚多令我頗為傷感。”


    “傷亡是在所難免,隻是朝蜀王斷不會輕易放過石慕風,帶著所謂的‘七夜華珠’他也是自身難保。唉!不知放走他是對是錯?”藍烈傾恰時走入後院偏聽雪若一席悲語不覺感歎。


    “明日晚些時候便會抵達驥州,那是離朝蜀王都不遠的縣城故而甚是繁華,娘娘到時不如去逛逛一解心頭之憂啊!”流雲抱起古琴走向雪若進諫。


    涼風颼颼落葉飄,怎一個愁字解憂?也罷,即已發生了徒生感慨也無勞,雪若輕動羅裳微微一笑,“也好!明兒叫小玉和香兒陪我同遊。王爺也不必擔心石慕風,我想一個山寨盜賊頭目能和一國之君談條件互利互往必是有過人之處,雖是朝蜀王的一顆棋子,但他既決定這麽做就應該有萬全之策。”


    ******


    東方既白,朝霞悠悠,實是誘人踏青而行,幾近驥州之界,雪若不顧眾人訝異眼神跳下馬車整整裙擺凜然隨軍步行。深吸口氣,清新潤肺甚覺舒爽。車上的流雲自知不能說動雪若上車索性也與她同行。


    逐月迴頭張望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欽佩。藍烈傾隨著逐月的目光迴頭看到了雪若,陽光浴露晨灑伊人,無拘自在悠然自得更覺耀眼。他瞥了眼逐月隨口說道,“逐月將軍,我西炎進貢給安慶王的賀禮在朝蜀被劫你王準備怎麽向兩國解釋?”


    一句話成功吸引逐月的注意力,他略鎖濃眉,“吾王自會給您一個交待,雲王不必擔心。”


    就這麽一問一答之間驥州已在眼前,此時正是接近傍晚時分,進了驥州逐月便把眾人領到一所驛站,然後行了一禮,“若王爺,娘娘不嫌這小鄉僻壤,到了晚上倒可逛逛花市。此處離我國王都華陽城甚近,貨物通流,交往不息自成繁華一縣。那……王爺娘娘先休息,有事派人喚末將一聲即可!”說完毅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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